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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雨傾城

第四百六十章 六平縱論飆車黨 孫虎夜宿金鳳坡

驟雨傾城 虹弈 3621 2022-10-30 13:52:55

  從小生長在江南水鄉(xiāng)的孫虎,對于河灣葦蕩,有著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喜。

  孫虎驅(qū)車駛離海都公安局,直奔白河灣而去。厚厚的大衣下面,是三幅手銬和兩把手槍,另外,在后背處還別有兩把軍刺。這些裝備給予他足夠的安全感,以他的身手,對付二十人都綽綽有余了。

  一個多小時后,汽車駛近白河灣。沿白河灣大橋往西,河面一直沒有結(jié)冰。堤岸邊上,停著一輛皮卡。孫虎把汽車挨著皮卡停下來。從衣兜里面掏出一支小雪茄,點(diǎn)上煙抽了起來。

  一會兒,從皮卡上下來一位婦人,二十多歲的年紀(jì)。雖然臉上有兩坨腮紅,但扔掩不住身材婀娜。女人上下打量著孫虎,低頭不語,轉(zhuǎn)頭又趴著窗戶和司機(jī)說著什么。

  那司機(jī)一聽,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回看,然后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老兄,是你啊,嘿嘿?!?p>  孫虎定睛一看,卻是鄒六平。

  “六子,是你啊,來,抽只煙。”孫虎笑道,抽出一只煙,遞給鄒六平。那人接過煙,扒拉了幾口,哈哈一笑。

  “老兄,你是不知道哇,這是我媳婦,我們怕是漁政的人。不敢出來下網(wǎng)?!?p>  “哈哈,沒事,咱們抽完這支煙,我?guī)湍阆?。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

  “好哇?!边@鄒六平一聽,喜上眉梢,連忙抓緊扒拉了幾口。說道“媳婦,你放風(fēng),看著點(diǎn)?!?p>  孫虎知他心意,干脆猛吸了一口,把煙掐滅了,笑道。

  “來,咱們開始弄吧?!?p>  “好嘞?!?p>  鄒六平打開車斗,那里面是一個打好氣的筏子。兩人合力把筏子從車上抬下來,靠河邊放在水上,筏子里面是一串漁網(wǎng)。還有兩片槳板。

  鄒六平拿出漁網(wǎng)的一頭,遞給孫虎,孫虎拿過來,找個長木樁釘在河岸邊。又拿過來一個長棍把筏子推向河心。

  那鄒六平拿出槳板,在河中劃向?qū)Π?,這漁網(wǎng)隨著筏子的漂移逐漸落入水中,河面并不寬,不多時就已經(jīng)到了對岸。

  鄒六平下完網(wǎng),又劃到西邊,拉起一個前幾天下的漁網(wǎng),把網(wǎng)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收到筏子里來。等網(wǎng)收完,又正好回到了河邊來。

  孫虎探頭一看,這一網(wǎng)的魚可真不少,足足有幾十斤。鯉魚、黑魚、翹嘴都有。

  鄒六平招了招手,孫虎走過去,兩人合力把筏子直接抬上了皮卡車。

  三人回到住處,正是金鳳坡民宿。

  孫虎幫鄒六平把漁網(wǎng)帶著魚拿到民宿后面的淺水池中,幫鄒六平開始卸下網(wǎng)上的魚。

  “老弟,你這一網(wǎng),粘上的魚可真不少?!?p>  “是啊,這網(wǎng)我下了三天了。比昨天那個網(wǎng)強(qiáng)多啦,昨天那網(wǎng),還倒霉,粘上兩個鐵坨子?!?p>  鐵坨子!

  孫虎頭心一動,突然問道。

  “老弟,我問你,這白河最深處有多深?”

  “大約四米多吧,就是在河中心那塊?!?p>  “最淺處呢?”

  “也就半米左右?!?p>  “那你這漁網(wǎng)有多寬呢?”

  “我看這長度,也就一米,一米二三的樣子?!?p>  “你看哈,你那天網(wǎng)上掛著兩個鐵坨子,按說,這小小的木塞根本浮不起那么重的鐵坨子,鐵坨子應(yīng)該沉到河底才對。在河中心那個地方,鐵坨子沉下去的話,根本掛不到漁網(wǎng)上來。”

  “對??!除非,除非這鐵坨子是綁在木板上或是浮瞟上??墒钦l又那么無聊,把兩個鐵坨子浮起來扔到河中間去呢?真是見了鬼了!”

