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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器鎮(zhèn)靈師

第137章 小云子

御器鎮(zhèn)靈師 楓簫汐 4041 2024-09-14 16:30:16

  圖在泉中展開,云殤所化黑霧被盡數(shù)吞沒,或是說她本就是主動迎合。

  姜楓也是詫異,本以為圖中之景還是此前那番,可如今被泉水所映出的卻和之前大不一樣。

  古戰(zhàn)場中矗立的劍,空中劃過的隕火,古陸皸裂縫隙被血雨澆灌,遠端赤霞色云海漸漸白皙。

  劍在風息蠶食下殘銹不堪卻難掩其利與勢。

  “難道此圖所成之景會根據(jù)來人有所不同?”

  姜楓邊想邊說出自己的猜想。

  此刻姜楓心思全在那上面,自然沒注意到站在身側(cè)稍后面雪瀟的復雜神情。

  前一刻雪瀟自己還為這個家伙擔憂,但下一刻醒過來的他心思卻立刻飛到那泉中之圖,圖中之人的身上。

  要不是與他的承諾雪瀟早一把……,強忍著想掐死他的沖動,雪瀟攥緊了的小拳頭又放下來。

  可能他也沒注意到泉鏡那一側(cè)倒下的美人吧,一想到這雪瀟嘴角微微浮起,一個邪惡念頭在腦海閃過。

  ……

  圖中隨云殤踏入,行至劍前,手輕撫劍柄紋路并隨之握緊拔出,所有的一切瞬間消散,而后又再次重塑。

  這次是一個至極至深的囚牢,虛空中伸出的萬千鎖鏈沒入一塊玄冰。

  “你是?”

  聲音從玄冰中隨鎖鏈震顫一同發(fā)出。

  那聲音又笑了笑,她笑自己傻,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別人?

  這至深囚牢毫無落腳之地,至于剛才的腳步聲,大概是自己幻聽了吧。

  話說自己在這多久了?幾時?幾天?幾月?還是幾年?

  最開始的時候還記得過了幾天,但時間久了一想到自己所做和孤島上的求生者甚至于千萬倍于它的難度。

  比起得到,人總往往害怕失去,一次次希望的破滅,一次次的失去,比起虛無縹緲的希望,更不如直面絕望,起碼這絕望好像并沒有想象上去的糟糕。

  本是計劃的一環(huán),只是這個決定好像做的有些草率,但自己的任性終歸要自己買單,所以放棄了自由,放棄了一切,只希望再次睜開眼看到的能是他。

  噠、噠、噠……

  要說之前是幻聽,可如今聲音卻怎么愈發(fā)清晰了?

  紫鈺艱難睜開一道縫隙窺見的是一張臉,妖艷、自信又飛揚跋扈。

  那種妖艷甚至能勾人心魄,盡管她好像也是個女人。

  “姜楓哥哥?”

  在這種時候紫鈺自己還不忘打趣問了一句。

  “真是個蠢萌蠢萌又癡情的傻妹妹?!?p>  浮于玄冰外的云殤見此不禁搖頭,做出一副很頭疼的樣子。

  “云殤?”

  說出的話都如此勾魂,這應該就是她所提到的那人了。

  “恩,如她所說,是具不錯的軀殼,甚至還能隱隱間還能窺探到我那個時代的氣息。”

  云殤面露滿意,只有這樣的絕才姿色才配得上自己,只是這氣質(zhì),偶爾品嘗下其他風格也不失雅趣。

  不等紫鈺回答只覺身體一陣冷意,像是有東西鉆進自己的的身體,侵蝕每一寸血脈,甚至于想要抹殺自己的靈智。

  “你的身體我會好好珍惜的,至于你,一枚無足輕重的棋子罷了?!?p>  玄冰漸漸化開,身著殘破戰(zhàn)衣的女子身上的青筋爆起,如同遭受萬蟻啃食之刑。

  血肉被感染,身上的氣息愈發(fā)像個死人。

  雖然和云殤自己想象的有差距,但這具肉軀用個百余年絲毫不成問題。

  “那是?”

  很快云殤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以這小丫頭的年紀達到這般實力在自己看來已實數(shù)天才,可云殤總覺得有什么不對。

  靈識海,一絲靈智捏在手上,可一股更加龐大的氣息從遠方傳來,云殤微微皺眉尋跡而去。

  可這靈識海的龐大已超出云殤所想。

  終于在靈識海上尋到五座浮島,浮島呈環(huán)形排列,即使是死物他們死后的身軀也無比龐大。

  五座浮島中央有一扇古門。

  云殤遲疑了些許隨即推開那門,門后之景卻令她滿臉慌恐,靈體動彈不得,好似血液凝結(jié)的冷意正無時無刻直擊靈魂。

  自滅的念頭一度爬上心頭。

  不久,門中伸出的觸須像捕獲食物一般將云殤的靈體一把拖入,在此期間云殤仍強裝鎮(zhèn)定可很快理智就被憤怒吞噬。

  整片靈識海傳蕩著云殤悲慘自嘲的笑聲。

  “你!你究竟是誰!”

