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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世無雙

第二十五章 在將軍府造作的第七天

鞠世無雙 Super沐沐紫 3430 2022-07-01 15:24:59

  回去后傅瑜徹夜未眠,腦中思緒雜亂如麻,但可以肯定的是“見鬼”這事委實(shí)來得蹊蹺。

  從中元節(jié)、鬼故事,到她得知所謂的”秘密“,再到被那詭異的哭聲帶著去見焚燒紙錢的少年,以及被井中和少年有著相同面容的人所嚇到。

  這一切的線索看似混亂,但若沉下心來冷靜分析,卻是能串聯(lián)成一條線的。

  它們無形之中指引著她去往那座破院子,然后去發(fā)現(xiàn)他們想讓她發(fā)現(xiàn)的東西。

  那這背后操控之人是誰?這般做的目的又是為何?

  這世上并無什么“鬼魂”,那都是人虛構(gòu)出來用來嚇唬人的。

  可她昨晚確實(shí)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在當(dāng)時光怪陸離的氛圍下,顯得森然詭譎,把她嚇得委實(shí)不清。

  莫非是什么迷惑人的障眼法,若是如此,那這“易容”的手藝也未免太過高超了些!

  傅瑜愁眉不展,百思不得其解,又不知想到什么,眼眸驟然亮起來。

  又或許是她把事情想得太過復(fù)雜了,其實(shí)還有一種可能。

  兩張相同的臉,更可能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人——雙生子!

  一時如撥云見霧般,傅瑜恍然大悟,根本無需用什么“易容”,若是“雙生子”的話就能輕易地做到昨晚的效果。

  傅瑜是府中不被人待見的存在,她也不愿放低姿態(tài)有意討好旁人。

  以至于來將軍府雖然有些時日了,卻連府里的人都認(rèn)不全,好些人只是臉熟,并不知道名字。

  但只要見過的人,她便能記住對方的臉,若是真有“雙生子”,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白日操練完,午后小憩時,傅瑜幾乎把每個營房都“暗查”了一遍,如她所料,并未找到昨晚那張臉的主人。

  越是找不到,越是讓她覺得自己的猜想沒錯。

  如今敵在暗,她卻在明,自己的行蹤可能早在那些人的監(jiān)視之中,而那個少年也極有可能是故意避開她,躲起來了。

  傅瑜沒有選擇找人打聽,從昨晚不難看出,這盤棋參與的人還不少,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那個“講故事的男人!”

  為此她決定就從這個男人身上著手找線索。

  暗暗觀察了兩日,傅瑜得知男人名為林遠(yuǎn),因來府里時間較長,資歷深,人也頗為仗義。

  許多年紀(jì)小的都會喊他一聲“遠(yuǎn)哥”,對他十分敬重,甚至言聽計從。

  傍晚,大多數(shù)人都去洗漱了,營房里空蕩蕩地沒了人。

  傅瑜偷摸著換好干凈衣服回來,就見到林遠(yuǎn)神神秘秘地把兩個人喊到營房后面的角落里說話。

  她躡手躡腳地緊隨其后,找了個處暗角,豎著耳朵偷聽。

  “雞都?xì)⑼炅藛???p>  “遠(yuǎn)哥,我們辦事你放心,向左那邊準(zhǔn)備的如何了,明晚還動手嗎?”

  林遠(yuǎn)點(diǎn)頭:“還是按原計劃進(jìn)行,你們也口風(fēng)緊些,免得打草驚蛇!”

  兩人忙點(diǎn)頭,其中一人又擔(dān)憂道:“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真出了事,老大怪罪起來,我們怎么辦???”

  林遠(yuǎn)冷哼:“怕什么,反正這鬼主意也是向左出的,真出了事,那也是他們兄弟兩背鍋,自然怪不到他們頭上!”

  見他們散了,傅瑜立時悄無聲息地離開。

  這些人果然是有計劃,有預(yù)謀的!

  只是可憐那個叫向左的,這般“賣命”地給他們干活,最后還不討好,落得個要”背鍋“的下場。

  傅瑜暗自唏噓,卻是收獲頗豐,得到了重要的線索——有個叫向左的“冤大頭”明晚還要對她下手!

  以此推斷,這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晚他看到的少年!

