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比武點將
午時，演武場。
戰(zhàn)鼓隆隆，號角嗚嗚，長城軍團最為精銳的十萬步兵正在列陣集結。
蒙恬佇立在點將臺上，他身邊站著軍中所有主要將領，都披盔戴甲，神情肅穆。
號令兵揮動旗子，旗子在陽光下翻飛，獵獵作響。
三通鼓聲停歇，十個巨大而整齊的方陣已然列好，秩序井然，矛戈森森。
“有請扶蘇公子檢閱軍隊！”蒙恬喊道。
又是三通鼓響，楚夏端坐于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從方陣之間緩緩而來，身后跟著數(shù)十個虎背熊腰的侍衛(wèi)。
士兵們行注目禮，他們看見扶蘇公子身穿雙重長襦，外披彩色鎧甲，下著長褲，足登方口齊頭翹尖履。
頭戴頂部列雙鹖的深紫色鹖冠，橘色冠帶系于頜下，打八字結，脅下佩劍。
這是將軍的裝扮，扶蘇容貌本就豐神俊朗，再搭配上如此精良豪華的著裝，更顯得高貴威嚴。
雨過天晴，陽光十分耀眼。士兵們仰視扶蘇，覺得目眩神迷，公子今日仿若天神！
來到點將臺下，楚夏翻身下馬，手按劍柄，邁步登臺。
他故意走得緩慢有力，走一個龍行虎步，走一個風起云涌，走一個霸氣外露！
演武場鴉雀無聲，楚夏的腳步如同踏在人們心坎上。
士兵們暗想，公子儀態(tài)氣象萬千，真有神人之資，莫非夜里的鬼哭之聲并非虛妄，公子真是北方天帝之子？
點將臺上的將領們也都看得呆了，暗暗贊嘆。
蒙恬有些恍惚，他似乎看見了年輕時的秦始皇，心中暗道：“始皇帝威儀，也莫過如此！在所有公子當中，扶蘇最像始皇帝！”
終于，楚夏站到了臺子中央，微微朝著眾將領頷首，目光稍稍在王離臉上停留片刻。
他發(fā)現(xiàn)王離太陽穴高高隆起，氣血旺盛，不愧是八品武者。
蒙恬請示道：“公子，是否開始操演？”
楚夏往前走出兩步，朗聲道：“眾將士，你們可知本公子為何要今日檢閱軍隊嗎？”
“前些日子，本公子和蒙將軍派出一批間諜，深入到草原腹地打探匈奴軍情，昨天傳回消息來了?！?p> “匈奴頭曼單于被他長子冒頓弒殺，冒頓篡權上位，此人野心勃勃，有跡象表明，冒頓即將興兵犯我大秦邊界?！?p> 話音落下，演武場一片嘩然。
眾將領萬分驚訝，怎么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
王離更是看向蒙恬，眼神充滿了詢問，他表示懷疑，且軍中派出間諜一事，為何自己一無所知。
歷史上冒頓弒父篡權一事，發(fā)生在秦二世元年，此時消息尚未傳到大秦國內。
其實蒙恬并未接到間諜的匯報，他心中清楚，方才公子一番話，虛虛實實難辨真假。
但事先已經(jīng)商議好了，公子要使用計策掌握軍中實權，蒙恬只得配合道：“確有其事！”
既然主帥都確認了，將領們不疑有他。
楚夏慨然道：“稍安勿躁！不管是頭曼單于，還是冒頓，他們匈奴人覬覦我大秦疆土由來已久，要打便打，大秦虎狼之師豈是擺設？”
“不過本公子與蒙將軍一致認為，大戰(zhàn)來臨之前，咱們要做到知己知彼。故而需要派出一支先鋒部隊，先到草原上探一探匈奴虛實。”
“這一支先鋒部隊無需與匈奴軍隊糾纏，打探明白敵人形勢之后即可撤回。事關重大，不知哪位將軍愿意領兵前往？”
