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飯廳里面柔和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顯得格外容光煥發(fā)。
與白老爺子良好的狀態(tài)相比,他的兒子白援朝則顯得有些憔悴,歲月的痕跡已悄然浮現(xiàn)在他的臉上。
“多吃些,這黑金槍魚可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卑桌蠣斪友凵駵厝岬乜粗自瑸樗麏A取了一片生魚片。
白夫人見狀也舉起面前食碟輕聲喊了一句:“爸爸?!?p> 白老爺子回頭看看她,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好好好,也給你一片。”說著話他也為白夫人夾取了一片魚肉。
黑金槍魚在制作生魚片的食材當(dāng)中算是極佳的,尤其腹部魚肉最為甘甜鮮美。
白援朝咬下父親夾來的生魚片,心中的煩悶頓時消散不少。
白老爺子自己也蘸著醬料吃了一片生魚片后,看著白援朝問:“怎么開會開到這么晚?看你這疲憊不堪的樣子?”
聽到父親問話,白援朝放下手里的筷子:“那個孫寒衛(wèi)又和人打架了,還被狗仔拍到,我擔(dān)心會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所以研究了一下應(yīng)對的措施?!?p> 白老爺子又給白援朝夾了一片魚肉:“他一個保安打打架,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我聽說還驚動了警察呢?”
“這個就是我最頭疼的地方。這次警方好像特別關(guān)注孫寒衛(wèi)的案子,一下出動了那么多便衣,把參與的沒參與的全給帶走了?!卑自櫚櫭己蟠?。
白老爺子也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來:“參與的沒參與的,都是拿我們家工資的人吧?你到底是怎么在管理的?就這么幾十號人,你都管不動啦?”
聽著父親的責(zé)怪,白援朝頓時感覺面前的生魚片沒那么香啦。
白老爺子治家一項(xiàng)嚴(yán)謹(jǐn),白援朝自幼就很畏懼自己的父親,要不是性格剛毅的姑姑白思遠(yuǎn),對他多有庇護(hù),他只怕很難取得今日的成就。
白夫人看見自己丈夫挨訓(xùn),忍不住開口講話:“爸爸,這還不是都得怪那個孫寒衛(wèi)。您剛給了他個安保隊(duì)長的名頭,他反手就炒掉了三個老職員。他這種做派,不挨打才怪了。”
“嗯哼?!卑桌蠣斪颖亲永锩婧吆叱鳇c(diǎn)聲音,并沒有理會白夫人,而是繼續(xù)眼神柔和地看著白援朝。
白援朝被自己父親看著,喉結(jié)上下聳動了一下后:“也不能怪他,遣散那三個人是我的決定,我是真沒想到他們還敢報復(fù)。
白老爺子聽完白援朝講話,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你還不算糊涂。最可惡的是那四個拿著錢不做事的人,他們可是阿浩親自安排的。這幾個人不能用了,回來后全部遣散掉,讓他們?nèi)ズ弈莻€養(yǎng)狗的吧。”
“好的爸爸,他們確實(shí)沒把阿浩的命令放在眼里,我明天就全部遣散掉他們。”白援朝兩手在餐桌下輕輕握攏小聲答。
“嗯,接著吃?!卑桌蠣斪又匦履闷鹂曜樱骸斑@也許就是警方扣著那四個人不放的原因。到底是真不聽話了,還是太聽話啦,我想警方也是想查個清楚?!?p> 白老爺子說話聲音不高,卻令本來已經(jīng)舉筷,要夾取生魚片的白夫人收回了筷子:“爸爸!您是說……您是說警方懷疑是阿浩指示他們那么干的?”
白老爺子邊抬手示意白援朝繼續(xù)用餐,邊回過頭看著兒媳婦:“你也這么覺得嗎?”他的眼神深邃復(fù)雜讓人難以捉摸。
白夫人看著公公的眼神,干脆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怎么可能?阿浩是我的兒子,他從小就不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p> 白老爺子聽完她講話笑笑:“我也不信阿浩會這樣做。”說完,他又重新把目光投到剛剛拿起筷子的白援朝身上:“我就怕天下人會這樣想?!?p> 聽著白老爺子說話,白援朝夾到嘴邊的生魚片滑落到了他身上,醬汁沾染了一片。
白老爺子見狀,眼睛里面露出些怒色:“你怎么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我隨便說兩句,你就嚇成這個樣子?”
就在白援朝因?yàn)樽约焊赣H的責(zé)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時候,飯廳里面突然傳來一陣,似乎是鳥雀發(fā)出的聲音:“我是思遠(yuǎn)。
紅豆生南國
春來發(fā)幾枝
愿君多采擷
此物最相思”
“嗯?它怎么還沒睡呢?”白老爺子聞聲馬上放下手里竹筷,欠身站起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哎呦!老公,真是萬物皆有靈啊,這小八哥還真是聰明。這首詩,好像是思遠(yuǎn)姑姑生前最喜歡的吧?難得它能學(xué)得這么快?!卑追蛉丝纯醋约汗x開的方向,小聲對白援朝說。
白援朝聞言,轉(zhuǎn)頭看看父親離去的方向,突然眼睛里面就充滿了淚水。
思遠(yuǎn)姑姑!
是您嗎?
是您又一次在父親的責(zé)罵下袒護(hù)了我嗎?
……
愿您在天國一切安好!
*
VIP病房院落。
由于受不了周子豪哼哼唧唧向徐凱麗撒嬌,孫寒衛(wèi)只能推著白鹿在院落里面溜達(dá)。
王助理陪護(hù)徐凱峰返回徐家別墅休息,安排李厲害留守病房,這讓孫寒衛(wèi)暫無后顧之憂。
我在,為您照明,請注意安全喲。
病房院落里,那盞隱藏在綠化帶里的智能感應(yīng)燈依舊感應(yīng)靈敏,孫寒衛(wèi)推著白鹿又來回反復(fù)地逗弄了它幾遍。
白鹿起初還能容忍,到了第四次的時候她就握起了小拳拳:“幼稚!再來我就打你了哦!”
被白鹿掃了興的孫寒衛(wèi)只能停止動作,低頭看著她:“你還不困嗎?求求你去睡覺好不好,我也好下班了啊?!?p> “我不困啊。你想把我丟開,好去陪著徐凱麗是吧?告訴你,門都沒有?!卑茁够位文X袋答。
就在孫寒衛(wèi)心里又生出想敲白鹿腦袋的惡念時,一個突發(fā)的狀況讓他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
VIP病房院落的圍墻大約有兩米五高,一個身穿迷彩服的人,就像一只被狗追急的貓一樣,突然就從孫寒衛(wèi)面前不到五米的墻體上方冒出了大半個身子。
孫寒衛(wèi)立刻就掏出了手機(jī),打開了手電筒功能對這個形跡可疑的人進(jìn)行照射。
白鹿順著孫寒衛(wèi)手機(jī)光照看見來人時,對方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從墻頭跳下,站在了離兩人不到三米的距離。
孫寒衛(wèi)迅速的把白鹿的輪椅調(diào)整到自己身后,并對她發(fā)出了指令:“喊!”
白鹿有點(diǎn)發(fā)懵地問:“喊什么呀?”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