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游戲的精髓,在于節(jié)奏的把握
倫敦。
瘋眼漢穆迪很輕易的就找到了辦公大廈的廁所。
他找到了還在“呼呼大睡”的光身子羅(通假哈)男,吃力的蹲了下來。
將假腿擺弄了一下,方便他觀察這個暈倒男人的頭發(fā)。
他的獨眼仔細的審閱著眼前的男人。
仔細又認真。
有一點斷茬,剛剛割掉,復方湯劑,還是另外的一些詛咒?
他繼續(xù)在這個男人身上仔細的搜索,甚至趴下來,貼著他的身體看細節(jié),用自己不太靈敏的鼻子嗅了嗅氣味。
后面的一些傲羅,臉色稍微抽動了一下。
只有一位剛進來不久的新傲羅,認真的注視著這一切,她望著瘋眼漢穆迪的動作,仔細的記憶。
“復方湯劑,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戲。”
過了半晌,瘋眼漢穆迪爬起來,嘟囔著說道。
當年抓捕食死徒的時候,類似的場面,他見的多了。
許多食死徒不止是會用復方湯劑變成其他人,以求逃跑。
他們還有很多種奇怪的手段。
有許多是別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就算如此,他們也還是被瘋眼漢穆迪一一找到,丟進了阿茲卡班。
不過一個狼人,還會施展魔法,并且效忠于黑魔王,還可以使用復方湯劑。
這個組合,穆迪還真沒見過。
“一群人作案??雌饋砟п套觽冇植焕蠈嵙耍菚r候去敲打一下了?!?p> 瘋眼漢穆迪繼續(xù)自言自語,他說話不是為了和別人交流。
他說話只是因為他想要說話。
查看完現(xiàn)場,他再度吃力的站了起來,重新夯實了一下假腿,方才抽出魔杖。
他抽出魔杖的時候,在他身后的打擊手、傲羅,都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往后退了兩步。
廁所就剩下來他一個人。
他拔出魔杖,就相當于清場。
瘋眼漢穆迪也沒搭理他們,自顧自的行動。
本來,鮑勃看到瘋眼漢穆迪前來,是打算離開的,但是很可惜,穆迪不允許他走,他還要這些人,大有用處。
按照道理,瘋眼漢穆迪是無法指揮鮑勃這一群打擊手的,他們理論上平級,甚至鮑勃要比瘋眼漢穆迪稍微高那么一丟丟。可是,在瘋眼漢穆迪找到他的時候,鮑勃不敢不聽從這位老資格的命令。
他害怕自己不聽的話的話,會被瘋眼漢穆迪干掉。
不要和瘋子講道理。
普世真理。
特別是這個瘋子能夠隨手把你干掉的時候。
瘋眼漢穆迪之所以沒有被關進阿茲卡班,就是因為他距離進監(jiān)獄,還差那么一條人命。
鮑勃不想成為那個代價。
他想退休,他很老實,他就是一個打工人。
瘋眼漢穆迪說什么,他就干什么。
瘋眼漢穆迪出現(xiàn)在這里,是因為他沒有聽從艾米莉亞的命令,連艾米莉亞都奈何不了穆迪,他違抗穆迪的命令干什么,作死么?
就在十幾分鐘之前,瘋眼漢穆迪還對著魔法部的人開了群嘲。
他拄著拐杖,面色鄙夷,手持魔杖,轉圈嘲諷。
“我不覺得你們這一群膽怯的,可憐的碩鼠需要我的保護。你們自己沒有魔杖嗎?你們沒有學習過魔法嗎?你們是霍格沃茨那群連魔咒都不會念的學生嗎?
不,你們不是,看看你們,你們有些人的年紀,都足夠當伏地魔的爺爺了,看看你們怯懦的樣子。
拿起來你們的玩具,孩子,嘗試著保護自己,不要見到一點危險就嚇得屁滾尿流,有點勇氣,給我看看你們的勇氣,巫師?!?p> 他當著魔法部所有人的面這么說,威森加摩的人也在這里,莫名躺槍。
“現(xiàn)在,我要去抓黑魔王的小老鼠了,不要用這些破事情來煩我,伯恩施!