  最最重要的是方才林遠(yuǎn)說的是他們“兄弟兩”背鍋,可見她的之前的想法沒錯,昨晚就是那向家兄弟再裝神弄鬼!

  但至于他們?yōu)槭裁匆皻㈦u”,她聽后也是滿頭霧水,想不出原因。

  傅瑜也不糾結(jié)于此,想著得先去把“向左”這個人調(diào)查清楚。

  若是直接在府里打聽此人,肯定會打草驚蛇。

  她記得將軍府所有人的身份名錄皆是記錄在冊后,由李大芒統(tǒng)一保管的。

  在這將軍府,除了小師叔,傅瑜誰都信不過,更何況是李大芒,她沒有把握對方會幫自己。

  那些人興許是害怕她去找小師叔告狀,還特意挑了他不在府里的時候,對她“下手”!

  她唯一想到的,便是鋌而走險,走一遭“險棋”!

  于是乎,月黑風(fēng)高夜,適合搞事情!

  等屋里的那些臭男人睡死后,她便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子。

  李大芒往日里為了處理府中瑣事文書,索性在庫房里搭了個床鋪,久而久之反在那按了“家”,許久沒回營房和大伙兒一起睡了。

  人在干“偷雞摸狗”的事時,心里果然是虛的。

  傅瑜先提心吊膽地把庫房的門推開一條縫,瞇著眼小心翼翼往里打量。

  直到聽到震天的呼嚕聲,確認(rèn)那床鋪上的人睡熟了,才敢將門半開,側(cè)身而入。

  她屏住呼吸,心知像李大芒這樣習(xí)武之人,縱使睡著了耳力定然要比尋常人好許多,便十分謹(jǐn)慎地將腳步放到最輕。

  一步一個腳印地尋摸到靠墻擺放的木柜前。

  木柜被平均分割成九個大小相等的抽屜,每個抽屜上都貼著白色標(biāo)簽,對應(yīng)其中擺放的物件。

  可恨的是外頭全部都落了鎖,用蠻力顯然是不行的。

  就在傅瑜的視線在上面來回搜尋,尋找那個放有府兵名錄的柜子時。

  那四角八叉躺在床上的人兒卻忽然翻了身。

  傅瑜被這動靜嚇得呼吸一窒,忙側(cè)身蹲到暗處。

  幸而只是虛驚一場,片刻后,均勻的呼吸聲又再次響起。

  李大芒隨時都有可能醒來,傅瑜心中焦急,不敢怠慢分毫,趕忙起身重回木柜前。

  灼灼目光飛快掃到她要的那個抽屜,視線緊盯那把落在外頭的鎖。

  人在江湖飄,沒點(diǎn)技能傍身怎么行!

  傅瑜立時取下發(fā)間的簪子,將簪子尖銳的那頭插入鎖眼里。

  一面垂著頭細(xì)聽鎖眼里的動靜,一面指尖靈活地轉(zhuǎn)動簪子,以便將它調(diào)整到最佳的位置和鎖眼相契合。

  不出片刻功夫,便聽“咔嚓”一聲,她唇角上揚(yáng),將松動的銀鎖卸下來,而后輕輕地拉開抽屜,取出里面的名錄。

  這當(dāng)口,傅瑜輕舒一口氣,又偷偷覷了眼床上人,才將名錄翻開。

  將軍府里的人不少,故而名錄也十分厚重。

  好在名錄是按姓氏排列的,”向“這個姓氏又甚少,傅瑜直接翻到名錄的后幾頁開始找。

  指腹貼著紙張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滑,視線最后定格在下方的兩行大字上時,傅瑜的眸子緩緩睜大。

  “向左年方十七,向護(hù)校尉遺孤……“

  “其孿生弟弟向右,年方十七,早年感染瘧疾,心智受損……”

  果然是一對孿生兄弟!

  眼下,傅瑜幾乎可以肯定那晚“扮鬼”嚇得她的就是這對兄弟!