  一時間天地崩塌,靈識海浪卷起一層又一層。

  “這場對弈,是你輸了。”

  耳邊傳來的聲音此刻卻極其刺耳。

  云殤并不打算束手就縛。

  見云殤意圖以命搏之那聲音卻笑嘲道。

  “比起你所執(zhí)著的,你的命確實更為廉價?!?p>  聞言云殤竟好似真的認真考慮起了她所提出的條件,一切漸漸平息,代表奴役的烙印出現(xiàn)在云殤額頭。

  ……

  咚,咚,咚……

  是市集的鑼鼓聲,醒來的小女孩站在人群里一臉迷茫。

  這里,好像是在舉行什么儀典,女孩伸出小手,一只小蝶靈順勢而落。

  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可……

  周圍的人都向著某個地方匯集卻無一人發(fā)現(xiàn)兀然出現(xiàn)在此的女孩,或是說對于某種東西的渴望讓人們有意忽視了她。

  為何在這?在這又是為了什么?

  女孩目光呆滯片刻而后無比堅定,犀利的雙眸看透一切而又無可奈何,只能被大眾裹挾前行。

  “小丫頭,你怎么在這?你的父母呢?”

  一個略帶責備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一對男女青年,看樣子是正處于熱戀,問話的是其中那位女子,顯然她對于這種失職的父母很生氣,至于他的男伴雖表現(xiàn)出無趣眸光卻總有意無意掃過自己。

  “我叫云殤。”

  小云殤笑著回答,還不等那女青年多說就趁她不注意混進了人群。

  儀典禮臺呈半環(huán)形,臺上坐著一些人,在他們更前方有一個用木板臨時搭建起的刑臺。

  人們正是匯集于此,一個小腦袋擠在最前方,雖早有預想可很快小云殤還是被眼前所見惡心到干嘔,尤其是一顆頭顱正好滾落到小云殤腳邊。

  這哪里是什么慶典,分明就是公眾審判的刑場!

  公眾覺得你有罪你就必須罪大惡極,公眾覺得你沒罪即使你惡貫滿盈也只是受背后勢力驅(qū)使不得已而為之。

  在這每個人都是手執(zhí)黑白棋子的判官,可所做又豈非是所想?或是說他們所認為的自我不過是別人意志的轉(zhuǎn)達,甚至于這個意志是帶有強烈目的性的。

  就像有著一群的假面愚者,早早給了他們自己的答案,愚者們早已操控了一切卻還要讓大眾認為這是他們自己所做的選擇,然后獨剩大眾在承諾的力量中吞下苦果。

  他們樂于見此并樂此不彼。

  “誰贊成?誰反對!“

  又是一聲詢問傳遍整座廣場,卻無人反問。

  伴隨著沉默一共二十位身著鎖鏈之人被依次推上刑臺。

  在鍘刀落下之際一聲質(zhì)問如同點燃干草的烈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桐鈴驚訝的看著說出此番言論的小女孩,她驚訝于這個年紀的孩子,剛才的話當真的是她自己說出的?

  所有人都怕惹禍上身紛紛遠離小云殤。

  還以為事情能有一絲轉(zhuǎn)機,可鍘刀一柄柄落下,斬碎了小云殤最后的幻想。

  還未等臺上人對行刑人示意那小女孩已自己走上刑臺。

  又是一次投票,小云殤睜眼,全是黑色,就連剛才那女青年也沉服于大眾的淫威之下。

  一個轉(zhuǎn)身,眸子對上這里所謂的掌權(quán)者。

  “能贖罪的只有你們自己,可現(xiàn)在看來你們已無可救藥了?!?p>  云殤掌心一柄劍飛出刺向天空的太陽。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時,太陽它,竟熄滅了!