不要來拖我后腿。
我只告訴你這一次,別,拖我后腿。
我會發(fā)火的。
我的好耐心只有一次?!?p> 他用魔杖指著伯恩施女士的鼻子說道,伯恩施女士看起來很生氣,卻沒有繼續(xù)刺激瘋眼漢穆迪。
現(xiàn)場寂靜又悄然。
眾人都這么看著。
沒有人敢于和瘋眼漢穆迪爭論。
也沒有人敢拔出魔杖,試圖繳械瘋眼漢穆迪。
早在今年以前,瘋眼漢穆迪已經有些分不清楚,什么是正常的握手,什么是戰(zhàn)斗的挑釁,什么是敵意,什么是友善,這么多年,他大約就保持著一種半退休的狀態(tài),等待真正退休,離開魔法部。
這樣的好事,直到阿茲卡班有人越獄,才被打破。
沒有人叫他回來上班。
是他自己來魔法部繼續(xù)抓人的。
在他來魔法部上班之后,也沒有人敢叫他離開。
福吉也不大敢。
更不要說可憐的鮑勃了。
最后還是亞瑟·韋斯萊先生大無畏的沖了上來,生拖硬拽的拉著穆迪,叫他離開。
直到穆迪離開,他的魔眼都滴溜溜的看著周圍的人,看他們誰敢拔出來魔杖。
瘋魔的家伙。
這些事情,是鮑勃剛才得知的,艾米莉亞女士剛才為他傳遞了這些消息,叫他老老實實不要觸怒瘋眼漢穆迪。
“他大約是瘋的更加厲害了?!?p> 艾米莉亞說。
鮑勃嚇得要死,眼巴巴的看著眼前的瘋眼漢穆迪,等著他分發(fā)任務。他的要求不高,只要叫自己不要跟著瘋眼漢穆迪就好。
他害怕自己跟在瘋眼漢穆迪身后,一個不小心就被瘋眼漢穆迪給干掉。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可是不影響他害怕。
畢竟這多少算是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鮑勃看著瘋眼漢穆迪重新站了起來,從自己的衣兜里面掏出來了一只神奇動物。
他輕輕的撫摸著這一只神奇動物的皮毛,示意它發(fā)揮點作用。
這是一只沒有長毛的肥胖鳥類,它被瘋眼漢穆迪施以魔咒,看起來訓練有素。
“去嗅嗅這里的味道,狼人的味道?!?p> 他對著自己的這只神奇動物說道。
但是奇怪的是,這一只神奇動物并沒有逃跑,它很安詳。
它也不是用嗅覺察覺危險。
它是一只鳥,不是一條狗。
在廁所之中,它在穆迪的手上蹦蹦跳跳,沒有逃走,也不緊迫,叫聲也很正常。
“沒有狼人的氣味?”
瘋眼漢穆迪蹙緊了眉頭。他手上的這一只沒有羽毛的肥胖小鳥,就是縮小版的渡渡鳥,也叫做球遁鳥,原產于毛里求斯,是一種肥胖的,不會飛行的胖鳥,不算稀有,但很難抓。
它們擁有一種天賦技能。
察覺危險,立刻逃走。
它們本來生存在毛里求斯,后來人類大肆捕殺它們,結果它們看到人類就逃。
自此之后,麻瓜就不要想見到球遁鳥。
以至于麻瓜們以為,他們將渡渡鳥殘害滅絕了。
實際上,球遁鳥只是察覺到危險,躲起來了。
一些神奇動物學家,還是可以抓到這種鳥類的。
瘋眼漢穆迪身上有很多種道具,其中訓練好的球遁鳥無疑是一種神器,有這種鳥在身上,他就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哪怕有人對他抱有敵意,他身上的球遁鳥會害怕消失。
更不要說狼人,食尸鬼,黑巫師的氣息了。他豢養(yǎng)的幾只球遁鳥對于這些氣息,再熟悉不過。
察覺到這里沒有狼人的氣息,瘋眼漢穆迪并不氣餒。
他又依次拿出來了窺鏡等物,確定這里沒有黑魔法,也沒有人使用過黑魔法,近幾個月也沒有死過人之后,他興致盎然。
“好極了,一個不算太愚蠢的家伙。”
他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了一瓶魔藥。
他要動真格了。
“好的,好的,小伙子,小姑娘,都遠離這里,出去,都從這個廁所里面出去,我要一個安靜的空間?!?p> 他大聲的叫嚷道,雙手從下往上抬起來,像是趕小雞一樣趕著身后的人出去,然后將魔藥倒在自己手里,揮舞魔杖,將這里所有的通風口都關閉。
連帶著大門都關上,確保這里不會出現(xiàn)大風。
在他手掌,魔藥看上去就像是一些金箔,粉末狀,金色。他鼓起來腮幫子,將這些粉末吹了出去,很快,這里就出現(xiàn)了很多形形色色人的影子,那些人出現(xiàn)的是那么的快,就算是人眼也難以記憶。
可這對于穆迪來說不算什么,他連呼吸都屏住,就是為了在這些轉瞬及至的金色影子之間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也確保不會出現(xiàn)什么不該有的氣流,將這些魔藥吹散。
過了片刻。
就在外面等待的人都很著急的時候,廁所門打開了。
“我找到他了?!?p> 一臉金色粉末的瘋眼漢穆迪咳嗽著說道,他興奮的喊道:“找到敵人了。
杜維·瓊斯,那個逃走的小老鼠,是他在背后搞鬼。
我不知道狼人和杜維·瓊斯是不是有關系,但是他出現(xiàn)了這里。
尋找他,抓到他,我們就會知道答案。
我的吐真劑,還有整整一大瓶子呢。”
他大步朝前,示意后面的傲羅和打擊手們跟上。
這些巫師皺緊了眉頭,感覺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了。
杜維是不是狼人,他們都清楚。
他在阿茲卡班關了這么多年,如果是狼人的話,早就暴露了。
所以,他是在出獄之后被咬了,變成狼人,還是他在最近,找到狼人,豢養(yǎng)了狼人?
