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算猶豫一會,最后還是伸出右手,從紙牌中抽取一張,翻過來察看,那是一幅女性人物像。
“奇怪,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錯?!崩喜畯恼D算手中拿過紙牌說道。
“這是什么意思?”軌生問道。
老伯有點尷尬地解釋道:“這牌只適用于女性,男性測運的話,靈鳥一般不會抽它出來?!?p> 誅算聽后雖然面無表情,但胸膛有點起伏,雙手死死握緊,說道:“你盡管解牌,不用管男女。”
“這怎么行,男的說成女的,肯定不準?!崩喜硭?dāng)然地說道。
誅算忽然失控地喝道:“我叫你說就說!”
老伯嚇了一跳,見誅算兩目顯露兇光,只好說道:“美女入宮,榮華富貴隨手可得。為爭權(quán)逐利,你會陷入宮斗,就算獲得成功,也得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命格注定孤獨,你得靠自己雙手創(chuàng)造未來?!?p> 誅算沉吟一會,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丟給老伯,問道:“可有消災(zāi)破解之法?”
“三分命數(shù),七分人事,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本身。只要不執(zhí)著權(quán)勢,你就不會迷失自己。”老伯將錢袋撿起,交還給誅算說道:“這錢我不能收。”
誅算一擺衣袖,直接走了,根本沒收回錢袋。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老伯,你還是快點收攤回去吧?!?p> 軌生跟在后面。誅算一直沉默不語,還想著剛才測運之事。
沿著西邊走,經(jīng)過學(xué)院的時候,軌生多口問道:“要我?guī)氵M去參觀一下嗎?”
“有啥好看的,里面很難學(xué)到真正的技術(shù),我勸你還是不要抱有希望,在組織站好隊,才能學(xué)到真本事?!闭D算神色一緩,說道。
“那我?guī)闳ダ准易咦甙?,王都的禁軍有點看頭,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軌生建議道。
誅算看了一眼手表,搖頭道:“城外有個地方我想去,你陪我走一趟吧?!?p> 軌生一愣,城外雖然景色不錯,但實在沒啥好看的。
二人剛出城門,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城門全是從外面歸來的商人。
誅算一直沿著西方走,好像不是第一次來的樣子,軌生心里不禁提防一下。
遠方有一處小樹林,四周已經(jīng)沒有任何人跡。軌生不禁停下來,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聽說城西有個景點,晚上,池塘?xí)鲆粭l水龍?!闭D算想了想,說道。
軌生的確聽過這個景點,只是從沒去過,誅算的話也并非不可信。
小樹林的盡頭就是傳聞中的池塘,因為經(jīng)常發(fā)生不吉利的事,所以游客多半不會來此一游。
還沒走進小樹林,軌生聽到遠處傳來人馬聲。十幾秒鐘過去,二人被一群蒙面土匪包圍。
軌生快速環(huán)視一周,他們一共有三四十人,手上統(tǒng)一拿著兩尺柴刀。
帶頭的兩人很明顯不是普通人,軌生從他們身上感到信源波動。
再看向誅算,軌生見他異常冷靜,問道:“是沖你來的嗎?”