  隨之一切幻像逐漸消退,人們所熟知的一切都在變化。

  華貴的衣服,不過是一塊勉強遮體的破布。

  宏偉的建筑,骯臟的洞巢。

  可口的食物,惡心的蟲子。

  至于那女孩已不知所蹤,而那些叛亂者也好像隨她一起離去。

  所認知的一切不過是天空中的那血球投射的影子,而他們真正的記憶正逐漸被喚醒。

  被當做獵物狩獵、圈養(yǎng),而后又是幻實之眼,血透過皮膚蒸發(fā)成血霧,最后匯集到那只眼中,一切都只為了血,純正的媧人族后裔之血。

  隨著幻實之眼被破,血霧漸漸稀薄,那些掌權(quán)者此刻已面如死灰。

  在將憤怒傾瀉在那些所謂掌權(quán)者身上后,他們呼喚,可無人回應。

  正如那女孩所說的,能拯救他們的一直就只有他們自己。

  回到地面,小云殤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拉聳的腦袋,一時間無語。

  “哎呀,我們的領主大人現(xiàn)在終于長大了,看來下次得換個玩,啊不,訓練法了。”

  “臭屁凡,你再這樣恐嚇領主我就真的把你的頭擰下來當夜壺了!”

  隊伍里最壯實的老鐵說道。

  “計劃,計劃,明明說好的計劃你們,就連領主大人也跟著胡鬧。”

  智囊團子蹲在地上畫著圈圈表達自己的憤慨。

  “你們繼續(xù),就當我是個屁,一個不存在的屁。”

  有人身形一閃到不遠外的巖石上,已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那個誰,再多烤幾串,記得多放孜然辣椒?!?p>  看戲的同時還不忘對廚子爆炒囑咐道。

  “有誰還要嗎?”

  “我也來一串。”

  “我也,算了,我還是繼續(xù)看書吧?!?p>  見書蟲如此不自信其余人都是面面相覷。

  “這次,能吃吧?”

  “恩恩,應該?!?p>  爆炒回道。

  “應該?”

  “別動,別動。”

  只見一個身影快速閃過扶正了老鐵腰間的斧刀而后又出現(xiàn)在他自己的畫架前。

  “喂喂,老鐵大爺我可沒閑錢抵你的畫錢?!?p>  “知道了。”

  畫師穎華不耐煩的揮了揮畫筆。

  “人生本如夢,但愿長醉不愿……”

  幾乎是在所有人注視下酒鬼無為硬生生把“醒”字給憋回了肚里。

  “我不說還不行嘛!當真的是擾人酒興?!?p>  “無聊?!?p>  “好吵?!?p>  不遠處的順風耳明月與持明目清風各自低聲埋怨一聲。

  至于剩下的其余人大多都保持沉默,那幾個被砍了頭的默默的又把頭給戴了回去。

  “大家,真懷念啊?!?p>  “???領主大人說啥?”

  眼見莫凡又湊了上來云殤卻是笑道。

  “莫凡叔叔,你再這樣我只能當看不見老鐵叔叔了?!?p>  “別介啊,我就是嘴賤,而且小云子你不也,想當初是誰非要騎在我脖子上湊熱鬧,結(jié)果看見個滾過來的腦袋就被嚇尿了,就是可惜了當初我才買的衣裳了。”

  眼見老鐵提斧而來莫凡急忙改口。

  “呸呸呸,能受領主大人臨幸是那塊破布幾世修來的福分!”

  “也是我莫凡幾世修來的福分!”

  莫凡轉(zhuǎn)而罵道。

  有人將小云殤護住,一臉問責的盯著莫凡。

  臉恰好被捂在胸口的小云殤滿臉羞紅。

  “姐姐,我已經(jīng)長大了?!?p>  可在那雙眸子注視下云殤感覺自己仍是個孩子。

  “喝奶不?”

  夜華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不,我,我不喝,我已經(jīng)長大了!”

  小云殤義正言辭的推開夜華小跑開,并趁大家不注意順走了夜華準備的另一瓶。

  見獨自跑開的小丫頭,夜華心中有些失意,自己的孩子當初也是如她這般,可……

  剛才這幕莫凡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這可是全隊公認的美人一號,還有二號小坯子。

  次日,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fā)的眾人看著面前任性的領主一臉無奈。

  “你們先走,我隨后就到?!?p>  見小云殤執(zhí)意大家也不好再說什么。

  看著他們的背影,從日出到日落,直到看不到了云殤仍在一直揮手,一直揮手。

  “嘿,小云子,沒想到吧,我在這?!?p>  一個賤賤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云殤轉(zhuǎn)過身,滿眼淚花。

  “我,我原諒你了?!?p>  “哎?”

  “原諒你窺探我的記憶了,姜楓?!?p>  那雙眸子的真切不像是裝的可姜楓這陣卻是裝了起來。

  “那我也原諒你了。”

  “哎?”

  瞧那賤賤的表情云殤一眼就知道這小子肚里憋著壞水兒遂直接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好手段,不愧是昔日云宮七御守之一,可至親背叛的感覺,你不曾體驗過吧。說吧,想要知道些什么?”

  云殤無視了擋在面前的姜楓轉(zhuǎn)而對一旁出現(xiàn)的夜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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