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六
要問和黑風(fēng)高和天高清朗有什么區(qū)別?
在段鴻銳看來,那就是黑天是干正事兒的,白天則是干壞事兒的,他的人生就是這樣的點到,就是這樣的混亂,但是他的混亂之下,也有著及其不混亂的人生。
段鴻銳其實每次出來,他都怕自己也會這樣被抬著弄回去,他不敢想象家里人會怎么面對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所以他寧可紈绔有點兒,也要好好兒的活下來,也要好好兒的能回家給爹媽磕個頭,給兄長問個安。
臘月二十的路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而像他這樣急急忙忙趕路的人確實是更少了
這一路上,他向著京城走去,和一直隱蔽在這里的暗線換了身份。
在暗線帶著換來的貨物離開的時候,正好也是他甩下那一群跟蹤者的時候。
看來那個草包果然也是裝的。不過想來也是他的父親不也是這樣嗎?不也是叫他一樣藏著嗎?
都是聰明人,那就更好辦事兒了。
站在角樓里看著他們跟著前往京城的那一隊馬販子一同消失,甚至就連他們帶來的仆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跟他們同吃同住了數(shù)日的主子換了人
微微的挑眉,這人果然有趣兒,不虧他吊死鬼的名號啊,誰能想到著名的皇商,專門給皇朝軍隊買賣戰(zhàn)馬的人居然是土匪呢。
說起來在之前他聽說了這個事情的時候也很詫異,不過好在想到自己的身份不也是八百六十重的隱藏嗎?
他也就釋然了。
接下來的路又該自己走了。
陵水月送來了一封情報,他看著上面的字跡,沉默無語
看看又在喝酒的斷無酒:“你下手可真有準(zhǔn)兒?!?p> “怎么了?”
“我說讓你留他大公子一命。你可就真留了一命啊?!?p> “不是您說的嗎?大公子會武功但是腦袋不太好用,留下他還要他上不了戰(zhàn)場,正好還能防止那瘋子因為雙重的喪子之痛而爆發(fā),到時候惹事么?!?p> “可是出了什么問題?”斷無酒利索的放下酒葫蘆坐起來看著段鴻銳:“我記得我下手應(yīng)該沒問題呀?!?p> “是沒問題,現(xiàn)在那面兒已經(jīng)在掛榜了。廣招天下神醫(yī)?!?p> “干嘛?”
“大兒子重傷,沒辦法,去掉了左腿,右手。二公子當(dāng)場殞命,尸首分離成兩段,僅僅脊骨未斷?!?p> “昂,那就沒事兒?!?p> “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手段?”
“江湖上有一門絕學(xué),御獸,江湖上還有一種藥,能讓野獸狂暴。二者集合在一只黑熊上。”
“僅此而已?!?p> 段鴻銳一聳肩膀,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兒挖出來的這么一個懶貨,為了不自己動手,這事兒安排的。
真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誰他么得大冬天還讓黑熊出來干活兒?。?p> “放一把火就可以了,把溫度升高,正好再把藥也燃燒在里面,這熊想不狂暴都難的。”
深吸口氣,段鴻銳揉著腦袋:“外面的人都走干凈了嗎?”
“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還只剩下兩個再以防萬一,不過我進(jìn)來還想請示你是把他們滅了口,還是等他們離開?!?p> “這幾天他們都用的是什么身份?”
“西北來游山玩水的少爺?!?p> “那不就正好咯,接著游山玩水么。”
“那少爺你可就不能趕路了。”
“正好這個活兒交給你,我和黑白二個趁著夜色離開,把你們的人調(diào)過來,冒充小廝?!?p> “好,那咱們可還要定某地匯合?”
書信放在燭火上燃燒盡了,少年的眼神被火光映得紅紅的燃燒:“不必,接下來的時間,你們做好休養(yǎng)生息的手段,真正戰(zhàn)爭來臨的時候,我想會用到你們?!?p> “那接下來的兩年之內(nèi)……”
“按照以前的事情來,該做什么做什么,如有事情需要你們做,我會給暗樁留信。”
“是?!?p> 看著兩個人站起來要走,段鴻銳笑著對著身后揮了一下手,黑白兩個人各自把一個包袱砸向陵水月和斷無酒
“我給了千江禮物,你們二人自然也會給。這里面的東西帶我離開之后再行打開?!?p> “少爺”
“不用的,咱們”
“噓,你們?yōu)槲易隽硕嗌偈虑??朋友的情誼我知道,但是越是提及的人,我越不會讓你吃虧,我段鴻銳是要做大事,但是最不會虧待的就是我的朋友們?!?p> 站起身來了,吹滅了屋子里的燭火,少年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他沒有白無常那么好的隱身技能,一襲白衣也能讓人不能發(fā)現(xiàn),所以必要的時候,該黑就得黑。
臘月二十六,距離過年還有四天了,距離西雍城還有回不去的距離,段鴻銳手摸著馬兒的腦袋
“這要是我的坐騎的話,還能趕回去?!?p> “少爺想回去過年?!?p> “想?!倍硒欎J看著陰測測的天:“這笨馬啊,回不去,會累死的。哥哥們,要不這樣吧,咱們賣了這仨笨馬,咱們輕功回家吧?!?p> 段家的大小姐,二小姐在二十七前后腳回了娘家,大小姐二小姐一起帶來的還有兩個人的姑爺
而且大小姐還有了身孕,她看起來肚子已經(jīng)有四五個月了,此時肚子大大的圓圓的
段大帥看看兩個女兒,她們已經(jīng)梳了婦人頭,人看起來柔和了很多,這就是愛情滋潤的模樣。
兩個丫頭來了第一眼看清了家里所有人都在,就是差了最小的寶兒,她們倆人的心情都是一陣兒的低迷
“父親,母親,二娘,三娘,兄長,安,弟弟還沒回來嗎?”
“是啊,銳銳沒回來嗎?”
“沒,銳銳在外面還有事情在處理,和家里暫時把聯(lián)系斷了,他怕被有心人看出來,營地暫時封閉著呢。”
兩個姐妹坐在三個娘的中間,手拉著各自的親娘,也拉著銳銳弟弟的娘,她們的嫡母
“兩位妹夫也快進(jìn)來坐吧,這天寒地凍的,來回一趟也夠辛苦的,你們受累了,過來喝喝茶,烤烤火。”
“大哥,來的不遭罪,全程有吉祥鏢局互送,一點苦都沒有吃?!?p> “那也有舟車勞頓啊,快過來坐,也是委屈你們了,小二知道家里一年嫁出去倆女兒,怕家里長輩感覺凄涼,有做的不對的,我這個做哥哥的給二位賠個不是。”
“哎,大哥說笑了,說笑了,這本來就是我們這姑爺們該做的,正好我們來這也不是來外人家,莫要客氣了,生疏了不是?!?p> “就是,大舅子,您就是不去小舅子敞快,小舅子多好,知道岳父母想女兒了,就安排人過來接人,一家人么。這樣才好不是?!?p> 第一天是離別重逢的歡愉,第二天是弟弟還沒到家的心焦喝點擔(dān)憂
第三天,臘月二十九了,還有一天三十兒,弟弟還沒回來,大帥府里安安靜靜的,缺了那個最活潑沒溜兒的少年郎,一瞬間,年都少了味道
第四天,年三十兒,人還是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