“他們就不能是找你的?”誅算反問道。
“我身無分文,乞丐都看不上我。”軌生攤開雙手,說道。
“不管怎么樣,我們只要擊敗他們就行?!闭D算說道。
帶頭的土匪向前一步,說道:“把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
軌生不知道誅算現(xiàn)在的實力如何,無法預(yù)測戰(zhàn)局走勢,也沒有能力一次對付兩位信眾,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離現(xiàn)場。
“還是逃吧?!避壣÷曊f道。
帶頭的土匪馬上命令手下進攻。軌生暗叫不妙,不管誅算同不同意,先逃出他們的包圍網(wǎng)再說,不然腹背受敵,很容易受到偷襲。
軌生朝東面沖去,遇到嘍啰便拿出鋒刺攻擊,開出一條出路。
沒多久,軌生回頭看,那兩個信眾竟然一起追他,心里頓時大罵幾句。
東面沒有遮掩,軌生不好逃開他們的視線,于是轉(zhuǎn)身朝小樹林跑去。
身后不斷射來犀利的攻擊,幸好軌生都能躲過去,地面出現(xiàn)一個又一個大坑。
軌生這時已經(jīng)確定,那兩個信眾的實力都在他之上。
一到小樹林,軌生立即施展寸步,幾個閃爍就跳到一顆大樹上躲起來,同時激活懷里源紙上的隱界,整個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消失不見。
樹下的兩個信眾看軌生突然不見,便分頭去找。軌生暗松一口氣,回去看看誅算怎么樣。
軌生并沒有把隱界消除,很快回到誅算那里。這時,誅算還在跟一群土匪對峙。
忽然,一個土匪終于忍不住,舉起柴刀沖向誅算。誅算一點也不慌,手指輕輕一點,灰色光束擊穿土匪的喉嚨,十分精準。
“大家不要怕,一起上,他不可能同時對付得了我們?!逼渲幸蝗舜舐曊f道。
接著,一群土匪大喊,紛紛沖向誅算。誅算手中聚集出一個灰色光球,朝空中一拋,喝道:“散!”
光束朝四周射去,每道都能擊中土匪身上的要害,一瞬間,幾十個土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軌生看到這里,心里不禁暗嘆,他見過許多人施展散,可沒有一個人能做到誅算那樣。每道攻擊都沒有多余,力道和數(shù)量都掌握得剛剛好。
軌生正想出來的時候,那兩個信眾沿路返回,見手下死光,生氣地對誅算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跟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軌生一頓,馬上明白,那兩個信眾早跟誅算約好的!
“他呢?”誅算問道。
“逃走了?!贝髦壅值男疟娀卮鸬?。
“他發(fā)現(xiàn)了?”誅算臉部抽搐一下,問道。
“應(yīng)該沒有?!贝髦壅值男疟娬f道:“你殺死我的人,這筆賬怎么算,酬勞至少加兩倍?!?p> “沒問題?!闭D算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柄長劍,隨手將長劍拋入空中,當(dāng)長劍快要落到頭上時,對著戴眼罩的信眾喝道:“換位!”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那個信眾跟誅算的位置互換,長劍正好落在頭上,破開一個大洞,鮮血和腦漿同時蹦出。
誅算使出來的招數(shù)跟穆槐的天賦很像,一定是穆槐傳給他的副技。
剩下的信眾一臉驚容,連忙退后兩步,說道:“錢我不要了,請你不要殺我。”
“對不起,我不能留下后患?!闭f罷,誅算左手凝聚信源,將掌心的灰符貼在胸口,再次喝道:“換位!”
剩下的信眾眨眼間站在誅算之前的位置,胸口貼著灰符。
看著他使用封印之法,誅算揚起嘴角,口中念道:“爆?!?p> 灰符在胸口炸開一個大洞,剩下的信眾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戲得演完整才像?!闭f罷,誅算走到一個土匪跟前,拿起他的柴刀往自己身上砍了一下。
軌生實在不明白誅算為何這么做,過了好幾分鐘,才裝著從樹林出來,問道:“你沒事吧?”
誅算按著傷口,說道:“被賊人砍傷,沒什么大礙?!?p> “我扶你去號老頭那里養(yǎng)傷吧?!避壣ㄗh道。
誅算點點頭,再也沒說什么。半個小時過去,軌生將誅算安置好,就回去學(xué)院,臨離開的時候,將耳環(huán)化成飛蛾,讓它留在誅算附近監(jiān)聽。
回到社團,軌生發(fā)現(xiàn)她們都在忙著裝飾舞廳,氣球和鮮花到處都是,穿過走廊,差點被地上的絲帶絆倒。
“不幫忙就滾一邊去?!苯鹋踔粋€大盆,經(jīng)過軌生身邊說道。
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想回房間,沈鮪歆從樓上走下來。她看起來心情不錯,精心打扮過。
“你在外面又得罪誰了?”沈鮪歆問道。
軌生停下腳步,說道:“我得罪的人可多了,你要問的是誰?”
