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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獸:從平頭哥開始橫推一切

第一章

  知了!

  一聲不尋常的蟬叫在耳畔響起。

  蔣茂忽然從地面驚醒。

  打量四處。目光及處灰暗無光,積郁著陰寒的灰色氣霧。天邊一抹血色不大顯眼,在渾濁的視線下,顯得有些幽異。

  灰霧變淡的同時(shí),能看見遠(yuǎn)處網(wǎng)格狀高大建筑的大概輪廓,壓抑寂靜。

  此處四下無人,只有面前一盆腐肉散發(fā)出刺鼻的氣味,縈繞在鼻頭處。

  令他再度微感不適的,則是視線有些偏斜晦暗,仿佛左眼被什么東西給遮擋住了。但僅剩的右眼視線依然能夠看見不遠(yuǎn)處一只黑乎乎的飛蟲亂竄著。

  十分惱人。

  另外,

  地面上也是潮濕黏膩,不時(shí)有幾只蚊蟲從自己的皮毛中鉆出,瘙癢、悶熱、膩密,一切都令他極度的難受。

  “等等…皮毛?”

  仍有些迷蒙的蔣茂意識到這個(gè)事實(shí),忽然心頭一悚。

  “我這是重生成啥玩意了?”

  他亮出臟兮兮的雙爪,撓了撓瘙癢的雜毛,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模樣。

  黑灰色的皮毛,尖利的爪子,身形矮小……

  自視一圈。

  依舊毫無頭緒。

  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幅身子顯然不是人類。

  畢竟,他前世也不是什么生物學(xué)家,沒辦法做到光看爪子就知道是什么動物。

  反倒是隨著身體機(jī)能的恢復(fù),對于詭異的感知也愈發(fā)敏銳。

  渾身的寄生蟲叮咬、以及縈繞在心頭的那股強(qiáng)烈的虛弱和灰暗不斷地侵蝕著他的意識。

  不知哪來的一只飛蟲,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風(fēng),血紅著眼,瘋狂抽動翅膀,四處亂竄,使勁撞著自己。

  雖說有皮毛阻擋,不會有明顯的疼痛。但這只飛蟲的異樣,以及四周愈漸死寂幽異的氣氛,都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令他極度不安和恐懼。

  蔣茂強(qiáng)壓下內(nèi)心的恐懼,四足貼地,朝著一旁的池子飛奔而去。

  嘩啦!

  站在池子前。

  用爪子撈起一捧水,簡單清洗了一下皮毛后,他瞇起左眼,仔細(xì)看向水面的倒映。

  隨著波紋漸漸平靜,水面的倒映也越發(fā)清晰。

  這一眼,就讓他愣住了片刻。

  他此刻的模樣顯然不似人類,渾身被皮毛包裹著,頂部白毛,臉部黑毛,頭骨扁平。右眼處三道疤,瞳孔翻白,看起來是徹底瞎了。左眼雖然正常,但視力也算不得多好,大約五米遠(yuǎn)就開始有些模糊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這幅模樣眼窩凹陷,毛色毫無光澤,瞳孔間隱約透著一股血色。

  很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

  “呃,非洲蜜獾,平頭哥?”

  見到水面倒映,蔣茂獨(dú)眼瞪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要知道,非洲蜜獾,又名平頭哥,是前世在網(wǎng)絡(luò)紅極一時(shí)的生物。

  以暴躁、張狂、玩命、殘忍的本性,以及頭頂一抹銀白色皮毛神似平頭老哥而得名。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蕓蕓眾生,皆為吾餐。

  今天打不過明天打,明天打不過后天打,后天打不過繼續(xù)打,一生沒有什么時(shí)候不是在戰(zhàn)斗狀態(tài)。

  總之兇猛至極。

  “平頭哥……?”

  “跟我扯淡呢吧,老子一生奉行和氣生財(cái)?shù)淖毅?,何德何能重生成平頭哥?這是什么新型報(bào)應(yīng)嗎?就因?yàn)槔献由陷呑訌慕诸^砍到街尾三天三夜沒眨眼?”

  就在他風(fēng)中凌亂之時(shí)。

  呼啦!

  一旁那只血紅雙眼的蟬發(fā)出刺耳的知了叫聲,異常腫大的身子脹滿了惡濁黏液。

  它似乎意識到自己的攻擊沒有傷害,

  隨后,猛地扇動翅膀,以自殺式的力道狠狠撞上他的背部。

  沙沙!!

