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代價
符云知道，韋祎說的，是異常部之前用來救治他的特殊手段，借助從恐怖餐廳得到的那件異常物品的超自然力量。
但是，代價是什么呢？
使用那樣詭異的東西，怎么可能沒有代價。
想了想，符云又打電話給韋祎：“我能親眼看看你們是怎么利用那件東西的嗎？”
電話那頭韋祎沉默了一下。
“……抱歉，不行。我請示過領(lǐng)導，他說這屬于高度機密，你沒有這個權(quán)限?！?p> “我猜，是不是我同意加入異常部就能獲得這個權(quán)限？”符云冷靜地問。
“你想多了，我們沒有設(shè)局想要你怎么樣……這樣吧，我把你的問題反饋給領(lǐng)導了?！?p> “……領(lǐng)導同意了。他說不想引起你猜忌，你可以親自去看，事后也不要求你做什么，但是要簽一個保密協(xié)議?！?p> “行?！?p> 符云不可能在不了解情況的條件下，讓他們給自己的爺爺采取特殊治療。
雖說自己被順利救回來，但自己本身情況特殊，換成其他人，不一定會奏效，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符云借口有事要出去一趟，離開了醫(yī)院。
走到醫(yī)院大樓外面，直接對跟過來的保鏢說：“送我回總部?！?p> 一個小時后，符云回到了異常部總部基地。
如愿以償獲知了他們當初是如何把自己救活的。
韋祎給他看了當時錄制的視頻。
“血壓15，脈搏20，病人準備沒有心跳了?！?p> “快，注射強心劑！”
明亮的急救室里，一群白大褂藍大褂忙碌著，搶救病床上的傷者。
那個人情況十分糟糕。
皮膚暗紅，渾身毛細血管都破解了，渾身是血，像剛從血水里撈出來。
身體極度消瘦，像長期營養(yǎng)不良般皮包骨，肋骨根根分明，身上沒有一點脂肪，像個骷髏架子一樣。
此刻正深陷昏迷，各項體征接近消失，心肺肝腎各個臟器嚴重衰竭，如果不是腦電波還活動，幾乎已經(jīng)可以算是個死人。
雖然模樣變了很多，但符云一眼就認出來，錄像里面那個慘不忍睹的人就是自己。
雖然這群看上去就是專家的醫(yī)生全力搶救，但自己還是無可避免地滑向死亡深淵，最終呼吸心跳停止。
視頻畫面切換。
一個實驗室模樣的地方，一群白大褂科學家手忙腳亂地操作機器，把隔離室里面尖叫發(fā)狂的人形怪物給殺死。
隨后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白大褂科學家紅著眼睛無比疲憊地走到鏡頭前。
聲音沙啞地說：“第五次試驗失敗，沒有時間了，我們準備實施第二套方案。”
鏡頭又一轉(zhuǎn)。一間密室里，韋祎帶著科學家團隊在給幾名士兵進行深度催眠。
畫面切換，回到實驗室。先前一名被催眠的士兵帶著視死如歸的神情，在一群科學家的注視下，走進隔離室，拿起菜刀，生火做飯。
視頻又往前跳躍?？茖W家們在實驗室忙碌地仔細觀察記錄，測試，實驗室內(nèi)層的隔離室里，先前那個士兵正面無表情，神情麻木地在切菜，丟進旁邊的大鍋，可以看到士兵的模樣明顯比之前要蒼老許多，從二十多歲的精神小伙，竟然是變成了頭發(fā)斑白的半百老頭。
隨后，另一個實驗室，科學家用手術(shù)刀切開一個志愿者手臂，然后給志愿者吃下一份焦糊的食物。鏡頭下，志愿者手臂上的傷口飛快愈合，短短十幾秒鐘手臂完好如初。
鏡頭又切回廚房的那個實驗室。做飯的人已經(jīng)換成了一個年輕小伙。但是神情一樣的呆滯麻木，像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忠誠，勇敢，謙卑，誠實，信任，正義，公正……”
廣播里響起說話聲，科學家在外面對那人念出一長串詞語，聲音節(jié)奏語調(diào)似乎都經(jīng)過特別設(shè)置。
鏡頭下，那青年廚師露出掙扎神色，隨后目光恢復(fù)了一些清明。
“請點菜。”
青年廚師機械地說。
科學家則通過擴音器說：“我要一顆人吃了能起死回生的仙丹。”
“請稍等。”
那青年廚師平靜說完，徹底變回那副冰冷機械的神情，似乎再次被那種異常力量支配。
他先是快刀斬亂麻般處理了一大堆食材，把它們丟進那口怎么裝也裝不滿的大鍋中。
隨后出人意料地，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yīng)時，青年廚師突然縱身一躍，跳進了那口沸騰的大鍋里，鍋蓋飛起來自動合上。
“中止試驗！”
“快救人！”
實驗室頓時一片混亂?？茖W家們手忙腳亂地操縱機械臂把鍋蓋掀開，想把人救出來。然而鍋蓋就像是和大鍋焊死在一起一樣，無論他們怎么嘗試都無法打開，甚至用工業(yè)電鉆電鋸也無法破壞那口大鍋。
直到幾分鐘后，鍋蓋突然自己打開了。
一大團白色水蒸氣從大鍋中冒出來，廚房里如同仙氣裊裊。
水蒸氣散去，那口大鐵鍋里面的食材全部消失，那個青年廚師也沒了蹤影。
科學家操縱機械臂伸到鍋里查看，一顆暗金色的龍眼大小的藥丸靜靜地躺在鍋底。
鏡頭再次切換。
醫(yī)護室，病床，符云渾身插滿針管，靠著機器維持生命。
科學家把他嘴巴打開，準備用一根特殊胃鏡把金色藥丸送進他的胃部。
誰知道那顆金丹一接觸符云的口腔，就自動融化，化成一灘液體迅速滲入他身體里面。
連接符云身體的檢測儀器響起滴滴答答的警報聲。
“心跳35，血壓40，有變化了！”
符云的各項體征出現(xiàn)了劇烈變化，一番波動后，穩(wěn)定下來，比之前明顯好轉(zhuǎn)。
“目標情況好轉(zhuǎn)，未脫離危險?！?p> “申請繼續(xù)使用‘仙丹’。”
…………
看完這些錄像記錄，符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臉色蒼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有種不能呼吸的壓抑，忍不住用手按住陣陣發(fā)痛的心口。
原來自己的命，是這么救回來的。
是拿別人的命換回來的！
“為什么……”
“為什么非得要救我？”
“有意義嗎？”
符云咬著牙問。
他盯著韋祎的眼睛，他眼睛里有火氣。
韋祎直視他的審視，沒有遲疑地說：“有。因為我們相信你活著可以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