“今天我在學(xué)生會收到通知,你得到任務(wù)處走一趟。”沈鮪歆說道。
“該不會又有任務(wù)吧?”軌生臉色一沉。
“應(yīng)該是?!鄙蝓n歆說道。
“天啊,你們是真的不想讓我上課?!避壣鄲赖馈?p> “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得準備一份大禮給我?!闭f罷,沈鮪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軌生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搔著腦袋回到房間。藏鱗在里面照鏡子,手上捧著一條紫色裙子,看起來很興奮。
軌生坐在床上,問道:“究竟發(fā)生什么事?”
“明天是沈鮪歆的生日,明晚舞廳會舉行生日會?!辈伧[放下紫色裙子回答道。
“那條裙子是送她的禮物?”軌生問道。
“當(dāng)然不是,這是我穿的?!辈伧[一臉?gòu)尚叩馈?p> 軌生聽后差點吐出來,說道:“我也要參加嗎?”
“你最好去,不要再惹團長大人生氣了?!辈伧[建議道。
難怪沈鮪歆剛才要我準備大禮,軌生心里暗道。
“對了,你沒有上課,可能不知道。北方傳來消息,多個城鎮(zhèn)遭到鬼降襲擊,生靈涂炭。為了紀念死去的同胞,學(xué)校決定在公共區(qū)的廣場上舉行默哀運動,所有學(xué)生都得參加?!辈伧[又說道。
“鬼降襲擊平民,帝國沒有任何措施嗎?”軌生有點訝異,問道。
“官兵來到的時候,鬼降已經(jīng)逃走?!辈伧[回答道。
第二天早上,軌生在外面的雜貨鋪隨便買了一份禮物,就回去學(xué)院的行政區(qū)。
在任務(wù)公布處,軌生找到珍妮絲,問起任務(wù)內(nèi)容。原來,這次刁難軌生的是學(xué)生會會長獠狐,他被黃老爺羞辱后,想到軌生在新社團,就把怒氣發(fā)泄在他身上。
這次任務(wù)不僅沒有學(xué)點,而且還很辛苦,要求學(xué)生整天巡邏保衛(wèi)校園,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軌生接完任務(wù)后碰見鐘澄,他也是被逼而來的。鐘澄自從成功施展天賦,他就到浪漫迷狐那撒野,結(jié)果被他們暴打一頓,天賦根本使不出來。
跟軌生他們一樣倒霉的學(xué)生一共有十五人,他們垂頭喪氣地站在門外,等待上面的最新指示。
沒多久,浪漫迷狐的懔冬青姍姍來遲,站在眾人面前,撥了一下頭發(fā),說道:“這段時間,你們得聽從我的安排,沒有意見的話,就跟我來吧。”
就算有意見,也不敢提吧。你可是獠狐的手下,軌生心里暗道。
懔冬青把大家?guī)У叫姓^(qū)的裝備室,打開門鎖,叫大家進去找合適自己的武器裝備。
軌生瞧了一眼裝備室,只有一百多平方米。左邊放著防暴盾牌、頭盔和整套護甲。右邊放著各式武器,有劍、刀、槍、斧等等。
軌生不會考慮護甲和盾牌,穿上它們至少增加百來斤。武器根本就是雞肋,信眾基本人手一件心武,完全看不上它們。
軌生在放雜物的箱子里拿出一個面具。面具很普通,只有眼睛兩個孔,通體陶瓷白。
軌生拿面具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不想讓人認出他,畢竟現(xiàn)在這個任務(wù)會經(jīng)常得罪人。
