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沒有照常升起,天雖然已經(jīng)亮了,但是卻灰蒙蒙的,厚厚的烏云遮蔽了整個天空。此時墨英的家里卻滿是哀傷,只見墨英的母親秀榮和弟弟墨青此時已泣不成聲。地上躺著的正是父親花虎,一陣清風(fēng)拂過,吹拂在二人的臉上,仿佛是花虎想要為家人擦干臉上的淚水!秀榮哭著哭著,或許是最近家中壞事太多,就這么趴在丈夫身上昏迷了過去,年紀已近50的她,在承受接二連三的痛苦之后或許已經(jīng)支撐不?。≈劣谧钚〉暮⒆幽啾臼且粋€孩童的年紀。他不知道也不清楚父親為什么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二姐也不見了蹤影!他只知道這一切都是在那個壞蛋來過之后才這樣的。本來他有一個幸福的家,父親,母親,兩個姐姐都很疼他。在小孩的世界里很難有仇恨這種情緒,但此時,仇恨已經(jīng)在墨青的心中發(fā)芽,他的哭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雖然還沒有成熟,但他要想辦法把母親送進房間躺下,父親也要放在屋子里安置。但是這對于他現(xiàn)在的身體來說很難辦到,懂事的他先回到屋中拿出一個厚厚的毯子蓋在母親和父親身上。之后他回到大姐屋里,想試著叫醒大姐。
墨青來到大姐的床前,輕輕搖晃起來,大姐,大姐,墨青不停的叫著。
此時的墨英還在那個奇怪的空間中沒有辦法出去,她的意識感覺很清醒,但是在這個地方她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都沒有出去的入口。直到她聽到弟弟墨青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回蕩。
終于,墨青的眼睛漸漸睜開。她先是迷茫的看了下四周,腦中回想著昏迷之前的事情,然后扭頭看向弟弟紅腫的眼睛。明顯哭的很厲害,便問道:怎么了墨青?發(fā)生什么事了嗎?距離她昏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天一夜!墨青看到大姐醒了過來,連忙說道:大姐,你快出去看看爹娘,娘昏了過去,爹已經(jīng)…后邊的話卻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被萬斤巨石堵上了一般!墨英聽著弟弟說的話,趕忙爬起身來到院中。墨英看到一個厚毯子蓋在爹和娘的身上,爹的身上滿是血跡。而娘親哪怕是昏過去了,臉上的神情依然充滿著痛苦。墨英不敢相信,她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時間像是定格了一般。半晌,墨青跟著走出來后,墨英才回過神來。盡管她知道此時應(yīng)該先把父母抬到屋子里,但是眼淚依然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墨英想起來很多事情,想起來自己年紀還小的時候父親給自己買糖人吃,想起了妹妹出生的時候,爹問自己喜不喜歡妹妹,想起了自己雖然是爹撿來的孩子,但是爹娘對自己和對弟弟妹妹都是一視同仁!墨英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到父親和母親的身旁。弟弟一直跟在姐姐的身后,他看著大姐不斷聳動的肩膀,走過去輕輕牽住姐姐的另一只手,仿佛想用這種方式來分擔(dān)兩個人的痛苦。墨英蹲下身,聲音低沉的對弟弟說道:我先把娘背到屋里,你看好爹。墨英扶起母親的身體,把母親背在身上緩緩向屋中走去。墨青看著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父親,然后抬起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
墨英把娘親放到屋里的床上,蓋好被子。墨英知道,平常母親睡覺很輕,很容易被吵醒。但是此時,母親依然沒有醒來的意思,只是緊皺著眉頭,仿佛不愿意醒來。
墨英回到院中,看著父親滿是血跡的身體。重新背到自己身上,同樣也把父親搬到屋里放下來。
這時,她才有時間重新整理好情緒,向弟弟問起事情的經(jīng)過。墨青慢慢訴說著:說在昨晚爹去魏家之后,自己和娘一晚沒睡。娘等的越來越心急,直到早晨娘弄了點吃的給我。然后就要出門去找爹。但是這時候來了魏家的兩個家仆,把爹抬了進來,然后娘就像傻了一般。直到那兩個人放下爹之后要走,娘才趕忙追上去問那兩個人,問爹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兩個人說:爹不識好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娘想接著再問:可是那兩人卻直接就要往外走,娘要上去追上他們。卻被那兩個人一把給推開了。然后我過去扶起娘走到爹的身邊。娘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趴在爹的身上不停的流眼淚??拗拗锞突枇诉^去,然后我就進屋叫的大姐你!
