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從面前的外賣盒中回過神來。
她在想什么?
剛剛紀筱禾說吃飯的時候,她想的竟然是吃什么大餐,結果轉頭紀筱禾就把她帶進了隔壁房間吃外賣?
這是今天干活之后的包飯嗎?
蠻不錯的,還是盒飯。
三葷兩素,差個把子肉,馬上就能跟超意興肩并肩了。
時夏眼睛瞅著屋內的透明顯示冰柜,里面立著的枝葉甚是熟悉,只不過略微光禿了一些,紅色的果子已經(jīng)不見,只剩下一些殘葉半支愣著,彰顯著屬性。
想起剛剛隔壁房間的各種瓶瓶罐罐:“你是把它們都提取出來了嗎?”
時夏并不知道,在紀筱禾的專業(yè)里這該怎么準確描述。
紀筱禾點頭:“一點兒?!?p> “那確實,本身就只有那么幾顆,還不熟,等過兩天熟了我再給你摘,嗯……如果你到時候還沒走的話?!?p> “也可以順豐生鮮加急?!奔o筱禾說道。
時夏:“……”
“到付?!奔o筱禾補道。
時夏瞬間就不是很想去摘了。
嘻嘻許是休息夠了,聽著他們吃東西的聲音就靠了過來,喵喵喵上躥下跳,就想往飯盒里湊。
紀筱禾摸索著虛攔了兩下,并沒有很大作用。
“你平常吃飯它也給你這么搗亂嗎?”
時夏筷子一放,問道。
“嗯,還比較鬧騰?!?p> 紀筱禾的話里并沒有什么不耐煩之意,時夏聽著,就是因為這個樣子,一直都這么好說話,連個貓崽子都敢欺負到他頭上。
得虧紀筱禾平時工作接觸的人不多,不然社會那么險惡,可怎么辦?。?p> 好人遇到的可不一定都是好人的。
時夏起身,紀筱禾問道:“你吃飽了?”
時夏:她的飯量倒不至于這么小。
而且還干了一下午活,能吃的很!這才哪到哪呀?
“等我一下,我教你一個好辦法?!?p> “你有多余的毛巾嗎?”時夏進了洗手間后問道。
“有,我給你拿?!?p> 紀筱禾就要起身,時夏趕緊攔?。骸安徊徊唬挥媚?,你還有就好,這塊借我用一下?!?p> 用完之后紀筱禾估計就不能再用了。
時夏將毛巾放到水龍頭上打濕,然后擰干,展開走近紀筱禾:“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不出意外,一個小時之內,嘻嘻都不會有精力再分出心來搗亂了?!?p> 紀筱禾莫名其妙,他看到時夏做什么了,但是不明白,要濕毛巾做什么?
時夏蹲下身,對上嘻嘻,陰險一笑,嘻嘻不明所以,但下意識想要跑,只是已經(jīng)晚了,時夏已經(jīng)一把扼住了它命運的咽喉。
紀筱禾看不見,時夏將濕毛巾放到紀筱禾手里,帶著紀筱禾的手,把濕毛巾落在了嘻嘻身上。
“很簡單,從后往前,就這么逆著它的毛呼啦一遭,就歐克了?!?p> 嘻嘻瞬間變成了一個炸毛崽。
然后嘻嘻呆愣了兩秒,開始反身舔起毛來。
勢要把逆著的毛都舔順。
時夏滿意了,把嘻嘻挪到紀筱禾腳邊,讓它自己舔個夠。
可惜了,紀筱禾看不到,時夏給人解釋:“這樣沾了水給它逆毛擦一下,它就會渾身不得勁,在把毛舔順之前,不會再來煩你的,以后你都可以用這招,獲得短暫清閑。”
紀筱禾想起Demo之前上網(wǎng)時吐槽人的一句話,他覺得現(xiàn)在用在時夏身上特別合適。
“它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p> 時夏瞪大眼睛,看著紀筱禾,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從紀筱禾嘴里面說出來的!
這要不是真的親耳聽到了,她打死都不會信的。
“那這么狗你以后會用嗎?”
紀筱禾點頭:“狗,卻有用?!?p> 就是不做人了點兒。
“那就行了,狗歸狗,但最起碼不會被貓欺負了,還是這么小的一個貓崽子。”
時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著問紀筱禾為什么要一聲不吭把嘻嘻帶走了,嘻嘻跟著紀筱禾也挺好的,總比在流浪基地吃大鍋飯好,在紀筱禾身邊搖身一變也是一個小公主一般的存在了。
而且,紀筱禾也有了一種別樣的陪伴,挺好的。
“聽時阿姨說,到了棘盤兒成熟的季節(jié),家家戶戶都會用它做香料,是嗎?”
沒了嘻嘻的搗亂,紀筱禾邊吃邊問道。
“夸張了,你別聽時女士瞎說,哪來的家家戶戶???放在以前還有可能,現(xiàn)在棘盤兒那么少,能摘到就不錯了,時女士當每家都有一個我這么勤勞的人,每年都任勞任怨被扔出去采嗎?還有個幾家有這種閑心就不錯了?!?p> “那其他人做出來的香膏味道也會跟時阿姨做的一樣好聞嗎?”
時夏喝了口水:“我媽不在,不用這么夸她?!?p> “不夸,是事實。”
“好好好,事實,香膏這個東西,各人有各人的喜好,雖說用的東西都差不多,但總歸是有區(qū)別的,我聞著這個好聞,你可能就聞著那個更加好聞,沒法說。”
時夏說著,想起面前是一個大調香師,這簡單的道理肯定用不著自己說。
“不過,你真的覺得我媽做得好聞嗎?我媽不在,你可以說實話,我不會告訴她的。”
紀筱禾點頭:“真的?!?p> “那我媽有沒有機會發(fā)展一條產(chǎn)業(yè)鏈?按比例批量生產(chǎn)?!?p> 那時女士應該會挺開心的,也成了創(chuàng)作者。
“這個要經(jīng)過實驗,但是首先實驗的前提是,有足夠的原材料。”
時夏:“……”
算了,她沒有。
她不配。
到時候萬一時女士再魔怔了,天天讓她出去采棘盤兒怎么辦?
“你是不是真的對這個味道很感興趣???我可以讓時女士把詳細秘方給你,時女士在這方面很大方的,而且她那恨不能把你當半個兒子的樣,肯定會給你的,但是——”
“但是什么?”紀筱禾問道。
“但是就怕時女士是隨心,反正我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拿什么很精準的儀器測量,一般都是看心情添加各種量,不過每次好像都加的剛剛好,時女士自己心里有桿秤,別人看不明白的那種?!?p> “大家一般都是什么時間段開始做?”
“沒幾天了,要看每年具體的成熟時間,日照雨水都是影響因素,說不準,比大自然更準的是時女士,反正每次都是她叫我去。”
時夏看著紀筱禾:“安啦,雖然我挺嫌棄大費周折給你加急寄送,但是也不是不可,我還是能從時女士那兒虎口奪食一點兒給你的,偷偷的?!?p> “偷偷的?時阿姨應該不會舍不得分我?!?p> 時夏:“……”
她為什么從紀筱禾話里聽出來了一股子恃寵而驕的味?
是她的錯覺吧?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