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災(zāi)橫禍
四月十二號。大軍已經(jīng)行進(jìn)了八天,但是歸程卻并沒有走上一半兒,至于為什么,那就是因為他們在走一半兒的時候,就被大雨給攔住了去路,雨還沒停下來的時候,山洪就爆發(fā)了。不過這也得了段大帥他經(jīng)驗豐富。
一看事情不好的時候,他就直接叫停了大軍,將將在滑坡的邊緣駐扎住了大軍。
只是他們這里算是躲過一劫,但是一些村子里的百姓們可就沒有那么好的結(jié)果了,他們在滑坡下來的時候,還在沉睡,泥水,樹枝,山石瓦礫,就那么被雨水卷斜著沖刷下來,沖垮了一間又一間的房屋,哀嚎聲,慘叫聲紛紛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大災(zāi)的天兒總是伴隨著異像的發(fā)生,這滑坡之后,天兒一直都是昏昏沉沉,陰陰霾霾的始終是不亮堂,甚至一直到要吃早食的時候,天兒還沒有亮呢,篝火也點不起來,那木柴被淋的透透兒的,是一點兒火兒都著不了。所以,這僅有的一點兒亮度就都沒有了。
段大帥一聲令下,所有的將士們都在做好安全的防護(hù)之下,開始盡量的休息。
“設(shè)置攔網(wǎng),一旦有被沖刷過來的,不論死活,全都拉住弄上來?!蓖募钡乃鬟?,段大帥對著手拿鋼爪鉤的幾百腰間纏著繩索的士兵說道。
“拉著繩索的,一定要拉穩(wěn)了,要是有一個兄弟掉下去,就是洗個涼水澡我都饒不了他?!?p> 嘯山虎已經(jīng)在人群中巡邏了一個遍,他走回來,對著正在那兒也是被淋得濕透的段大帥點頭:“大帥,三道防線,看起來沒問題的?!?p> “好,在救別人的時候,一定要顧忌好咱們自己人,另外,老虎崽兒和鴻銳那里怎么樣了?”
“少爺和細(xì)崽去兩面夾擊的搜救去了,但是根據(jù)送來的人看,實在是沒有什么太好的結(jié)果,死傷的不少?!?p> “軍醫(yī)跟過去了?”
“過去了,不過還留了一半兒,以便支援,或者是把一些輕傷的送回來?!?p> “大帥,您怎么不讓我去呢,少帥畢竟還是受傷著呢。”嘯山虎有點兒不解的對著段大帥問著。
“你啊,”段大帥伸手點了一下嘯山虎:“老子說你猴精,那還真是得看時候?!倍未髱浬袂閹е訔墸骸澳呛镄∽?,你覺得我真的能打壞了他?另外這救人啊,你可沒有那耐性?!?p> “嘿嘿,還是大帥懂我?!?p> 嘯山虎嘿嘿的憨笑,手撓撓后腦勺:“不過說起來,大帥,您說我和少爺,我們倆,拳腳功夫究竟是誰厲害?”
“你還沒磨得你們少爺和你打?”