  “白河灣,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孫虎喃喃自語道。

  晚上,鄒六平讓媳婦炒了幾個菜,開了兩瓶啤酒。幾杯酒下肚,這鄒六平的話就多了起來。

  “老兄啊,您怎么稱呼?”

  “林虎,長你幾歲,你叫我虎哥就行?!?p>  “虎哥。好哇,你喜歡開捷豹,我也喜歡開捷豹。我剛才看你開車,就是練家子,嗯,你打漁也是練家子。大哥真行?!?p>  “難怪你們這民宿有名,原來是用的白河灣的野生魚。哈哈?!?p>  “是啊,不過有時候漁政的人也會管。為什么管呢?咱們祖祖輩輩都在這里打漁!就是因?yàn)橛行┤思?,家里的后生不愿意打漁,有的人離開了村里,有的人留在村里,但不愿意打漁,就到處去說道我們,說不公平?!?p>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是啊,虎哥,您說得對,來,咱們走一個!”

  “咦,你說這白河灣,還有幾戶人家打漁呢?”

  “沒啦,沒幾戶啦,現(xiàn)在總共也就五六戶打漁。大部人都是拿著釣魚桿,時不時弄兩桿算球?!?p>  “那誰家打的魚最多呢?”

  “現(xiàn)在啊,每個人家伙什不一樣。要說最多,還得是老韓家,就是上次你見過的出事的那家,他們家有船,時不時拿船打魚。”

  “那為什么他們家有船呢?漁政的不管么?”

  “嘿,這姓韓的,他們家祖上原來是這兒的地保。后來他哥又當(dāng)過村長。當(dāng)然嘍,現(xiàn)在啊,主要是他老韓會做人,時不時拿船幫當(dāng)?shù)睾拥雷鰝€清淤、除草、疏浚河道什么的。也算是半工半賑了。那他順道打個魚,咱們也說不出什么來?!?p>  “嗯,這人挺精明的哈?!?p>  “那是,不過要說精,這白河灣第一聰明人并不是他。”

  “喲,那是誰?估計應(yīng)該是老弟了吧?你們這金鳳坡民宿可是這白河灣第一家!”

  “我們!差遠(yuǎn)啦。第一聰明人是他兒,韓潮!號稱白河灣首富?!?p>  “六平老弟,我就不明白了,一個破打魚的,能成什么首富?”

  “打魚的?那是他爹,他啊,認(rèn)識枉們海都當(dāng)?shù)氐囊慌欢?,他們有個圈子,號稱河灣天團(tuán)。其實(shí)就是一幫飆車黨。這韓潮,你看這貌不驚人的小胖子,居然是河灣天團(tuán)的少主?!?p>  “他怎么會有這么多錢?他又是怎么當(dāng)上的少主?”

  “這人聰明,他有白河灣有兩個發(fā)小,從小就是他的小跟班,他們家不是拆遷了么?這韓潮就花錢買了兩輛大房車,就停在白河灣的飆車基地?!?p>  “基地在哪呢?”

  “白河灣水庫大橋那,那個地方神奇得很,是一段盤山公路的拐彎處,正好能停一百多輛車,一般的車都是路過,只有這幫玩票才停下來。另外,經(jīng)常會有一幫機(jī)車黨過去玩?!?p>  “機(jī)車黨,又怎么和飆車黨玩一塊了呢?”

  “現(xiàn)在玩機(jī)車的年輕人,有不少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這韓胖子弄兩個房車在那,居心不良,這飆車的人一般都會下注,那就是賭了,賭敗了,自然要拿錢出來,要是賭贏了,自然是要把妹的,正好機(jī)車妹子們是現(xiàn)成的,就直接在房車?yán)锩娼灰琢?。連嫖帶賭都干齊全了?!?p>  “難怪,那這韓潮還在這水庫作莊吶。光有兩輛房車也不夠吶?!?p>  “何止啊,這白河灣遠(yuǎn)近有錢的年輕人,也紛紛買來房車給韓潮湊局,這隊伍是越來越壯大嘍。都好幾年了?,F(xiàn)在啊,這韓胖子玩上了癮,有個飆車的二代說,光賭,光把妹不過癮,他們還想要更上癮的東西。你說這韓胖子怎么著?”