臨離開前,軌生順便拿了一條一尺多的木棍系在腰上。
大家都裝備好后,懔冬青帶人往公共區(qū)的廣場走去。藏鱗昨天說過,今天廣場會舉行哀悼活動,他們要到那里當(dāng)守衛(wèi)。
來到廣場,軌生發(fā)現(xiàn)外面立了許多白色花牌,上面寫著哀悼詞。
活動還沒有開始,這里還不是很多人。懔冬青叫大家站到一邊,分配工作。一半人在廣場外面巡邏,一半人在廣場內(nèi)站崗。
軌生和鐘澄分配到一起,他們站崗的位置在廣場前方。鐘澄穿了一整套武裝,走起路來十分不方便。
軌生趁沒人注意的時候?qū)⒚婢叽髟谀樕?,并把懔冬青離開前交給眾人的臂章貼上。
活動還有一個小時才進行,天上的太陽太猛烈,軌生決定先在陰涼的地方等待。
“你最近有空嗎?”鐘澄笨拙地走過來,問道。
“什么事?”軌生說道。
“你能再陪我練天賦么?”鐘澄問道。
“你已經(jīng)很熟練天賦,現(xiàn)在欠缺的只有信心。”軌生直言道。
“可……”鐘澄低下頭欲言又止。
忽然,一隊人從外面走來,帶頭的正是校長陸座,他那紅彤彤的鼻子依然沒變,喝醉酒似的。
他一邊巡視場地,一邊慰勞守衛(wèi)的學(xué)生,來到軌生面前,遞了一瓶水給他,說道:“辛苦了?!?p> 軌生接過后恭敬地施了一禮。鐘澄也是一樣。
“雖然校內(nèi)很安全,但你們不要掉以輕心。”陸座提醒道。
“是,校長。”軌生和鐘澄異口同聲道。
看著校長離開,軌生才敢松口氣。校長看起來和藹可親,可身上散發(fā)著懾人的氣勢,讓人不敢動任何歪注意。
天氣有點熱,軌生扭開瓶蓋,揭開面具下邊,喝了一口水。
這時,廣場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一整支交響樂隊在中央彩排。
在導(dǎo)師的指揮下,所有學(xué)生整齊排成各列。軌生和鐘澄不能再偷懶,紛紛走到自己的崗位上。
一聲響亮的哨聲下,活動終于開始。校長陸座走到講臺上,大聲說道:“各位師生,下午好。前段日子,發(fā)生了很不幸的事。北方諸城遭到鬼降襲擊,不少平民死于災(zāi)難。為了向災(zāi)區(qū)祈禱,我決定在這里舉行一場默哀活動?!?p> 場外有人抬著一個巨大燈籠進來,放在校長旁邊。燈籠框架由輕細的竹子而做,表面的白紙上寫滿眾多師生的祝福。
校長陸座親自為燈籠點燈,燈籠在熱力的作用下緩緩升起,逐漸離開講臺。
交響樂隊奏起安魂曲,令人悲傷的曲調(diào)在廣場不斷回響,眾人紛紛摘帽低頭。
軌生發(fā)現(xiàn)人群中有個人很古怪。他一直四處張望,神色不安。
軌生越過人群,來到他跟前,問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沒有?!蹦侨藗?cè)過頭,不敢直視軌生。
軌生往下看,見他身后鼓鼓的,于是又問道:“你后面藏著什么東西?”
“這不關(guān)你事吧。”那人還是沒有抬頭。
軌生拿他沒有辦法,畢竟沒有權(quán)力要求別人配合,只好走到一旁,時刻留意著他
音樂停下來,校長陸座繼續(xù)說道:“國家出現(xiàn)這種慘劇,大家應(yīng)該積極參加討伐鬼降。我跟王城高層商量過,決定頒發(fā)個人任務(wù)。有興趣的人可以領(lǐng)任務(wù)加入國家臨時組建的討伐隊,為國家安全出一分力?!?p> 忽然,廣場一角有人哈哈大笑。附近的導(dǎo)師喝道:“放肆,如此莊嚴的場合居然敢無禮!”