聽著墨青說完這些,墨英此時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他知道一定是那個帶走妹妹墨舞的人把爹打死的。墨英此時很自責(zé),她怎么會昏過去這么久,之前她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墒茄巯铝艚o她的時間不多,此時已經(jīng)快臨近中午。不出意外的話征兵的今晚就會啟程,而韓先生說會在征兵隊伍啟程之前回來??戳搜厶焐Φ艿苣嗾f道:你先照顧好娘,娘如果醒來了,你看著娘,不要讓娘做傻事。我要出去一趟,會把門鎖上,誰來也不要開門,明白沒?墨青答道:知道了,大姐。
墨英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走出屋外。此時她要先保證母親和弟弟的安全,然后再想辦法去找妹妹墨舞。現(xiàn)在她唯一想到能幫自己的只有韓先生,如今爹已經(jīng)去了。征兵的話本來是父親要去,現(xiàn)在父親去不上就要有人去補這個名額,否則娘和弟弟還有自己都要發(fā)配邊關(guān)。妹妹墨舞一定還在那個人手上,那個人應(yīng)該也會一起出發(fā)。而之前自己祈求韓先生幫父親避過這次征兵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用不到了,只是征兵的這個名額要誰去補呢?墨英在之前父親要去的時候心中就有了一個想法,只是那時候沒敢說出來。如今為了母親和弟弟的安全,也顧不了許多了!想著這些,她又想到了韓先生,雖然韓先生教導(dǎo)了自己這么多年,但她心里對韓先生還是始終有一絲防范心理的,不知道這一次對方會不會同意。
很快她就來到了韓先生的住處,院門已開。好像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來一樣。走進屋內(nèi),韓先生還是和往日一樣坐在那里,手里拿著那幅畫對著那柄劍柄看個不停。韓先生抬起頭,看著墨英。說道:事情我大概都已經(jīng)知道了?,F(xiàn)在你的處境很危險,可曾想好如何破局嗎?墨英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韓先生微微一笑,沒有對墨英的不回答而生氣?;卮鸬溃航裨?。見墨英沒有繼續(xù)說話,韓先生便說道:我確實沒有想到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也沒有想到只是一次征兵而已,來的人卻是杜家的人。你或許不了解那個少爺背后勢力的可怕。但是如果想讓我替你報仇,我可以和你直說,我也辦不到。
你的青木經(jīng)練的如何了?如果有進步了,我依然可以幫你辦一件我能做到的事。比如,補上你爹缺少的那個名額。墨英看著韓先生,想從對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來。這么多年了,韓先生教過她很多。但是從來沒有告訴她外邊的世界是什么樣子,一開始教他讀書識字,教她凡事要多思考。后來在她13歲的時候,把青木經(jīng)給她。墨英清楚的記得,韓先生剛給自己青木經(jīng)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神情。只是說了一句話,說這本書你拿去研習(xí),如果有變化隨時和我說,如果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關(guān)系。后來在墨英14歲的時候?qū)n先生說自己研習(xí)這本青木經(jīng)已經(jīng)感覺身體出現(xiàn)了一些異常之后。當(dāng)時韓先生臉上雖然不見有何異樣。但是神情中卻有一絲喜悅,一開始墨英還覺得是自己感覺錯了。直到下一次她又對韓先生說出了自己身體不同以后。她才確定,那不是自己的錯覺。后來韓先生基本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問一次,這就更讓墨英心里充滿了防備。
如今對方再次問起,墨英已經(jīng)想好了答案。便說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達到書中說的道始境界了。至于報仇的事情我自己會去做,補上我爹的名額也不用,我想讓你幫我做另一件事。
韓先生一聽,對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臉上的喜色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掩飾,仿佛也不怕墨英發(fā)現(xiàn)了一樣。只是聽完墨英說完所有的話之后,臉上閃過一絲狐疑,問道:哦?什么事?
墨英答道:我想讓你幫我易容成男人。韓先生聽后,皺眉深思了下。你想去當(dāng)兵?韓先生不可思議的說。墨英看著對方的神情,臉上沒有因為對方的驚訝而有任何變化。答道:不錯,我想去當(dāng)兵,只有這樣我才可以去找我妹妹。也只有這樣,我母親和弟弟才會安全。不會被朝廷的制度發(fā)配,同時也可以很好的磨練我自己!
韓先生聽完對方說的話,沉默不語。墨英見對方的神情,心中一嘆!其實在向韓先生說完這些之后,她已經(jīng)猜到了對方會像現(xiàn)在這樣。畢竟自古以來,打仗都是男人的事情,從來沒有女人去當(dāng)兵的先例。其實這個想法她之前就想和父親說了,但是她最終沒有說。第一是因為這個想法太過于驚世駭俗,第二是即使說了以父親的性格也肯定不會同意。現(xiàn)在她卻不得不這樣做,因為對于墨英來說,已經(jīng)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了。抬頭看了眼天色。時間不等人,因為到了天黑,征兵的隊伍就走了。到那時她將沒有墨舞的任何消息,而自己母親和弟弟,都將被一起發(fā)配邊關(guān),送往戰(zhàn)場!以自己的能力,或許可以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但是母親和弟弟現(xiàn)在是絕對不可能的。
墨英接著說道:只要先生這次肯幫墨英,墨英接下來一定會繼續(xù)研習(xí)青木經(jīng)。不然我以后就再也不碰。見對方依然緊皺眉頭。墨英繼續(xù)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先生對我修習(xí)青木經(jīng)為何如此關(guān)心,但我知道先生這一次一定會幫我!說完這些,墨英不再說話,只是看著對方。韓先生神情慢慢舒展開來,重新對著墨英說道:你說的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你如果去了軍營,我又該怎么知道你的消息?又該怎么找你呢?
墨英答道:雖然我走了,但是我的母親和弟弟也依然在這里,也要麻煩先生偶爾照顧下他們。另外,以先生的能量,找個人并不難吧?
韓先生聽完,說道:還是不把握。然后手里拿出了一顆丹藥,說道:這是我獨門秘制的丹藥,你只有服下它之后我才放心。另外要在兩到三年內(nèi)回來一次。我好查看你的身體情況。
墨英見狀,神色間沒有遲疑。拿起丹藥服了下去。說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