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金人御國
“陛下,太祖也不過如此!”追殺了金人近三十里歸來的韓彥直激動的對孫權(quán)說道。
這樣的勝仗他過去從來沒有打過,揚州城下的金軍竟然被數(shù)量遠不足他們的宋人所擊敗,雖然這支金軍的成色有些不足。但這也是標標準準的十萬大軍。
“陛下,這可是十萬金人大軍?!表n彥直的神色很激動,“十萬大軍,整整十萬大軍就被陛下您這樣擊潰了,古之名將莫過于此。”
孫權(quán)聽到十萬大軍的時候眼睛抽動了幾下,但是聽到韓彥直的恭維他還是很得意的。
閱人無數(shù)的他早就看出了韓彥直的話語出自于真心,真的認為他和古之名將沒有什么差距。
“昔日我聽聞張文遠號稱古之召虎,屢破十萬大軍,使得東吳小兒不敢夜啼?!表n彥直詮釋了什么叫做畫蛇添足。
孫權(quán)的臉色不太好看了,即使城府如他都有些變色了。
這時候的韓彥直也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話了,現(xiàn)在宋朝的形勢和東吳比較像,他怎么能夠用這樣的一個典故。
幸好這時候張俊來了對于打圓場他似乎有著不錯的心得。
“張遼雖強依然只能固守合肥。孫權(quán)雖敗卻可接連進擊。張遼如無淮南之險,斷不會是孫權(quán)之對手。一人攻而一人守,誰強誰弱一望便知。而如今我大宋有淮南之利,圣主屢次擊敗金人便是明證。”張俊說道。
雖然張俊的話語中有一些硬傷,但是他的回答卻讓孫權(quán)聽的十分受用下,原來在后人的眼中,他才是和張遼作戰(zhàn)時候的勝利者。
韓彥直對張俊行了一個禮說道:“原來是我才疏學(xué)淺。受教了。”
“你還要多學(xué)學(xué),大宋的將來還要靠你了。”孫權(quán)對韓彥直說道。
對于年青的青年才俊,他還是很寬容的,特別是他眼中的可造之材,當年他對于諸葛恪也是這樣,現(xiàn)在他對于韓彥直也是這樣。
韓彥直看到了陛下緩和的臉色,他知道自己失言的事情已經(jīng)被揭過了,張俊替他打了一個好的圓場。
韓彥直衷心感謝了張俊,沒有張俊可能就會在陛下的心中留下一個黑點,更為嚴重的是,可能會被扣上一個政治不正確的帽子。
張俊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示好?,F(xiàn)在陛下的心思已經(jīng)和過去不一樣了,和談成為了一個不可能的選項了。
現(xiàn)在大宋的主流是打,即使是秦檜這個過去的主和派,他的思路和方針也有了改變,那就是和可以,但是必須要在大宋占優(yōu)勢的情況下和。
而張俊也敏銳的判斷出了韓世忠等大宋能打的將領(lǐng)肯定會有大用,所以這一次施恩于韓彥直。
大宋在揚州城下?lián)魯×私鹑?,而且是一場偉大的勝利,這樣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大宋。
無數(shù)的文人墨客對于這樣的勝利大書特書,一時間無數(shù)人譜寫了這場勝利。只要大宋不滅亡,再怎么描寫這樣的一場勝利都不為過。
更何況,在這樣的情況下,歌頌這件事情不會翻車。
如果歌頌的對象一個武將,萬一將來他有不臣之心,很有可能這些詩詞就會成為一個證據(jù),那些反賊還沒有上位了就歌功頌德,是不是在為他造勢。
而歌頌陛下就沒這樣一個問題,只要趙宋的王朝在,那么歌頌陛下永遠不會是一個政治錯誤,因為總不會有子孫說自己的祖先是一個混蛋,這會削弱統(tǒng)治的發(fā)理性。
當然如果趙宋被金人所滅,這些稱贊也會成為一個問題,但是從現(xiàn)在陛下的表現(xiàn)看,誰滅誰還不一定。
甚至有臨安的某種工作團體,出了標花,希望有人用這一次的勝利出了曲牌來傳唱。
最后的勝利者并不是某有婉約派的大家,雖然他們在這里的優(yōu)勢非常大,在這些行業(yè)中的標花中,婉約派只要想贏就沒有輸?shù)目赡苄浴?p> 不過這一次卻是某個不知名的林姓小子獲得了勝利,他借物抒情,將風俗行業(yè)和前線的血戰(zhàn)情形放在了一起,是前線的浴血奮戰(zhàn)才早就了西湖邊永遠不停的歌舞。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金人無法破杭州。
除了這些,臨安或者大宋的各地,都有各種各樣的祝捷活動在。甚至有些宋軍還敢于向金人挑釁,企圖想要獲得一場勝利。
和宋人的興高采烈相比,金人可稱得上愁云慘淡了。
除去那些仆從軍,金人的損失其實并不是很大。
本來在揚州戰(zhàn)場的金軍就不多,其中更有不少是雜牌軍隊,充其量金人也就損失了幾千人,損失還沒有超過有一些勝利的大型戰(zhàn)役。
但是這樣的失敗侮辱性卻非常強,因為金人整整有十萬大軍,在宋人的宣傳上,雜牌軍也自然算得上是人了。
還有一點是,金人的失敗讓一些仆從軍特別是原來的宋人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金人也是人,也會打出非常糟糕的戰(zhàn)績。宋人的陛下也是非常能打的,他一個可以打金人十個。
在揚州城下,有些原來是宋人的仆從軍竟然轉(zhuǎn)身去攻擊金人,雖然這些人只是一個很小的部分,但是這確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
金人御國于力,宋人御國于統(tǒng),完顏宗弼很清楚這樣的道理。所以宋人可以輸,最終總能重新集結(jié)起來,他們的統(tǒng)治是不完全靠自己的武力。而金人不一樣,他們的統(tǒng)治靠的是武力,一旦武力靠不住,或者有靠不住的跡象,金人的統(tǒng)治就會風崩離析。過去他打算通過漢化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的漢化還沒有完成,功效還沒有起效,就被孫權(quán)一連打上了好幾次蒙棍。
所以現(xiàn)在完顏宗弼將仆散忠義叫了過來,雖然現(xiàn)在的大勢還在金上,但是這樣的趨勢卻不得不引起注意。
但是這時候仆散忠義卻提出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完顏宗弼看到的是遠,而他關(guān)注的是近。
而所謂近的問題就是金國國內(nèi)的“逆賊”似乎要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