“我呸,你們都是假仁假義之人。學(xué)院如果肯公開信源技術(shù),今天就不會有這么多死難者。”說話的是戴著方框眼鏡的男同學(xué)。
導(dǎo)師生氣地走到男同學(xué)身前,將其揪出來,訓(xùn)斥道:“信源技術(shù)是學(xué)院的根本,怎么可能外泄,你趕快向所有人道歉!”
男同學(xué)一手甩開導(dǎo)師,沖到講臺上,當(dāng)眾說道:“在這次慘劇中,死的不僅是平民,還有像我們一樣的信眾。鬼降生命力頑強,而且數(shù)量眾多,普通的信眾根本無法對付得了。如果信眾學(xué)會信源技術(shù)封定,結(jié)局就完全不同。各地的信眾不斷投信來學(xué)院,要學(xué)院公開封定技術(shù),可是學(xué)院一再拒絕,這就是造成慘劇的根本原因。所以,校長你就是殺人兇手!”
這時,有幾個零星的聲音附和,要求校長下臺,并公開所有信源技術(shù)。
校長陸座臉色很難看,他冷眼盯了一下男同學(xué),同時身上散發(fā)出驚人的氣勢。
男同學(xué)一點也不畏懼,大笑道:“你們只會做表面工夫,真正為國家百姓效力的又有多少人?”
校長陸座再也忍不住,命令道:“來人,抓他下去!”
剛才說話的導(dǎo)師迅速來到男同學(xué)跟前,正想抓住他。男同學(xué)揚起嘴角,左手從后面拿出一瓶不明液體,淋在自己身上,右手用打火機點著。一瞬間,男同學(xué)變成一個火人,對天大喊:“學(xué)院不義,還我公道!”
大家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十分震驚,完全沒想到去滅火。接著,廣場里紛紛有同學(xué)仿效,行為十分激進。
軌生見之前有古怪的同學(xué)一動,馬上沖過去將其撲倒在地,同時,在他身上搜出一大瓶火水。
“放開我!”被軌生制服的同學(xué)大喊道。
軌生拿出木棍狠狠擊中他的脖子。他沒說幾句話,就昏倒在地。
在場的火人根本不怕死,見人就抱住,想拖幾個人陪葬。來這里學(xué)習(xí)的大多是平時嬌生慣養(yǎng)的公子小姐,哪里見過如此恐怖的場面,他們慌張地往外逃跑,頓時整個廣場一片混亂。
軌生在面前施展一道橫向橡皮盾,整個人跳了上去,往四周快速看了一眼,現(xiàn)場一共有四個火人。
軌生快速沖到講臺前,把木棍扔到一個火人頭上,將其擊倒。
軌生感覺不到信源波動,可以肯定他跟之前那人都不是信眾。
鐘澄焦急地走到軌生身邊,問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軌生看著鐘澄無助的眼神,說道:“他們都是普通人。協(xié)助導(dǎo)師制服他們。”
軌生撿起地上的木棍,發(fā)現(xiàn)鐘澄還跟在身邊,這時,才了解到鐘澄對他十分信任。
廣場另一邊十分混亂,好幾個學(xué)生被火人抱住。軌生提著木棍朝那邊跑去。
火人專向人群里竄,導(dǎo)師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眼睜睜地看著學(xué)生受傷。
軌生來到一個火人附近,眼看他抱向一個女學(xué)生,馬上把木棍扔過去正中他頭部。
火人憤怒地盯著軌生,身上的傷太過嚴重,無法報一棍之仇,躺在地上死去。
站在講臺上的校長陸座臉色一沉,聚集全身信源,念道:“化!”右手掌心不斷冒出水珠圍繞。
“雨之甘露!”校長陸座把水珠拋注空中,雙手迅速結(jié)印,向空中打入數(shù)道信源。
水珠化成一片烏云,籠罩住整個天空。數(shù)秒過去,忽然下起大雨。雨落在身上,軌生感到寧靜,體力有所恢復(fù)。
廣場上的火人被大雨淋熄,有的還活著,有的只剩下一具尸體。
校長陸座走近尸體檢查一番,眉頭緊皺,將術(shù)取消,天空又恢復(fù)烈日。
不少同學(xué)受傷,他們被抬到醫(yī)務(wù)室檢查。來此默哀的同學(xué)不到之前的三成。
