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搞笑擔當
司歡:“來一條我殺一條,來一雙我吃一雙?!?p> 田文文:“……”
閉眼裝死,把睡袋封閉的嚴嚴實實,生怕真會有東西鉆進去。
顏仇卻不著急睡覺,而是坐在睡袋上,深秋的山林有些冷,他搓了搓手,司歡從包里掏出那件保暖背心套上,見顏仇盯著她看,她愣了一下。
“咋了,你也冷啊?”
她穿上背心,又重新套上外套,“冷也沒法給你啊,你穿不上啊?!?p> 彈幕全都是哈哈哈的。
顏仇笑出聲,兩人關(guān)了手電筒,攝影師坐在后面啃面包,顏仇拍了拍睡袋,“姐姐,坐我旁邊?!?p> 司歡想想,順勢坐了下來。
在兩人前面躺著的田文文腦袋鉆出睡袋,“你們要好好看著我,別讓蛇進來啊。”
司歡無奈一笑,“知道了。”
田文文放心閉上眼,重新蒙著腦袋。
顏仇突然問,“姐姐,看你走山路挺順當?shù)?,你以前也走過山路嗎?”
司歡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小時候在山里郊游,迷過路。”
其實是十歲的時候,舅舅和母親說要帶她和紀星辰去郊游,她高高興興去了。
那天是父親去世后,她最開心的一天。
那一天紀月蓮很難得沒有罵她,也沒有說她是倒霉蛋掃把星,舅舅紀波還給她買了她最喜歡吃的巧克力蛋糕。
連紀星辰都對她很客氣。
那一天,在她人生中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他們野餐,一起吃飯,她吃了蛋糕喝了汽水,迷迷糊糊在紀月蓮懷中睡著。
等醒來,紀月蓮和舅舅卻都不見了。
一個無人居住的山林,一個十歲的女孩。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走到哪里去。
她只知道,舅舅是開了好久的車,才開到這個地方的。
地上所有的食物都被收走,連餐布都沒了,天漸漸黑了,她一個人坐在那,想著母親和舅舅發(fā)現(xiàn)她不在,肯定會來接她。
但很遺憾,他們沒有來。
她一個人在山林里漫無目的走著,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該怎么出去。
她像是一個迷路的羔羊。
她腿像是沒有知覺,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被這個世界給拋棄了。
那個時候或許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她很慶幸,沒有遇到猛獸,沒有遇到壞人。
只是遇到了一輛從公路摔下來山崖的車,車摔下來快要火光四冒,她嚇出了聲,看到一個少年在車門探出腦袋,艱難喘息。
在黑暗的山林能夠有活人,這讓她驚喜。
畢竟在這之前,十歲的她以為,她是在地獄漫步。
她小心翼翼過去,看到少年滿頭的血。
車門是開的,只是安全帶沒有解開,她摸索著把安全帶解了,使勁拖著少年。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
可能人在絕境之下,能做什么連自己都不會想到。
就算是放在今天,她依舊覺得那是一場夢。
少年被她拖出來,車爆炸了。
差點將她炸傷,看著火光蔓延,少年艱難爬著遠離。
少年求生意志太過強烈,她看到他額頭血蜿蜒流下,她給他擦去,血又流了出來。
她用衣服給他摁著傷口,他唇色蒼白倒在地上。
她想呼救,可是沒有人會理她的。
這個地方,沒有一個人。
她不知道為什么,在那一刻,她和少年像是互相慰藉的靈魂,在這一刻,他是天地間唯一的活人。
她抱著他,“哥哥,你別死呀……”
她聽說,人死了是有靈魂的。
那個時候她想,如果她和他都會死,那上天對她還挺好的。
至少,在黃泉路上,她一點都不會孤單了。
“迷路?然后呢?”
顏仇追著問,從回憶里拔出的司歡回過神,對于十一年前的那場意外,她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很多細節(jié)也不太能夠記得住。
但是,她知道這件事存在過,并不會隨著生命的流逝而消失。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我走了一天一夜,終于走出去了,那個時候可能就打通了任督二脈,對于這種深山老林啊,是一點都不怕的了。”
比鬼怪猛獸更可怕的,是人心。
那次她拿著少年給的指南針離開了森林,報警讓他們?nèi)ゾ热恕?p> 警方看到她身上的血相信了,并且安排人去救治。
她不知道那個少年最后怎么樣。
但是她被警察帶回家,卻看到紀月蓮紀波帶著紀星辰,像是一家人,坐在客廳開開心心看電視,吃著水果,一家人笑的很開心。
她從窗外看見,紀月蓮抱著紀星辰,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那個時候司歡就懷疑,紀月蓮是故意把她丟下的。
但是紀月蓮否認了,說只是忘記了,以為她去同學家玩了,在警方面前擅長偽裝,什么都不承認。
從那以后,紀星辰和紀波就住進了那個家。
那個她爸爸努力換回來的家。
聽說,買房的錢,用的是父親的保險費。
原來的房子很好,可是紀月蓮說,別墅才有味道。
司歡想,以前的事現(xiàn)在想起來都很模糊,有些卻像是昨天一樣。
很多時候她都悔恨為什么一直沉溺在那個家庭里,覺得只要是她付出的夠多,家人就會愛她。
那是什么家人啊。
她想,不過是一群畜生罷了。
“姐姐?!?p> 顏仇看出司歡眼里的落寞和悲傷,上前抱了抱她,“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不會迷路!”
他掏出一大一小兩個指南針,“我們是有準備的!”
司歡噗嗤笑出聲,彈幕也從開始的熱鬧變得寂靜。
封厲商看著電視上的她,眸色一沉,想到當年那個夜色下,一臉慌張無助滿是淚痕的小女孩。
他攥緊了手指,覺得呼吸有些艱難。
她是不是把他忘了。
早就把他忘了。
一個從來都不重要的過客,她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參與她的生命。
從來,從來都沒有缺席。
-
天不亮,司歡就叫上田文文和顏仇出發(fā)了。
昨晚她守了后半夜,但也睡了三個小時。
田文文雖然有些害怕,但也養(yǎng)好了精神,只是非常餓。
肚子一直在咕咕咕叫。
司歡叫上兩人一路走,摘野果,還挖了兩個大青瓜。
這種青瓜可以生吃,不過帶著微微的苦澀,畢竟是野生的。
啃完肚子有點東西,他們這邊走,另外一隊就很艱難了。
盧青嘴皮發(fā)紫,心臟出問題,被節(jié)目組半夜抬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