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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大師兄的八面玲瓏,今晚的宴會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落下了帷幕。
酒足飯飽后大家各自散去。
大師兄直接跑去隔壁街的法器店打零工,二師兄去提新買的坐騎白澤,三師姐和閨蜜一塊兒聽?wèi)?,小師兄則約了姑娘賞花燈。
很快,街上就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緊了緊衣領(lǐng),悶頭向青云宗的方向走去。
其實(shí)我心底也知道,之前來傳話的師兄說的不錯。
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經(jīng)歷著各種各樣的痛苦,而失戀只是其中的一樣,還是最微不足道的那種。
況且我和蘇蘇尚屬和平分手,既不存在舞臺戲曲中的一波三折,也沒有地攤文學(xué)里的生離死別。
相比起那些在戰(zhàn)爭和災(zāi)難中失去親友的人,那些即將被絕癥奪走生命的人,我所遭受的這點(diǎn)苦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福如東海了。
所以你大可以嘲笑我的矯揉造作,小題大做。
也許等十年,二十年后我自己回過頭再看,同樣也會對現(xiàn)在這個脆弱又不堪的自己嗤之以鼻。
但此時此刻的我,還未經(jīng)生活的反復(fù)捶打,沒有歲月沉淀下的智慧,也沒有勘破世情后的淡定從容。
我所擁有的,只是一臉的青澀與幼稚。
在我的眼里愛情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天真的相信著那些所謂的此生不渝與天長地久。
我以為我這一生只能愛一個人,也只會愛一個,我不知道原來一段感情吹了還會有下一段,我以為所有真心相愛的戀人都能長相廝守,所有誠摯的感情都能海枯石爛。
我也不懂得放手,我堅(jiān)信著我和蘇蘇的愛就好像青云宗的護(hù)山大陣一樣堅(jiān)固硬朗,能扛住來自四面八方的一切攻擊。
時間也好空間也罷,沒有什么能真正傷到我們。
正因?yàn)槿绱耍宜械娜松硐肱c計(jì)劃,全都是以“和蘇蘇”三個字為開頭——和蘇蘇結(jié)婚,和蘇蘇生個小寶寶,和蘇蘇周末窩在沙發(fā)里曬太陽,和蘇蘇周游世界……直到一起變老。
我的雙手和臉頰上都布滿皺紋,皮膚松弛,骨質(zhì)疏松,再也走不動路,在最后的彌留之際,我依舊能握著蘇蘇的手,直視她的眼睛,跟她說我此生已然無憾。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這個姑娘會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就好像萬丈高塔,被抽掉了最重要一塊兒基石,那轟然倒塌掉的不止是我的愛情,還有我在其上搭建起的全部人生。
我坐在廢墟上,舉目四望,卻只能看到一地的狼藉。
滿目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