  “他大手一揮,說,沒事!我搞定,第二天,他就買來第三輛房車,安排他的第三個小弟來開。另外,說從外地找了個牛逼大哥過來供貨。三毒齊活了。有些人看不過了,提醒他,說韓胖子,你這么玩,遲早會出事。果不其然,昨天他爹就出事了吧。”

  “他們這幫人,在海都在地界上這么玩,不怕被抓么?”

  “抓?怎么抓?白河水庫這地方,大部分不會去,他們開的房車,有專人望風(fēng),一有動靜,公安還沒出動,這幫小子全跑了。關(guān)鍵是,他們一般都是十二點(diǎn)才出發(fā),玩到凌晨五點(diǎn)結(jié)束,神不知鬼不覺的。”

  “你小子怎么也門清?”

  “嘿嘿。我這人吧,也喜歡賽車,不過手藝不好,頂多也就眼著一起跑跑,我一不買民,二不把妹,開完車就回家。頂多也就從家里帶點(diǎn)點(diǎn)心給他們。嗨,都是一幫年輕人的圈子,也不能太生份啊?!?p>  “來,咱再走了個?!?p>  兩人聊得正酣,這鄒六平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嘰里呱啦說了半天。

  鄒六平回到桌邊,喝下一大口酒,神色凝重。

  “六子,怎么啦?”

  “哎,你說這世道。要說起來,自從拆遷之后,我鄒六平安安份份帶著媳婦開民宿,日子過得有模有樣,可自從這韓潮撈上偏門之后,他就穩(wěn)壓我一頭。村里這幫小年輕,全成了他的馬仔。你看看,又在我這里得瑟呢。他剛才邀我明晚參加他們的活動?!?p>  “一個偏門的屁崽子,他得瑟個屁,要說,還是你穩(wěn)當(dāng)些。”孫虎喝下一大口酒,說道。

  “就是,他姓韓的擺譜,你又何必去捧他的臭腳?”鄒六平媳婦送過來一個菜,說道。

  “你懂什么?大老爺們的事。年輕人全去了,單少我一個,以后我在村里還怎么玩?”鄒六平道。

  “那你和虎哥一起去,正好你倆都開捷豹,相互有個照應(yīng),還有,你去完就給我死回來,別爛在外面了?!编u六平媳婦擰了把鄒六平的耳朵,說道。

  “哎,放手?!?p>  等女人走遠(yuǎn),孫虎問道。

  “這周三非年非節(jié)的,韓胖子玩什么花活呢?”

  “他們啊,平時就是在周三晚上或者周五晚上聚。這一次呢,這韓胖子還有個主題,說是他爹出來了,他們家是清白的。給大伙宣布下。看來,這老韓家,還有點(diǎn)根,這么大的事,居然這么快就擺平了。真牛?!?p>  孫虎內(nèi)心冷笑一聲,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

  “老弟啊,我明天晚上陪你一起去,也去開開眼?!?p>  “也好,不過老哥你到了那個鬼地方,千萬別亂說話,這地方很雜,聽說有不少道上的,咱們別惹事出來才好?!?p>  “行啊,聽老弟的?!?p>  “哎,說來慚愧,我這車啊,在這里面算比較次的,可是我跑起來并不賴,車不好,就靠水平補(bǔ),你說是不是?”

  “是啊?!?p>  “對了,你第一次去,這路上視野不好,你盡量開車走里側(cè),靠山體這一側(cè),安全些,外側(cè)啊,搞不好翻山溝里面去了,太危險啦?!?p>  “行,我聽你的?!睂O虎哈哈一笑,仰頭將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鄒六平亦是一飲而盡。

  晚上,孫虎睡在這金鳳坡,聽著窗外潺潺的流水聲,回想起這一天的經(jīng)歷,卷宗上的記載,海都公安局目前掌握的資料,暴戰(zhàn)、南云和暴崢的尸檢報告。韓勇的供詞。一幕又一幕,像過電影一樣從孫虎的腦海中閃過。

  鄒六平、韓勇、韓潮、鐵坨子、筏子、漁船,在孫虎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再后來,還有鐘旭自責(zé)的老臉,茄子似的。

  還有魯姍姍凄厲的哭聲,伴隨著山里頭啁吟的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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