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東風雨給老方兩包藥,讓老方煎服,有效再找他。
第二天,老方便來找東風雨了。他問東風雨這藥需要服多久病才斷根?東風雨告訴他要要服半月,還要有半年的自我調理。并指著一個小袋子說藥已經(jīng)配好。老方便想去提藥袋。東風雨道:“要四兩銀子?!崩戏降溃骸澳銚屽X呢,這么貴!”東風雨便不搭理他。老方拿眼瞪了他一下,又說道:“你看咱們都一個街坊的,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互相幫襯幫襯嘛,談錢有傷感情的啦?!睎|風雨心道:你覬覦我家房子,你閨女來訛我的時候,怎不談感情?
老方繼續(xù)道:“我還不知道你這藥能不能治好我的病,要不等我喝完,病要是好了,我再給你錢?”
東風雨道:“你幾年前找我爹看的眼病,也說治好再給錢,到現(xiàn)在還沒給吧?”
老方道:“這不是還沒好徹底嗎?你放心,要是有效,到時我把治眼睛的錢也一起給你!”
東風雨道:“不給錢不是不可以,叫你閨女把我的欠條拿來,你就可以拿走了。”
老方道:“她的是她的,我的是我的,我們倆平時就分得很清的。”
他的話差一點就讓東風雨相信了,這奇葩的一家子,個個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各是各的再正常不過。幸好東風雨早有準備,不輕易相信他,便說道:“那你就寫張欠條吧,本金四兩,日息五十文。這是方芳收我的利息。你這病沒幾個人會治,我就是要你四十兩銀子,你要想治還得找我。要是我今晚再去賭輸了,保不準明日就會提價?!崩戏交舻仄鹕恚R罵咧咧地回去了。
過不多久,方小姐來了。她將那張欠條啪地拍在東風雨面前,問她爹的藥在哪?東風雨將藥拿給她,說道:“這些藥,我還搭了一錢銀子在里面。”方小姐拿起藥,把臉朝向一邊,表示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看著從小一起玩的伙伴遠去的背影,東風雨有說不出的傷感。他不明白為什么錢在她眼里,會變得高于一切?自己好心給他爹治病,分文不收,還搭了一錢銀子,她竟毫不領情!他決定以后要遠離這一家子。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決心才下兩天,這天正當東風雨在愁生計時,老方又來了!
老方告訴東風雨,名門大派中排名第二的武當派,開始招人了,而且是大招特招,這是好多年都沒有的事。能進這些門派,人生就成功了一大半。問東風雨有沒有興趣,如果有興趣,他認識武當派來招生的人,可以寫信推薦。東風雨正愁沒有路子進名門大派,聽老方這么一說,自然是心動不已,感覺就像想睡就有人送枕頭一般。但老方這個人實在不叫人省心,便問道:“方老板這封信,準備收多少銀子?”
老方道:“你以為我像你啊,老街坊的收什么錢。藥你雖然收了我的錢,而且價格不菲啊,但效果還可以,我就念在你幫我治病的份上,才來幫你的?!睎|風雨道:“天地良心,我分文沒得,還搭進去一錢銀子,怎么叫收你的錢?”老方道:“你還好意思說,讓我閨女給你還賭債不是錢啊?!睎|風雨心想這怎么又成我的錯了,便急道:“我哪有……”老方打斷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還都還了?!庇值溃骸拔腋阏f,這次武當是招八歲以下的孩子的。你這個年齡太大了,沒人介紹是根本不會要的。信我已寫好,現(xiàn)在給你,去不去由你,機會難得!”
老方走后,東風雨將信拆開,確實是向武當派推薦自己的信,不過只有寥寥數(shù)字,大致為無親無故,有點腳力,會騎馬。東風雨這才知道自己在老方眼里也沒什么優(yōu)點。他是不太相信無利不起早的老方會白給人好處的,是以搞不懂老方葫蘆里賣什么藥。他覺得老方要是收錢,自己雖然也給不了,但至少還能落個心安,現(xiàn)在他既不收錢,也不要什么,卻讓人心里很不踏實,感覺像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但他很快便轉念一想:萬一老方真的心血來潮想做件好事,我卻以這般惡意來揣測他,豈不讓人寒心?管他呢,反正老方不推薦,自己也想要去報名的。
東風雨來到老方說的地方——隱倩茶樓。進去后便有伙計問他:“帶小孩沒?”伙計便讓他走右邊,說成人應聘走那邊。東風雨從右邊的門進來,是個院子,里面坐滿了人。有兩個女道士正在維持秩序。見他進來,女道士便問他要復試通知。他說沒有,女道士便請他出去。他拿出老方的推薦書。女道士將他的推薦書拿了進去,過一會出來,給他安排了個座位,叫他稍候。東風雨心想多虧了老方的推薦書,不然人家已經(jīng)趕他走了,看來老方是真心幫我的,等回去要好好感謝他!