校長陸座對著在場的同學(xué)喊道:“搗亂活動的人不是信眾,更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學(xué)生,我會查明真相,還受傷的同學(xué)一個公道?!?p> 剩下沒死的火人只有一個,他身上的燒傷面積高達八成,根本活不下去,連說話都不可能。
軌生不覺得校長陸座能從他口中套取情報。而且全身被燒,有用的證據(jù)也不可能留下。所以,剛才校長那番話只是空頭承諾,根本兌現(xiàn)不了,只能稍微安撫受傷的同學(xué)。
校長離開后,幾乎所有人都散了。負責(zé)守衛(wèi)的人聚集到廣場中心,等待懔冬青說話。
“學(xué)院最近估計會多事,你們時刻準備著,無論在上課,抑或是做任務(wù),一旦學(xué)院出事,你們都要立即趕到現(xiàn)場集中?!便炼喾愿赖馈?p> “我們怎么知道學(xué)院出事?”理著平頭的男生問道。
“你們戴著的臂章是一個通報器,它會傳達我的命令?!便炼嗾f道:“為方便管理你們,我決定將你們分成三個小隊,任命三個隊長?!?p> 軌生和鐘澄分到一隊,軌生成為小隊的隊長,原因是剛才表現(xiàn)出眾。
回去的路上,鐘澄跟軌生聊起之前校長使出的信源技術(shù)。
“三級技術(shù)雨之甘露,竟然覆蓋范圍如此之廣,校長陸座果然是全校最利害之人?!辩姵握f道。
軌生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僅憑信源之力就能做到呼風(fēng)喚雨?!?p> “那屬于化的體系,我們只要學(xué)會化,就能將信源變成水、火、風(fēng)、電和土。一級的化沒有殺傷能力,只能改變信源的性質(zhì)。越高級的化越利害,后期比大部分同等級的信源技術(shù)都強?!辩姵谓忉尩?。
“上課時有教嗎?”軌生問道。
“很多同學(xué)都學(xué)會,恐怕就只有你不知道……”鐘澄說道。
軌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回到社團,軌生把臉上的面具拿下,看到團員圍在一起。
將有點焦黑的木棍放在門口旁邊的圓桶里,軌生鉆進去一看,原來金暖燒傷了。
金暖今天在廣場被火人摟中,幸好天空及時下雨,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金暖只是受到皮外傷,休息幾天便能好。金戀拿出藥箱為她包扎,傷口還沒碰到,金暖就一直喊痛。
軌生以為生日派對會取消,沒想到沈鮪歆堅持要辦。前段時間國家連續(xù)發(fā)生慘案,今天又出現(xiàn)令人不愉快的意外,金斯貓舉行生日派對,恐怕會招惹閑話。
天色暗下來,金戀把一塊大板子立在社團外,上面裝飾得很漂亮,沈鮪歆的名字和祝福語寫得老大,生怕沒人知道。
社團里的舞廳很熱鬧,有樂隊在演奏,有團員在跳舞,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吃。
舞廳正中央放著一個六層高的生日蛋糕,那是沈鮪歆在王都的高級糕點店訂做的。
大家都換了一身禮服,軌生還是那樣,穿著被黃老爺弄破的校服。
藏鱗穿著紫色裙子,臉上化著濃妝,看起來很像女人。
舞廳里的男生不多,所以女生都是跟女生跳舞,有點怪怪的。
盡管軌生是男的,但沒有人邀請他跳舞。
天氣很熱,軌生沒有吃多少東西,拿著一杯冰凍果汁坐在一旁,靜靜等待派對結(jié)束。
忽然,音樂不再演奏,所有人都停下來。沈鮪歆從樓梯走下來,吸引在場的所有眼球。
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比平常嬌艷三分,穿著一身雪白長裙,頭上戴著閃耀的鉆飾。
沈鮪歆叫人不要停,讓派對繼續(xù)進行,看向軌生,愣了一下,跟團員聊起天來。
半個小時過去,金戀點著蛋糕上的蠟燭,把墻上的燈滅了,整個舞廳馬上暗起來。
在場的人紛紛唱起生日歌。軌生在卦符村從沒看過這樣的慶生方式,更不懂得如何唱歌,只能站在一角看著。
歌曲結(jié)束,沈鮪歆吹熄蠟燭許愿,大家拍掌的同時,金戀又點著墻上的燈。
這時,沈鮪歆盯著軌生,走到他跟前,問道:“為什么不唱歌慶祝我?”
