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天心,你怎么看?
三皇子等待了片刻,見并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下場認(rèn)罪。
私通西涼,這可是死罪,有僥幸心理很正常。
“既然無人認(rèn)罪,我只好讓朱謙指認(rèn)了?!比首幽樕竦?,俊美無雙的臉龐轉(zhuǎn)向朱謙。
“我……”朱謙剛說出第一個字,身體陡然膨脹起來,俄頃之間,他的身體便“嘭”的一聲爆炸開來,化作一團血霧,連尸骸都沒有留下。
血腥味在大堂中彌漫開來。
“嘭!”另一邊的劉臣話都來不及說,同樣化作血霧。
西涼少主顯然提前做好了有人叛變的準(zhǔn)備。
吏部尚書王巍悠悠說道:
“散。”
清氣化作狂風(fēng),席卷著血霧,吹向大堂之外,左右僉都御史皆都尸骨無存。
場中很多官員眼皮狂跳,集會還沒開始,便發(fā)生如此刺激的一幕。
三皇子往日里可不會如此大漲旗鼓的動手,此番跡象表明,他的蟄伏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當(dāng)場揪出西涼的叛徒,三皇子要開始正面硬剛了。
奪嫡之爭,正式拉開大幕!
正當(dāng)官員們以為三皇子還要繼續(xù)揪叛徒的時候,他打開了折扇,掃視場中眾官道:
“諸卿不必惶恐,方才同黨之言,乃是我詐朱謙二人之言語,并無真憑實據(jù)?!?p> 對方既然早有準(zhǔn)備除掉了朱謙和劉臣,剩下的兩位暫時沒有證據(jù),再詐只會適得其反,楊瑜故意說此混淆之言,令對方放松警惕,擇日再除他們,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多的好處。
說罷,在眾人微微松了口氣的同時,三皇子看向李宮,“老師,開始吧?!?p> 首輔李宮微微頷首,笑著看向場中諸人,“今日請諸位來,一來是每年的三月集會常會,二來便是商討治國策論,大家暢所欲言,集思廣益,初衷是為大辰謀太平,為人民謀福利。”
集會正式開始,官員們提出問題,眾官進行分析解答。
易陽默默的聽著,官員們提到了今年的春旱,流離失所的難民,認(rèn)為應(yīng)該減輕徭役和賦稅,恢復(fù)生產(chǎn)之類。
當(dāng)然也提到了寧潼侯樂黎將軍密謀造反一事,眾臣剖析朝堂局勢,各自發(fā)表觀點。
不過很多官員似乎是思慮到三皇子蟄伏慣了,提出的應(yīng)對之策大多是隔岸觀火,袖手旁觀西涼武將集團和宰相府、御史臺的爭斗。
易陽對這些事不太上心,他現(xiàn)在思考的是怎么提升實力,怎么擴大勢力,怎么獲得三皇子更多的好感,以真正搭上文官集團這條大船。
“天心,你怎么看?”突然,三皇子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坐在季志才身后,一言不發(fā)的易陽。
我怎么看?我坐著看。易陽心中回道。
三皇子特意問他,顯然是想要參考一下他的觀點,同時為兩人的建交打開話匣,易陽自然不會無視三皇子拋出的橄欖枝。
隨著三皇子開口詢問,場中大臣們的目光也移向場中氣定神閑的易陽。
三皇子竟然直接詢問易陽的意見,看起來三皇子對這個易陽很是看重啊。
很多大臣如是想著,心思也活絡(luò)起來。
易陽起身向場中大佬們行了一禮,恭聲道:
“在下以為,可隔岸觀火,但不能袖手旁觀?!?p> “哦?”三皇子楊瑜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來,“天心此話怎講?”
“隔岸觀火,雖然穩(wěn)妥,但不如幫助此局中式微的西涼武將集團,聯(lián)弱攻強?!币钻柌痪o不慢的解釋著。
三皇子臉上露出笑容,沉吟著點頭,“天心所說在理?!?p> 他三皇子當(dāng)下的頭號大敵,一定是和自己爭奪朝堂上文官話語權(quán)的大皇子,宰相府、御史臺集團。
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西涼武將集團,一時之間不是那么關(guān)鍵的敵人,因為只要完全掌握了朝堂,西涼武將集團本來就得不到父皇的完全信任。
這種背景下,若是隔岸觀火,袖手旁觀,不僅給了大皇子很多的政績,更容易令大皇子在擊敗西涼武將集團后的勢力急劇的膨脹起來,大到他楊瑜無法抗衡的地步。
甚至于,若是出現(xiàn)雙反爭斗之后互有損傷的情況,看到袖手旁觀,坐收漁翁之利的三皇子一方,必然會思考聯(lián)合先除拱火者的計謀。
屆時三皇子文官集團可能會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
因此,向在此局中式微的西涼武將集團伸出援手,幫助他們躲過密謀造反的大案,便可以順勢和對方聯(lián)合起來,先除大皇子!
至于隔岸觀火的說辭,便是在對方再被除掉一些武將,在最低谷的時候再伸出援手,屆時不僅能夠讓西涼武將集團足夠的感激,也能令他們更好的掌控。
易陽雖然沒有解釋的清楚,但六皇子一點就通,想通了其中的關(guān)竅,臉上露出贊賞的神色來。
不僅是三皇子,李宮和吏部尚書對視一眼,神色中皆有驚艷的韻味,季志才這位便宜徒弟,不簡單?。?p> 看到說完此言坐下的易陽,向建安丫頭投去得意的目光,以及建安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三皇子臉上笑意更濃。
“慶安伯大人見識深遠(yuǎn),吾等自愧弗如?。 贝藭r,對面的席位中,一位體態(tài)敦厚的老者笑呵呵的開口。
季志才介紹過,易陽也知曉這人的官職性命:吏部侍郎,蔡自怡。
朝中三品大員,是吏部的二把手,對于易陽來說,也是權(quán)柄滔天的存在。
易陽向?qū)Ψ街t恭道:“蔡大人謬贊了。”
蔡自怡皮笑肉不笑道:
“本官聽聞,慶安伯大人極富詩才,曾在一炷香內(nèi)作出《定風(fēng)波》的絕世佳作來,不知在此番三月盛會上,可否小試牛刀作上一首,令我等大開眼界,同時承迎盛餞,流傳千載,豈不美哉?”
易陽暗暗皺眉,這蔡自怡說此番話,不像是想要大開眼界,反倒是希望他出糗。
畢竟以季志才老師的性格,必然會在與這些文官交流中,特意說易陽一炷香說易陽作詞的韻事,傳到這些人耳朵里,大概率是不會相信的。
“蔡自怡是吏部侍郎,也是折柳書院的大儒?!奔局静艂饕艚o易陽說道。
易陽暗暗點頭,這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