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噬神蠱,打草驚蛇
于是易陽漂浮著,在這毫無依托,看不到盡頭的昏暗海底向前尋覓著出口。
漂浮徜徉了不知多久,易陽始終看不到任何的事務(wù),這就像是一個空蕩的世界,除了他易陽,再無其外的任何事務(wù)和東西。
被強(qiáng)大的壓力壓迫著,易陽逐漸感覺喘不過氣來,氣喘吁吁,有一種快要溺死的感覺。
不行,往前飛不是出口!
易陽趕緊調(diào)整路線,轉(zhuǎn)而向上飛,向著上方昏暗的光芒飛去。
然而這次,還是一直看不到邊際和盡頭。
易陽越來越惶恐,越來越喘不過氣,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只有幾分鐘,又仿佛是幾天,幾年。
易陽終于撐不住了,無邊無際的壓迫和寒冷最終淹沒了他。
……
“?。 币钻枏牡厣细Z起來,茫然的看著靜謐的亭子,波光蕩漾的湖水,氣喘如牛。
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額頭上也全是汗珠。
易陽喉結(jié)滾動,心有余悸,好真實(shí)的夢魘!
這便是不朽文心中的世界么?
難道從這不朽文心中出來的條件是昏死過去?
易陽暗暗皺眉,不太可能。
雖然不知道不朽文心中的世界為何是這般的模樣,但從這一切只是一個夢魘的實(shí)情來看,將其看成一個試煉或者一個增強(qiáng)實(shí)力的副本更為恰當(dāng)。
因?yàn)榻?jīng)過夢魘中無盡黑暗和惶恐、壓迫的過程,易陽現(xiàn)在雖然十分的虛弱,但能明顯感覺道神識的增長,以及胸口中浩然正氣變得更加的凝實(shí),也得到了一定的提升。
高壓和惶恐的環(huán)境,雖然很糟心,但似乎是一個修煉心志增強(qiáng)神識和凝實(shí)浩然正氣極佳的地方。
不朽文心中一定還存有更多的秘密。
易陽打算明晚再進(jìn)入探查,今夜實(shí)在疲憊,接下來的時間還是吐納月華,進(jìn)行道門的修煉為妙。
思慮已定,易陽盤膝坐下,開始吐納修煉。
突然,一道黑影從院子外躍入,停在湖邊。
易陽睜開眼睛,這道黑影如同一座小山,正是帶著罪犯們前往鎮(zhèn)玄司而去的金十四。
“公子,劉磐死了?!苯鹗谋f著,臉色十分難看。
“什么?”易陽皺起眉頭,“對方有人來截殺了?”
“不是,是在詔獄中,畏罪自殺。”金十四語氣低沉,顯然很是惱怒。
“畏罪自殺?”易陽輕笑,“你信么?”
金十四搖了搖頭,“不信?!?p> “看來鎮(zhèn)玄司中,也有著西涼少主的信徒??!”易陽目光閃爍,“這件事目前只是假設(shè),不要聲張,徐徐圖之,莫要打草驚蛇?!?p> “是?!苯鹗狞c(diǎn)頭。
“那位劉老呢,怎么樣了?”易陽詢問道。
只要劉老還在,逼問出同黨也還是有機(jī)會的。
“他瘋了。”金十四咬了咬牙,神色頗為無奈。
易陽莫名有些想笑,“難道是被丑大哥打傻了?”
“丑殿下就沒擊打他的頭部,他只是五臟六腑大部分被震裂了而已?!苯鹗陌櫭嫉溃?p> “這件事也是充滿了詭異?!?p> “會不會是裝出來的?!币钻柨聪蚪鹗?。
“不像,裝瘋也逃不了詔獄中的刑具,更逃不了死亡,裝瘋是沒有必要的?!?p> 易陽暗暗點(diǎn)頭,瘋不瘋,該上的刑具一樣也不會少,更何況鎮(zhèn)玄司還有專門搜魂的道門客卿呢,裝瘋根本就逃不過道門高手的神識探查。
“對了,神識搜魂怎么說?”易陽道。
金十四輕嘆一聲,“水胤大師搜過魂了,劉老的意識整個呈碎片化,神智全無,他是真的瘋了,記憶殘破不堪,沒有任何價值。”
“水胤大師怎么說?”
“如此奇詭難測,初步推測為,噬神蠱。”金十四眉頭緊皺。
易陽瞳孔暴縮,噬神蠱,施蠱者靠蠱蟲專門吞噬人的神識意志壯大自身進(jìn)行修煉,邪惡可怖、泯滅人性,就算是在蠱門興盛的千年前,也被列為禁術(shù)。
然而這門禁術(shù)卻在蠱門衰敗的今日重現(xiàn)人間,這讓易陽生出了一種極大的壓迫感,仿佛身處之前的夢魘之中,黑暗中仿佛有一只大手,壓在他的心頭,喘不過氣來。
案件線索到這里,算是斷了。
這么大的案子,本想著狠狠的踩禮部一腳,沒想到雷聲大,雨點(diǎn)小,就弄死個劉磐,逼瘋個劉老,再無別的收獲。
至于劉磐的親爹,禮部左侍郎劉高湛,這件事易陽可以斷定跟他脫不了干系,但現(xiàn)在死無對證,他只需一口咬定是自己教子無方,除了請言官彈劾一番,再無別的操作空間可言。
關(guān)鍵是易陽他也不認(rèn)識什么御史臺中的言官?。?p> 至于能不能彈劾成功,那也得看昊辰帝的心情。
易陽暗暗咬牙,心中憤怒的同時,生出更多的警惕來。
從這件事中不難看出,西涼少主,或者說宰相府一派,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對付。
難怪紅蓮會掌握了情報,卻遲遲沒有對劉磐動手。
因?yàn)閯邮至艘矝]用,反而會打草驚蛇。
劉磐什么等級?賭坊、洗錢、權(quán)色交易,這種事要說是他小小一個紈绔能單獨(dú)做出來的,那才真叫奇怪。
但今夜的事,雖然揪出了劉磐,但也只揪出了劉磐這個小人物而已。
幕后掌控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撞粌H高枕無憂,還因此更加的警惕,更加的難以扳動。
而只要背后的人沒事,死了一個劉磐,還會有趙磐、李磐,紈绔多得是,私宅多得是,地下賭場也多得是。
如何除得干凈?
還會有很多的女子受到虐待,還會有更多的貪污受賄、權(quán)色交易得不到昭雪!
想到這里,易陽心情沉重。
這次故作聰明,擅自行動,適得其反,是他小看敵人了。
來到神都的這些日子,易陽的臥底工作堪稱是一帆風(fēng)順,每一次的有驚無險,身后的三座靠山,令易陽逐漸喪失了一個暗探基本的冷靜處事、謀定后動的心態(tài)。
這是很危險的。
幸好這次只是沒能揪出幕后的黑手,除了杜子瑾受傷外再沒有任何的損失,要不然他難辭其咎。
“行了,我知道了,趕緊去休息吧?!币钻柨聪蚪鹗?。
“是?!苯鹗哪樕膊缓每矗?dāng)然他不是埋怨易陽,他是憤怒當(dāng)場抓住的人,都沒能揪出任何一個同黨來。
這是鎮(zhèn)玄司,也是鎮(zhèn)玄司金字執(zhí)事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