軌生搖了搖頭:“我不會?!?p> 沈鮪歆根本不信軌生的鬼話,說道:“那你以前是怎么過生日的?”
軌生想了想,不禁回憶起母親沈藍,說道:“我們村子生日只會跳舞。”
“說謊?!鄙蝓n歆有點不高興。
“要我跳給你看嗎?”軌生問道。
“好啊?!鄙蝓n歆說道。
軌生在腦海里想一遍,在沒有音樂的情況下,跳起自創(chuàng)的舞蹈動作。
由于動作太過滑稽,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軌生并沒有因此停下,反而越跳越起勁,仿佛回到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
軌生停下來,周圍的人都看著他,感覺十分尷尬。沈鮪歆噗嗤一笑,說道:“你家鄉(xiāng)真有趣?!?p> 大家開始送沈鮪歆禮物。藏鱗送的是一條豹紋連衣裙,十分野性。金家三姐妹湊錢買了一條項鏈,那是名設(shè)計師的作品,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時尚雜志里。最大手筆的要數(shù)雷麗麗,她送出一整套古董茶具,光一只茶杯就值一萬鉑金幣。
沈鮪歆走到軌生面前,攤開手掌,說道:“禮物呢?”
軌生馬上從懷里拿出早上買來的賀卡,遞到她手上:“生日快樂?!?p> 沈鮪歆打開一看,只有四個字,臭著臉說道:“這你也能送得出手?”
“送禮物在乎心意,你要錢的話,我也可以給一點。”軌生聳肩道。
沈鮪歆哼了一聲,說道:“真沒誠意?!?p> “要不我在卡片上面加三個字,親愛的?”軌生笑道。
角落里堆放著許多禮物,都是來不了的客人送的。其中一份禮物十分顯眼,外面的包裝紙上印著沈家家徽。
“那邊還有這么多禮物,少我一份沒啥關(guān)系吧?!避壣焓种傅馈?p> 沈鮪歆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沈家的禮物上,神色變得十分復(fù)雜。
她猶豫一會,走過去打開禮貌,里面是一套繡有沈家家徽的晚禮服。
軌生走近瞧了一眼,盒子里除了禮服,什么也沒有?!斑€蠻好看的?!?p> “想要的話給你。這種禮服,我每年都能收到一套?!鄙蝓n歆將禮物推到軌生面前。
“藏鱗可能會喜歡,我就免了。”軌生說道。
派對還在進行,沈鮪歆一直悶悶不樂,金戀邀她跳舞也不去。
看看時間,軌生覺得派對快要結(jié)束,正想回房間休息,門外走進一批人。
帶頭的是獠狐的手下良墾,他一直想刁難沈鮪歆,現(xiàn)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良墾從桌子上拿起一杯紅酒,說道:“現(xiàn)在搞生日派對,恐怕不適合吧?!?p> 沈鮪歆從人群中走出來,說道:“這里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別這樣,我也是客人。”說罷,良墾從懷里拿出一張賀卡,跟軌生一模一樣,只是里面啥也沒寫。
“你到底想怎么樣?”沈鮪歆臉色一沉,問道。
“最近總是發(fā)生些不愉快的事,會長獠狐要求我們學(xué)委以身作則,你不會忘記吧?!绷級ɑ卮鸬馈?p> “派對馬上結(jié)束,你滿意了吧?!鄙蝓n歆說道。
“你開派對之事已經(jīng)傳遍整個學(xué)院。為了挽回學(xué)生會的聲譽,會長要你接下校園護衛(wèi)的任務(wù)?!绷級ㄕf道。
“什么?!不行,我死也不會答應(yīng)!”沈鮪歆說道。
“這輪不到你決定,校長陸座親口同意,指名你加入學(xué)院的護衛(wèi)隊?!绷級ㄐΦ?。
