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仇人找上門
西陵箏漠然地看著西陵業(yè),等他說夠了悲傷夠了,才淡淡開了口。
“我回去,祖母看見了就要罵‘災(zāi)星’,‘孽障’之類的,我年輕受得住,她老人家卻要背過氣去,出了岔子,我擔(dān)不起?!?p> 言涼無溫,噎得西陵業(yè)愣神,心里暗罵這丫頭冷冽無情。
西陵業(yè)著急著呢,辦公務(wù)回來知道了引血做藥引的事,先斥西陵月蠢笨,又好言哄了老夫人暫且忍耐,朝中內(nèi)外誰人不知,沐王陌子驛是最得圣寵的皇子,未來的儲君之選,能治好淑妃娘娘,攀上這個高枝,前路自然青云直上。
可他也知道,西陵箏這個女兒心里多少怨恨,強綁著,或是像西陵月暗里使詭計都是行不通的,唯有戳中其軟肋,先將人哄勸回安國公府,再伺機而動方為上策。
西陵業(yè)眼珠子提溜直轉(zhuǎn),搜腸刮肚想著哄人的法子,西陵箏不攆人,也不往進迎,父女兩個就這么隔門立著,各懷心思。
“阿箏啊,當(dāng)年你娘……”
“請問,姑娘可是西陵箏?”
一個男子突然走到西陵業(yè)身后,沖著西陵箏一拱手,聲音幽冷,像寒風(fēng)吹過西陵業(yè)的后頸,吹得他后脊梁發(fā)涼。
西陵業(yè)哆哆嗦嗦轉(zhuǎn)頭,“啊”一聲,竟連退了好幾步。
這男子長得實在駭人,面頰陰沉如鬼魅,右臉一道長疤,從嘴角蜿蜒到眉梢。
西陵箏倒是淡然許多,上前兩步,客客氣氣地問道:“我正是西陵箏,敢問公子是……”
男子回身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頂軟轎,“西陵姑娘,我家王爺請你過府,有事告知。”
“王爺,敢問是哪位?”
“南王?!?p> 這兩個字,準(zhǔn)確無誤地?fù)糁辛藘蓚€人的心臟。
西陵業(yè)嚇得快要昏過去,南王陌煜,那個朝野和民間都傳遍的冷面閻羅,自家這個野丫頭,何時與那人有了牽連。
他惴惴不安地看向西陵箏,卻從她臉上看不到絲毫懼意,反觀那雙眼眸,震驚,不解,甚至還有幾分憤恨,瞬息多變。
咋會有憤恨呢?
西陵業(yè)覺得自個兒是驚懼之下瞧錯了,他卻不知道,此刻的西陵箏,內(nèi)里已如江海奔涌,巨浪滔天。
前世北荒雪地的鮮紅刺目再入腦海,西陵箏攢緊拳頭,指尖幾乎將掌心摳出血來。
這一世果然重新來過,老天讓仇人自找上門。
她強壓住心口翻騰的氣血,緩步走到軟轎前,一掀轎簾,坐了進去。
男子揮揮手,轎夫抬起就走。
嚇呆了的西陵業(yè)這才回過神來,“哎,不是,老夫是來找女兒……”
“安國公是要與南王搶人嗎”,男子聲音陰鷙,手一揚,佩劍竟舉到西陵業(yè)眼前,慌得他一縮脖子,噤若寒蟬,頻頻搖頭,眼巴巴看著軟轎消失在街角,這才一拍大腿,嘆著“壞了”,著急火燎地往家跑。
軟轎一直抬出了城,直到玉鶴山半山腰才停下。
清和國關(guān)于這位南王的傳言不少,除過冷血暴戾,還有什么占山為王,名為避世,實則操縱朝堂之類的。
從山腳到進了南王府,西陵箏的思緒起伏不斷,請她來的男子只將人引到前堂便退下,獨留下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