等了好一會,沒有動靜。坐他右手邊的人自言自語道:“能談這么久,看來有戲了!”東風雨一看,是位秀才,年紀看著要大他好幾歲。東風雨問他會錄多少人?他說少兒錄得多,成人錄的不會多。有關系的錄一些,長得好看的錄一些,會來事的錄一些,剩下的都是百里挑一。他這次可能又是來打醬油了。東風雨說不行再找別的門派試試。秀才說少林、華山、衡山、泰山、恒山、廬山、黃山、峨眉、三江、四海、五湖等等,有機會面試的他都去試了,就是丐幫還沒下決心去。這次再落選,他打算去丐幫試試了,雖說穿的難看,可待遇也不差,江湖地位也不低。東風雨給他豎起大拇指,說有心人天必不會負。
等了好久,才終于聽到道姑叫東風雨進去。東風雨對秀才道:“好奇怪,不是你先來的嗎!”秀才道:“你有關系,不一樣的,快去吧!”
東風雨進到里面,只見有一排的桌子上坐了三個道士模樣的人,中間是位持重老成慈眉善目的老者。左邊是位年輕的道姑,長相十分秀美;右邊是位年輕道士,很帥很酷。三人穿著一樣的道服,不一樣的是中間那位胖道士右胸前繡著七個黑白魚標志,女道士只有一個黑白魚,年輕道士有兩個。看到東風雨進來,女道士很有禮貌地請東風雨就坐。然后正眼都沒看一眼,便請東風雨做自我介紹。東風雨報上名字年齡和住址,便沒話說了。女道士等了一會沒聽見聲音,便問:“完了?”東風雨點點頭。女道士道:“這么簡單!你好歹也介紹下方老板為什么推薦你吧?”東風雨道:“他說有他推薦我才有機會,我自己來是沒機會的?!迸朗棵碱^一皺,說道:“對不起,可能是我沒表達清楚。我們是想知道,方老板為什么覺得你合適進我武當?”東風雨道:“這我哪知道,得回去問下他?!迸朗哭D臉與老道士對視一眼,指著自己的頭道:“感覺他這兒是不是有問題,龐師叔還問嗎?”老道士緩緩搖頭道:“不問了?!迸朗繉|風雨道:“感謝閣下來武當面試,請回去等放榜吧。如果三天內沒看到自己的名字上榜,那說明閣下檔案已被收錄到武當山架閣庫,等下次有機會再聯(lián)系閣下?!?p> 東風雨出來,秀才見了說“好快啊”。東風雨問快是不是就意味著沒戲了?秀才安慰道:“沒事,關系好的也很快的。”東風雨尬笑一聲,便與秀才告辭。他知道,他九成九是過不了的。因為他去找搬磚的活,別人都要問三問四才要他,這么大的門派,不可能只問兩下就要他的,況且這兩下還是一個問題變兩花樣來問。
第二天,抱著想知道結果的心情,他又來到隱倩樓。隱倩樓門前就有一排張榜墻,一張大紅紙的榜單看著像是剛剛粘貼上去的。他走近一看,果然是武當派的錄用榜單。再瞄一眼上榜人名,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名排在第三列第三行的位置,頓時全身脈搏都開啟狂歡式跳動。他不敢相信,用顫抖的右手將自己的名字在抖的更厲害的左手心里描寫一遍,確認跟榜單中的東風雨仨字筆劃絲毫不差后,才放任全身脈搏撒歡。
他看到有同樣上榜的人都來到坐榜單旁的道姑那拿什么,便也過來。道姑拿出一張紙,讓他說自己的名字。“東風雨?!币怀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的聲音也變了?!皷|風雨是吧,哦,有你名字,這個給你,恭喜你,歡迎加入武當大家庭?!睎|風雨接過道姑遞來的錄用書,瞬間感覺人生已經(jīng)翻身,連說謝謝。道姑提醒他注意報到時間,并說如果沒什么事,最好下午來這,有免費的車去武當,否則要自付路費去報道。東風雨心想這挺不錯,自己反正也沒什么事要做,不如就坐下午的免費車。至于跟老方道謝嘛,等回來再說吧,那時候應該也有點錢了。
于是東風雨趕緊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再到隱倩樓來,等著坐免費的馬車。令他驚喜的是,他看到秀才也帶著行李來了。兩人似久別重逢一般,互相擁抱,互相祝賀,互為對方高興。秀才告訴東風雨,他叫秦時風,家在雁棲山下秦家坑。
下午就來了十人,道姑叫來兩輛馬車,塞進兩代干糧,跟他們說路上不用住宿,也不會停車吃飯。然后叫車夫趕路。雖然五個人擠在一輛車內,吃睡在一起,著實有些舒展不開。但能有幸加入武林第二大派,五個人顯然都極度興奮,一路上有說有笑,根本就沒有覺得顛沛之苦。馬車行了五天,才到武當山。按計劃,十個人先在山下培訓三日,才能上山。
究竟東風雨他們要培訓什么?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