  就在她恍惚出神之際,床上的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眼看人即將轉(zhuǎn)醒。

  傅瑜手忙腳亂地把名錄放回柜子,飛快插上鎖,恢復(fù)原來的樣子。

  但到底是止不住心虛,慌中出錯,轉(zhuǎn)身想走時,不小心撞到案前的椅子。

  “吱啦”一聲,椅腳擦著地面發(fā)出的聲響,驟然刺破夜晚的寧謐,徹底驚醒半夢半醒的李大芒。

  李大芒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兵,早前行軍打仗時臥雪眠霜,早已養(yǎng)成兵刃不離身的習(xí)慣。

  他挺身而起,一把抓起放在塌邊的刀,跛著腳,神色警覺地往案前探去。

  月光落在屋內(nèi),隱隱映出藏在案幾后面的一道身影。

  李大芒劍眉一揚(yáng),銳利的眸盯向那處,手中的刀向前一橫,大聲呵斥道:“是誰躲在哪里?現(xiàn)在出來,我李大芒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傅瑜用手撐著地面,飛快閃進(jìn)一旁的暗角里,喉間發(fā)干,心驚肉跳地咽了咽口水。

  她抬頭掃向大門的方向,又緊盯李大芒的一舉一動,在心中權(quán)衡兩者距離的遠(yuǎn)近。

  暗自思量,到底是她逃跑的速度更快些,還是李大芒拔刀的速度更快些。

  甚至到后面,開始沒出息地思考要不要直接出去向人“當(dāng)面認(rèn)罪”,把事情“和盤托出”得了。

  畢竟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這頭傅瑜猶疑不定,那頭李大芒見那暗影閃進(jìn)角落,消失不見,耐心徹底告罄,拔刀就沖案前襲去。

  漸近的腳步聲和震耳欲聾的心跳聲重疊在一起,傅瑜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眼看就要成為李大芒的“刀下亡魂”,她咬緊牙關(guān),舉起雙手,方要準(zhǔn)備認(rèn)慫投降。

  身后的窗突然被陣狂風(fēng)猛烈吹開,借著些許月光,傅瑜看見一顆石子如箭般從窗口直直飛射進(jìn)來,擦過她身邊,帶起一陣清冽的風(fēng),最后準(zhǔn)確無誤地砸在李大芒握刀的手腕上。

  這招“偷襲”實(shí)在防不勝防,李大芒腕間一痛,刀刃“哐當(dāng)”一聲落地。

  這樣的準(zhǔn)度,讓傅瑜有片刻的恍惚,不由想起一個人來。

  但眼下顯然不是分神思考的時候,趁眼前人方寸大亂,傅瑜順勢從案前起身,飛快藏到柜子后面。

  李大芒撿起刀刃,氣極敗壞地沖到窗前,就見一道暗影從眼前一晃而過。

  “小賊,今日若逮不到你,我李大芒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等傅瑜再望,提刀的人已經(jīng)怒氣沖沖地躍出了窗,往長廊上追人去了。

  她捂著胸口重重喘氣,方才那人此舉顯然是想“聲東擊西”幫她把人引開。

  可這個“好心人”又是誰呢?

  傅瑜一時也想不到答案,末了,只好先離開庫房,再做打算。

  夜深人靜,兩道身影卻在廊間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

  李大芒到底是年紀(jì)大了,腿腳還不好,跑了一陣,便體力不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他不認(rèn)輸,最后被前頭的人從東邊硬生生“溜”到了西邊。

  每次就在李大芒眼看伸手就快夠到那前頭人時,對方總能突然加速,再度拉開兩人的距離!

  明擺著在逗他玩呢!

  李大芒怒了,叉腰咆哮:“你丫得,把老子當(dāng)狗溜呢!有你這么欺負(fù)老年人的嗎!”

  這話聽得委實(shí)心酸,興許是對方良心發(fā)現(xiàn),轉(zhuǎn)身望了他一眼后,便“嗖”得一下,施展輕功,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屋檐上。

  很好,這下徹底追不上了。

  所以這算什么,明擺著那人前面在敷衍他,沒用盡全力呢!

  思及此,李大芒更氣了,但氣也無用,技不如人,不服輸不行。

  等回到庫房,他才回過味來,自己中了那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前頭真正藏在這的顯然另有他人。

  且那引他離開的“賊人”,無論是身形還是招數(shù),都讓他覺得瞧著格外熟悉。

  似是想到什么,李大芒眸光一閃,蹙著眉頭站在案前自省,暗罵自己老糊涂。

  余光又突然瞥見那落在地上的物什,撿起來看,竟是一支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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