說到這里，楚夏加重了語氣：“本公子和蒙將軍決定了，但凡參與此次行動的將士，只要圓滿完成任務，一律加爵一級！”
此言一出，群情激動。
要知道，自商鞅變法以來，秦國施行嚴格的軍功制。
將士們要想得到升遷，得到加官進爵，必須在戰(zhàn)場上一刀一槍打拼，用敵人的頭顱換取自身的榮華富貴。
一百多年下來，這種觀念早已深入秦人骨髓。
可隨著六國覆滅，天下歸一，戰(zhàn)事逐漸消弭。無仗可打，自然也就沒了建立功勛的機會。
所以楚夏提出加爵一級的獎賞，簡直就像是往狼群里扔骨頭，更何況此次行動并無多少危險，一下子引得將士們大為動心。
士兵們只是在臺下吵嚷，而將領們已經(jīng)爭先恐后主動請纓，非得把先鋒大將的職務搶到手不可。
王離也動心了，他雖然才能不及先人，但不想一輩子活在祖宗的蔭庇之下，拱手道：“公子，蒙將軍，末將愿意擔當此任！”
蒙恬心思活絡，暗想這不就是一個調虎離山的大好時機嗎？
蒙恬急忙給楚夏遞眼色，不料楚夏笑道：“諸位將領為國分憂的忠心，令本公子深受感動。無奈人人都想擔任先鋒將領，好生讓本公子為難。”
“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咱們來一場比試，誰以武取勝，誰就得到此次機會！如何？”
比武？
眾將領都是在沙場上摸爬滾打的人，最喜歡這種直截了當?shù)姆绞?，當即齊聲道：“好！”
楚夏道：“刀劍無眼，難免會傷到人。爾等都是大秦忠臣良將，本公子可舍不得任何人有個三長兩短?！?p> “咱們定一個規(guī)矩，不用武器，只比拳腳功夫，且點到為止?！?p> 眾將領沒有異議，表示贊同。
只有蒙恬暗自搖頭，心里琢磨不透公子的用意，暗想比試結果無法掌控，公子為何多此一舉？
“好，那就以點將臺為比武臺，請蒙將軍擔任裁判。我們先退到臺下，要比武的人自行上臺，記住，不許使用武器！”楚夏道。
眾將領簇擁著楚夏和蒙恬下了點將臺，士兵聽說將軍們要比武，立即精神大振，期待著精彩好戲拉開帷幕。
“誰先來？”楚夏笑盈盈掃視著將領們。
“末將先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都尉解下佩劍，飛速登上臺子，叫道，“誰敢與我一戰(zhàn)？”
“老張，你囂張個啥，讓我會一會你！”另一個都尉應聲出戰(zhàn)。
這兩人很快交手，他們都沒有修習過武道，使用的是軍中格斗術，赤手空拳纏斗在一處，倒也打得有來有回。
片刻后，絡腮胡來了個過肩摔，擊敗對手。
絡腮胡雙手叉腰道：“還有誰不服氣？俺老張一并收拾了！”
又有一個都尉登臺挑戰(zhàn)，如此反復，已有十人先后出場。演武場上氣氛熱烈，吶喊聲此起彼伏。
此時站在臺上的是姓趙的副將，此人乃是王離心腹。
趙副將是九品武者，他輕而易舉獲勝，得意洋洋道：“武者不出手，你們真當自己很有能耐嗎？沒有修習過武道的人，自覺一些，不要上來丟人現(xiàn)眼了！”
“直娘賊，武者很了不起嗎？”有人罵罵咧咧，但罵歸罵，終究不敢上臺挑戰(zhàn)。
趙副將挑了挑眉頭，道：“如果沒人應戰(zhàn)，這先鋒將領的職務，我可當仁不讓了！”
“且慢！”王離緩步而出，瞇起眼睛道，“趙副將，本將軍有資格登臺挑戰(zh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