  在小東西的全力撞擊下,他的背脊終于生出了一絲疼痛,好似針扎一般。且仍然在不停地撞動著,宛如一只無頭蒼蠅,煩人至極。

  在瘙癢、刺痛、噪音接連不斷的騷擾之下。

  加之環(huán)境中的血色霧氣影響。

  頓時(shí),一股無名的殘忍漸漸地從蔣茂心底升起。

  他雙眼附上密密麻麻的血絲,渾身皮毛豎起,喉間發(fā)出沉悶的嘶吼聲,隱藏著爆發(fā)性力量的肌肉節(jié)節(jié)緊繃。

  不知怎的,他憤怒了,分外狂躁的憤怒。

  吼……

  “撞!撞!撞!!

  是你媽活膩歪了還是你活膩歪了?!麻煩找到老子頭上了???!”

  毫不猶豫地,他沉聲嘶吼,利爪瞬間彈出,粗壯的巴掌猛然甩動,當(dāng)場將蟬的外殼拍的粉碎。

  一時(shí)間,漿液四濺,灼熱帶著點(diǎn)腐蝕性的汁液燒焦皮毛,發(fā)出滋滋的響聲,同時(shí)升騰起一絲焦黑氣霧。

  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血光閃爍過。

  蔣茂眸子瞇縫,匍匐著身子,細(xì)致地將爪子上殘余的汁液舔凈。待到刺痛感和腥臭味充斥口腔,他心底的兇性這才漸漸消退了下去。

  “果然重生成這玩意不知覺的就變得暴躁起來了?!彼凵裰醒⑷ィ暳﹄[約間清晰了一絲。

  只是這一會時(shí)間,

  四周的暗霧似乎消散了許多,能見度也高了不少。

  在猩紅的濾鏡下,

  殘破,猙獰,腐爛,幾乎隨處可見,四處盡是刺鼻腐臭夾雜著各類糞便臭味,以及人類制式籠舍中的野獸尸骸。

  腳底下的黏膩物,也是如同腐爛內(nèi)臟一般的泥濘液質(zhì)。

  除此之外,還有無邊天穹中的一輪血月,這些無一不詮釋著一切的詭異氣息。

  見到這般景色,蔣茂心中卻隱約升起了一絲恐懼。

  “難道…是末…?”

  聯(lián)想起自己先前的異狀,他瞳孔一顫,心頭蹦出這個(gè)念頭。

  隨后,牽動一發(fā)引全身般地,

  一段段朦朧的記憶被這個(gè)念頭勾引而出,如潮水一般強(qiáng)行插入大腦,淹沒了他整片意識。

  這些記憶,多是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圖像,且十分模糊,不時(shí)帶著一些本能的燥怒或是恐懼的情緒。

  蔣茂頗為痛苦地捂著平坦的額頭,漸漸地消化了其中的信息。

  大意翻譯成語言大約是如下:

  【此處,本是美帝塢合眾國東部的一座動物園,游客絡(luò)繹不絕,但在十日前,紅月出現(xiàn)在天穹的那一刻開始,九成的野獸都開始變異了。它們雙眼血紅,體型龐大,毫無理智,仿佛一夜之間返祖了一般,化作恐怖至極的猙獰兇獸,只想吞噬掉眼前的一切血肉,僅僅一日,便死傷了數(shù)十名游客……】

  【于是,這座動物園被封鎖了,從那日以后,園區(qū)再也沒有飼料供應(yīng),我只能以進(jìn)食腐肉和血水為生,身體也越發(fā)的虛弱……】

  吸收完信息。

  蔣茂漆黑色瞳孔中表露出狐疑的情緒,看向方才拍死的那只蟬尸。

  顯然,這只蟬也受到了血月的影響,才會如此狂躁。

  只是,還有一點(diǎn)沒有搞清楚。

  為何其他野獸都受到影響而變得狂躁不安,并且體型變化十分顯著,包括這只蟬也是如此,比起正常體型足足翻了幾番。

  血月的影響能力如此恐怖。

  而自己這只蜜獾,體型卻沒有受到實(shí)質(zhì)性的影響?