要是他豢養(yǎng)了狼人,那前面的變身是怎么回事?
這不合邏輯,也超出了他們的經驗見識。
就算是穆迪亦是一樣。
瘋眼漢穆迪什么沒見過?
這事情,他還真沒見過。
變形咒搞不定這件事情,起碼以瘋眼漢穆迪的實力,他的變形咒搞不定這件事情。
所以杜維也絕對沒用變形咒。
瘋眼漢穆迪的變形咒造詣,已經可以進入現(xiàn)在巫師界的一流大師地步了。他可以輕易將一個小巫師輕易的變成白鼬——雖然這是小巴蒂干的,但是他是套著瘋眼漢穆迪的皮子干的這件事情。
也就是說,在穆迪的熟人看來,這個瘋子極有可能因為沖突將學生變成白鼬。
他也有能力和魔法,將學生變成白鼬。
將一個小巫師隨意的變成一只小動物,這已經是極其高明的魔法手段了。
比他變形咒更強的,大約也就是伏地魔和鄧布利多這個層次的人了。
鄧布利多一揮手就可以叫雕塑活過來。
難道杜維也能這么做?
可他要有這個本事,怎么可能被抓進阿茲卡班?
穆迪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可是他的邏輯絕對沒有問題。
今天的這一趟襲擊,問題重重。
今天這倫敦的騷亂,是杜維引起的。
但是杜維人呢?
杜維,人呢?
三十分鐘后。
瘋眼漢穆迪握緊了自己的魔杖,目光幽深,不見一絲絲癲狂的氣息。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被戲耍了。
他跟丟人了。
一個小時過去,他還是沒有抓住這個小子的蹤跡。
有這個時間,他應該早就離開了倫敦,躲了起來。
他此刻,帶著人出現(xiàn)在了倫敦的下水道,這是他追逐的最后一站,也是他跟丟的地方。
在他后面,傲羅和打擊手都使用魔法,來屏蔽一些味道。
倫敦的地下排水系統(tǒng),環(huán)境好壞是一段一段的。很可惜,杜維選擇的這一段,恰好不怎么環(huán)境優(yōu)美。
在這里,甲烷氣體,巨大的老鼠,黃褐色,還在滴落下來的油脂,孩子的尿布,各色各樣的東西充斥在了下水道之中,叫人無從下手。
惡臭的氣息叫人吸一口就可能中毒。
倫敦的地下排水系統(tǒng),完工于1895年,這些年,也略有擴建,總長度達到了差不多兩千公里。杜維去大英圖書館和一些其余的地方,就是為了探尋一下這座,位于倫敦的地下王國。
瘋眼漢穆迪沉默的望著黑暗的遠處,什么話都沒有說。
他追丟了。
這個人,比他想象的還要狡猾一些。
不過沒關系。
來日方長。
“我會抓到你的。”
穆迪對著無人的地下排水通道,幽幽的說道。
……
倫敦地面之上。
位于牛津街不遠處的聯(lián)排別墅之中。
杜維這一位不速之客正在喝茶。
陽光普照。
鳥語花香。
在他的身邊,洛哈特被放了出來,他正在安靜的寫稿子,至于說著一座聯(lián)排別墅的主人,哦,他在倫敦還有房產,所以,這里不常住。
所以他不用被割掉一茬頭發(fā),被人打暈,塞進行李箱了。
阿拉霍洞開真是神奇的魔法,只要沒有人在鎖子上附著其余的魔法,那么這些麻瓜的鎖,不管是哪一種,都可以輕易打開。
杜維打開門,勉為其難的住在里面,為他給房子增加一點人氣,至于他對洛哈特說的,當然是另外一套說辭。
“我給你找了一套寫稿子的地方?!?p> 洛哈特有些不明所以。
“我在那里住的很好。”
他試圖提出抗議。
“不行,洛哈特先生,我們的書稿要的很快,很快,你明白嗎?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在這里寫稿子,吃喝用住都由我們來承擔,你將被我們囚禁自由,直到你寫出稿子為止?!?p> 杜維輕松的說道。
洛哈特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最早的那個人?!?p> 他最后寫書之前,不服氣的說道。
“當然了,那是我們的聯(lián)絡員,我是你書稿的編輯,我們是同一個出版社,不同的部門?!?p> 杜維很自然的說道,“現(xiàn)在,快些,先生,我給你去訂餐?!?p> 回來的路上,他順了一個手機,打了電話叫了一頓餐品,還預約了保潔。
他坦然的叫人覺得,他真的是這座房屋的所有者。
他雙手交叉在一起,望著外面的大太陽,在窗子面前閉上了眼睛。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離開倫敦的時候。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躲起來的時候。
他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了倫敦市中心不遠的地方。
這何嘗也不是一種躲避呢?
他才不會離開倫敦呢。
第一波攻擊才剛剛結束。
他還想要繼續(xù)在倫敦,繼續(xù)逛逛呢。
游戲,也才剛剛開始。戰(zhàn)爭,不應該由被動的一方,掌握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