“你們真臟,居然驚動校長?!鄙蝓n歆怒道。
“反正事已至此,結(jié)束派對也于事無補,你就好好享受這一晚吧?!闭f罷,良墾帶著人離開。
沈鮪歆拿起良墾的賀卡撕成粉碎,頭也不回地走到樓上。
主人離開,客人也不好意思留下,頓時,舞廳少了一大半人。
團員在清理現(xiàn)場。藏鱗早就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軌生畢竟是這里的團員,總不能卷起衣袖什么也不做,便跟著大家一起收拾。
金戀找到軌生,叫他安慰沈鮪歆。軌生馬上問道:“為什么是我?”
“沈鮪歆不開心的時候脾氣很大,我不想被她罵。”金戀解釋道。
“我就可以?”軌生問道。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金戀吐了一下舌頭說道,劇情竟然如此熟悉。
軌生想起還在沈家的母親,只好點頭答應(yīng)。
來到天臺,軌生見沈鮪歆還是坐在上次的位置,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哭。
“是誰?”沈鮪歆回過頭問道。
軌生舉起右手,打招呼道:“是我?!?p> “你來干什么,快下去?!闭f罷,沈鮪歆把頭扭回去。
軌生坐到沈鮪歆旁邊,說道:“放心,我是護衛(wèi)隊的小隊長,一定會布置很多工作給你?!?p> “你敢!”沈鮪歆伸手抓住軌生的耳朵,用力一扭。
搓著紅彤彤的耳朵,軌生說道:“良墾說得沒有錯,今天真的不適合搞派對。”
“我也知道,可不搞的話,家里就不會送禮物來?!鄙蝓n歆黯然道。
“有什么所謂,反正你也不喜歡那套晚禮服?!避壣唤獾?。
沈鮪歆從身后拿起沈家的晚禮服拋向空中,手指連點數(shù)下,白色光束瞬間把晚禮服擊成碎片。
看著碎片飄落下去,沈鮪歆忽然笑起來,雙眼泛著淚光。軌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待在一旁。
沈鮪歆收拾一下心情,開口問道:“你們家鄉(xiāng)除了跳舞慶祝生日,還會做什么?”
“母親會鹵蛋給我吃,我多少歲,她就鹵多少只?!避壣肓讼胝f道:“十歲后,我就不能一晚把雞蛋吃完?!?p> 沈鮪歆噗嗤一笑,說道:“說慌。我只聽過有人染紅雞蛋慶祝。”
“紅雞蛋不好吃,長得好看而已。鹵蛋美味多了?!避壣鷶[出一副神氣的樣子,說道。
“你能做一個鹵蛋給我吃嗎?”沈鮪歆低下頭,小聲問道。
軌生一愣,說道:“鹵蛋雜貨店就有賣。而且我也不會鹵,只會負責(zé)吃?!?p> 沈鮪歆用力一拳打在軌生的手臂上,說道:“誰稀罕?!?p> 深夜,社團里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沈鮪歆疲憊地躺在床上,透過窗口,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她從床頭柜上拿起軌生送的賀卡,再次翻開查看,一愣,原本空白的地方多出一行夜光字?!叭绻婚_心,就照照鏡子,會被自己的樣子逗笑?!?p> 沈鮪歆放下卡片,罵了軌生幾句,噗嗤笑起來。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誰?”沈鮪歆下床去開門,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地上放著一盒雜貨店快過期的特價鹵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