  這點(diǎn),讓他十分疑惑。

  思索的同時(shí),他在這所籠舍中四處兜轉(zhuǎn),發(fā)現(xiàn)地面和柵欄都十分堅(jiān)硬,四處也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

  隨后,他便用粗壯利爪開始扒拉起鋼門的鎖孔,試圖以此手段找出脫身的方法。

  扒拉好一陣子。

  鋼門依然紋絲不動。

  主要原因在于,這幅身體的原身十分不服管控,就算被籠舍關(guān)住,也時(shí)常憑借爪子去破壞鋼絲柵欄,就算地面是堅(jiān)硬的石板,也孜孜不倦的試圖打地洞。

  落得如今,爪子粗糙鈍化,連鎖孔中的機(jī)關(guān)都碰不到,更別提什么開鎖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蔣茂嘆了聲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干癟的肚皮。猶豫了片刻后,從一旁盆中抓出一塊腐肉,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感受著口中怪異的口感,他不禁皺了皺眉。

  若是記得沒錯(cuò)的話。

  這盆腐肉,應(yīng)是在異變的第四天出現(xiàn)的。

  那時(shí),因?yàn)殚L期沒有飼料供應(yīng),原身這只蜜獾實(shí)在餓的不行,幾乎無法控制理智的時(shí)候,這才將同處籠舍的一只蜜獾妹子給暗鯊了。

  “嘿,不就是塊蜜獾生肉么?老子一個(gè)純爺們,還能怕了不成?”

  蔣茂嘀咕兩聲,頗為艱難地將腐肉吞入腹中。

  然而,就在咽下的那一刻,胃中頓時(shí)一陣翻滾,鼻腔也反出濃郁的酸臭味,讓他干嘔不止。好一陣子,他才回過勁來,

  “錯(cuò)算了,生食腐肉是有點(diǎn)難頂了……”

  好不容易舔了幾口池水,將口中的酸臭味兒沖散,他這才好似虛脫般地癱在地上,保存著體力。

  “沒有力氣,就沒法從這里出去,沒法出去,就只能吃腐肉,只吃腐肉,就會營養(yǎng)不良……”蔣茂苦著臉,暗自嘀咕起來?!半y不成,又得重開一回了?”

  就在他郁悶時(shí),

  忽然。

  突兀地,又是一抹血光掠過。

  微弱至極,迅疾如電!

  而這次,他眼神敏銳地捕捉到了這抹近在咫尺的血光,瞳孔頓時(shí)凝住片刻。

  “怪了…這血光掠過的剎那,我的身體狀況,竟然有所恢復(fù)?難道……”蔣茂雙足站立起來,若有所思地用前爪扶住下巴。

  為了驗(yàn)證心中的猜想。

  他亮出爪子,朝著一旁盆中的腐肉抓去。

  這些腐肉,經(jīng)過幾日的腐化和撕咬,早已變得面目全非,十分血腥,剩余的肉塊大抵也只夠他兩日能量所需。

  “反正出不去也活不成,不如孤注一擲?!?p>  蔣茂心下一橫。

  當(dāng)下迅速扒動食盆,以風(fēng)卷殘?jiān)浦畡荩瑢⑴柚兴2欢嗟母癄€肉塊盡數(shù)塞入口中,連肉渣血印也不剩半點(diǎn)。

  烏黑粘稠的血液從嘴角溢出。

  “西八,滂臭!”

  蔣茂臉皮皺起,險(xiǎn)些嘔吐出來。

  咕?!?p>  說來也怪。

  這些腐肉在下肚的一瞬間,便化作血水散開,涌入他渾身的四肢百骸中。

  一時(shí)間,血光掠動。

  一股難以言喻的充盈感頓時(shí)在渾身骨骼肌肉間來回穿梭,修復(fù)著損傷和薄弱項(xiàng)。

  只是一剎那,體內(nèi)的代謝速率起碼翻了好幾十番。這幅營養(yǎng)不良的蜜獾之軀,赫然膨脹了一小圈。

  屬于成年野獸的肌肉,也漸漸鼓脹出來,甚至連帶著爪牙都變長了一小截,末端十分尖細(xì),光看起來就感覺鋒利無比。

  “果然是這樣!”蔣茂大喜。

  從蜜獾的記憶中能發(fā)現(xiàn),一切的異變,都是從血月出現(xiàn)的那一刻開始的,自那天開始,動物園中所有的動物都開始瘋狂進(jìn)食,隨后迅速異變長大。

  因此,能夠推斷出來,在血月的照耀下,只要營養(yǎng)充足,每只野獸都必然會經(jīng)歷二次發(fā)育的階段。

  他這幅身體的底子十分薄弱,只是吸收了一絲異變能量,便有十分顯著的提升。

  這也能夠解釋了他吃下腐肉后的短期提升為何會如此恐怖。

  “如果我猜的不錯(cuò),只要營養(yǎng)和異變能量足夠,在血月的照耀下,二次發(fā)育的速度將會變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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