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
門口站著那么大個人,還是個帥哥。
隱隱約約,好像還是她媽剛剛隔桌精準捕捉到的那帥小伙兒。
“好巧,帥哥吃好啊?!?p> 黎琛拿出主人家對賓客的風范說道。
說完恍惚意識到,這好像是在洗手間門口。
不太好。
黎琛不等帥哥說話速速尷尬離開,一雙高跟鞋踩得飛起。
紀筱禾看著人離開的方向,面色冷峻。
在剛剛人出來的那一刻,他尋找的氣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濃度。
而隨著人離開,空氣中的香味正在逐漸降低。
也就是說,味道的來源,就是在她身上。
時夏拿著筷子食不知味,眼神一直往洗手間走廊的方向瞟,然后就瞟到剛剛被拉走的黎琛又從那邊出來了。
黎琛沒幾步就踩著小高跟到她面前了:“我剛剛辦了件不太好的事情。”
“你為什么又從洗手間出來?”時夏問道。
“哦,我把手機落洗手臺上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剛拿著手機出廁所,就撞見了個帥哥,還在廁所門口讓人家吃好?!?p> 黎琛想起來就覺得丟臉,真是腦子短路了。
“帥哥?”時夏問道,想到了剛剛去洗手間的紀筱禾。
“昂,就剛剛我隨便一指我媽隔著老遠覺得帥的那個,哎?不對,我之前拉你過去的時候,你在跟誰說話?”
黎琛當時著急,沒多注意,但是現(xiàn)在想來,當時粗掃一眼,好像是兩個男人。
正這么說著,一直對著洗手間走廊方向坐著的時夏就看到紀筱禾出來了。
她抬了下眉毛:“你說的帥哥是那位嗎?”
黎琛看過去:“對對對!你認識?不應該啊,我都不認識……”
男方家里的很多人黎琛都是不認識的。
“不只認識,他還住我家……”
“住你家?!??!”黎琛的大嗓門驚訝起來誰都攔不住,分貝蹭蹭蹭往上漲,周圍的好多人都看了過來。
時夏扶額,咬牙切齒把沒來得及說完的后兩個字補了出來:“民宿,姐姐,是住我家民宿?!?p> 這一動靜不止引了周圍人的注意,當然還有往這邊走著要回座位的紀筱禾兩人。
黎琛尷尬笑笑:“大家繼續(xù),該吃吃該喝喝,別聽我瞎說。”
然后在帥哥馬上就要抵達座位之前,趕緊跑了。
她好奇,但是她更不想持續(xù)社死。
好奇的事情可以容后再問!
社死可不行,黎琛隔空都感覺她媽要刀了她了。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時夏并沒有注意黎琛太多,因為她一直在看著紀筱禾。
準確來說,是在盯著人的眼睛。
雖然這樣挺不禮貌的。
但是,時夏現(xiàn)在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紀筱禾會不會能看到?
不然怎么能夠抓得那么精準?還是在一瞬間發(fā)生的。
“時小姐,你這樣一直盯著紀先生,不會是看上我家先生了吧?”
Demo剛見到紀筱禾時,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已經非常厲害的同齡人,專業(yè)領域的卓越讓他尊重,糾結了許久,Demo才在“先生”兩個字上越叫越順。
紀筱禾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余香,隱住心中情緒:“剛剛我不在的時候,是有別人坐過這個位置嗎?”
時夏盯著紀筱禾:“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剛剛黎琛過來的時候是直接坐在了紀筱禾的位置上。
紀筱禾要是能真看見,那就是明知故問,要是看不見……
“有新的香味在這里,是我走之前沒有的。”
嘖。
狗鼻子。
時夏半信半疑,除了剛剛抓她一下,紀筱禾毫無破綻。
時夏也不能扒著人家眼睛確認,到底真瞎還是假瞎。
“嗯,剛剛朋友在這里坐了一下,是女方新娘的家里人?!?p> 紀筱禾現(xiàn)在可以確定一件事情,就是他出了這個婚禮現(xiàn)場也能找到人,不至于再次無頭蒼蠅。
心暫時緩了一下,紀筱禾不斷在心里叮囑自己,切忌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你跟男方新郎是親戚關系,還是朋友?。俊睍r夏好奇。
“是兄弟,我最好的兄弟!”
回答時夏的不是紀筱禾,而是從后面走來敬酒的新郎官鄒予恩。
鄒予恩直接兩步就到了紀筱禾身邊,想要習慣性攬他的肩膀,但伸出去的手還碰到人就收了收,像是自我遏制住了。
而看紀筱禾,面色也沒有什么波動。
時夏納悶,最好的兄弟會是這個樣子?
鄒予恩牽過黎遙:“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好兄弟,我一輩子的好兄弟紀筱禾,大名鼎鼎的J&H首席調香師!”
“J&H你們知道吧?”鄒予恩對著周圍的大家說道:“就是那個國際上都有名的J&H集團!我兄弟他超厲害的!”
鄒予恩看著喝多了點,已經有點上臉了。
黎遙看著紀筱禾,真心實意端著手中的酒敬道:“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予恩很開心,謝謝你能來,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們以后都能好好的!”
黎遙一下都干了。
時夏看著面前這一幕,不對勁。
黎遙昨天晚上還在跟她們討論怎么躲酒,畢竟她酒量不行,多喝兩口都生怕倒在宴桌上了。
黎琛還給人出主意要換成白開水,結果被黎遙再三猶豫之下拒絕了,說是換成白開水喝假酒可能顯得結婚不真心實意,要喝就真喝,努力少喝抿兩下就行了。
結果這一下咣咣咣就下去了,也沒人勸,非常自愿。
能讓黎遙這么自愿,這其中肯定得有點事。
鄒予恩也跟著干了,不止如此,他還連喝了三杯。
反觀紀筱禾,也就象征性地抿了一下。
官方祝福了一聲,鄒予恩開心得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
不懂就問,紀筱禾是天生就這么冷嗎?
總感覺鄒予恩在熱臉貼冷屁股。
但是還一點兒都不生氣。
在鄒予恩和黎遙離開這桌去下桌敬酒后,時夏能夠明顯感覺到落在紀筱禾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赤裸裸的,除了外貌,還有身份地位。
當然,也不止如此。
一個被自己媽媽逮住機會就教育說別人家孩子年紀輕輕多好多出息的男生,煩躁扔掉手機,看著時不時給紀筱禾面前餐盤里布菜的Demo,譏諷道:“這首席調香師,夾菜都不能自己夾,真是長見識了,怪不得是別人家的孩子?!?p> 時夏手一頓,看向紀筱禾。
其他人的目光也跟著這話一起看過去。
他們也覺得奇怪,有錢人的世界都要隨身攜帶“小廝”布菜來彰顯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