“沒呢,我,我使勁使得自己都累的要放棄了,少爺就愣是不搭碴兒?!?p> 說起來這個,段大帥也還真是沒想到,這嘯山虎的糾纏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他是怎么都沒有想得到,他二兒子那活土匪能受得住這個老小子的死皮賴臉?這可真的是新鮮啊。所以,驟然一聽見這個還沒有打過呢,段大帥可就驚訝到了。
他把嘯山虎給派出來就是因為這個小子一直的在磨著他,讓他做主,他要和少爺試試身手。實在是被纏的沒辦法了,他這才讓人跟著過來,自己找機會。
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人愣是他老兒子居然扛住了。
看著段大帥驚喜的臉,嘯山虎則是苦了臉,他用熊掌似的爪子在那兒呼嚕一下自己的胡子:“大帥,我的心塞你不懂?!?p> 段大帥抬腳就踹:“艸,那小混小子有多混賬老子比你清楚。”
嘯山虎躲開那一腳,回想下曾經(jīng)的段大帥那被二公子氣的七竅生煙的模樣,嘯山虎裂開大嘴,嘿嘿一笑:“大帥,還是你比較慘?!?p> 看著段大帥那吃人的目光,嘯山虎向著旁邊兒蹭蹭,確定段大帥打不到他了之后,這才幸災(zāi)樂禍的對著段大帥咧嘴笑:“嘿嘿,大帥,我將來有兒子了,一定好好兒管教著,誰要是敢這么氣著我,腿兒給他打折咯。”
段鴻銳一身泥巴賊拉拉狼狽的站在營地門口,眼神都滋啦滋啦的冒著電的盯著嘯山虎,白嫩嫩的手攥成拳頭,捏的卡拉卡拉作響,然后人一步一個泥腳印兒的向著嘯山虎走過去:“嘯山虎啊,少爺我聽說你皮子挺緊吧的,想松松啊?!?p> “誰說,的……”嘯山虎的神情堪比變臉,當(dāng)他看清了是誰說話的時候,立刻轉(zhuǎn)身,嘿嘿的討好的對著段鴻銳笑著:“哎呦,是少將軍回來了啊,看看這泥了吧差的,小的差點兒沒認(rèn)出來,來人啊,快給少將軍備水,伺候著少爺沐浴更衣?!?p> “更個屁,你的帳,咱們一會兒算?!倍硒欎J翻個白眼兒,人揉著腰走向段大帥:“老頭兒,府衙的人過來救災(zāi)了?!倍硒欎J嘴上這么說著,但是手上卻是扔過來一把染血的刀,刀子都缺齒兒了。濺起來的泥水落在段大帥的衣擺上。
“救災(zāi)?救災(zāi)你這么一個模樣?這刀又是誰的?”
嘯山虎撿起來那刀子,看了一眼之后,隨手把刀子遞給一旁的士兵:“大帥,這是衙門衙差的佩刀。”
“怎么回事兒?”
“那群玩意兒,怕大災(zāi)之后有大疫,根本就不管里面有沒有死活,直接過來,不論生死,就他娘的奉命把人給統(tǒng)一收拾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統(tǒng)一救助呢,結(jié)果沒想到,居然是統(tǒng)一弄死,想要一把火給燒了?!?p> “血是誰的?”
“十九個衙差,五十個看家護(hù)院之類的打手,動手傷人的,我直接廢了他們傷人的手,剩下的,只是打趴下,讓他們沒有動彈的能力了,我就讓細(xì)崽虎看著他們,自己過來了。”
段大帥聽見讓細(xì)崽虎在那兒呢,瞬間就傻了一下,然后嘯山虎嗷兒了一聲:“大帥,您別著急,我立刻過去看看。一定爭取把活口給留下來。”
啊嘞?一定爭取把活口給留下來?啥意思?在段鴻銳的記憶力里,他老爹這手下三只虎中,嘯山虎滑溜,是一個武瘋子,爭狠好斗;九命虎平時不言不語的,卻是一個扮豬吃虎,心腸黑的貨。唯獨這個細(xì)崽虎,他給段鴻銳的感覺則是矮小,戰(zhàn)場上是瘋子,但是下了戰(zhàn)場,就沒有什么存在感了。
但是這貨咋能把這個嘯山虎給下成這個模樣。
“傻兒子啊,走吧,跟老子過去看看吧。”
“老爹,怎么回事兒?”
“這仨老虎都是我從戰(zhàn)場上撿來的知道吧,他們仨都各自有著各自的創(chuàng)傷,尤其是細(xì)崽,他的父母家人,就是死在一群無良的差役手里的,三個如花的姐姐就是被那群披著官皮的畜生給糟踐了,他殺了幾十人,自己也是重傷累累,人被老子我碰到救回來的時候,老爹我找了很多的郎中,都說這個小子,沒救。后來還是屠老爺子找人救得他。從那之后,他就開始仇恨亂殺無辜的官差衙役。只要看見,定會下殺手?!?p> 很好,段鴻銳明白了,說話間,父子倆也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果然,那里被段鴻銳下令剁了胳膊的一群差役狗腿們已經(jīng)都被吊在樹上,并且丟了腦袋。而剩下的那群,已經(jīng)被嚇傻了,眼神兒都沒有聚集點了。
段鴻銳眨眨眼。對著正在那兒擦刀的細(xì)崽虎伸出來一個大拇指。
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