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還未退出門外,玉臺兀的紅芒沖天,轉(zhuǎn)眼間整片大殿內(nèi),如同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下。
一束紅光自紅芒之中沖向盤坐在地上的伏魔圣人體內(nèi)。
下一刻伏魔圣人站起身來,睜開了一雙黑瞳,大殿紅色血海轉(zhuǎn)瞬便被收入伏魔圣人體內(nèi)。
干枯的面容,不過數(shù)息便恢復(fù)到壯年的模樣,白發(fā)轉(zhuǎn)黑!
徐朗雙眼微瞇,此刻有種大膽的猜想,向伏魔圣人問道:
“小僧是該稱呼你伏魔圣人,還是影剎鬼祖?無戒神僧的尸骸又在何處?”
影剎鬼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面前這清秀的小和尚,感覺有些好笑。
面上扯出一絲癲狂至極卻又努力收斂的微笑,如同被鐵絲劃過的嗓子嘶啞道:
“人族小輩,如今是何年月?”
徐朗調(diào)整好自身狀態(tài),暗中估量影剎鬼祖的力量,想來比自己高一個境界也不可能勝過自己太多。
他擺開光明拳架,周身火光流轉(zhuǎn),喝道:
“你這死而不僵的老鬼,還不速速把臉伸過來,讓你這老鬼好好品嘗我佛門的拳頭!”
影剎鬼祖頓時嗤笑,似乎再也壓制不住自身的癲狂,獰笑道:
“佛門?黃口小兒,本座殺的老禿驢都不知道有多少,還跟本座談什么佛門?”
影剎鬼祖剎那間便沖到徐朗面前,未曾運轉(zhuǎn)鬼氣,一爪掃向徐朗面門。
徐朗瞇眼盡力捕捉影剎鬼祖爪子掃向自己腦袋的位置,心下凜然,竟捕捉不到。
他下意識舉起雙手護在面前,眼睛依舊在捕捉影剎鬼祖的動向。
“哧!”
徐朗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大殿側(cè)面的墻上。
他整個人有些發(fā)懵,八萬斤的力量竟擋不住一下,看看已經(jīng)發(fā)麻的雙手,兩個小臂上爪印,深可見骨。
“嘶!”
倒吸一口涼氣,徐朗勉強支撐墻面爬起,心下駭然,這便是中古時期鬼祖的實力嗎?即使被壓制在紅袍境界,也非自身能抵擋。
門口處四人看到徐朗慘狀,面色凝重。
心中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開竅境竟能夠爆發(fā)出四萬巨力,這已經(jīng)達到臟器境中期的水準(zhǔn)。
但還是擋不下影剎鬼祖一招,果然像他說的那般,如若換成自己三人,力量不過萬斤,此刻怕是已被吸干了精血。
此刻白晴兒看著徐朗飛了出去,心中很是著急,埋頭繼續(xù)修補鎮(zhèn)魔法陣。
影剎鬼祖神情愈發(fā)猙獰。
“小禿驢,乖乖化作本座的養(yǎng)料吧,不知死活!”
徐朗當(dāng)下不再猶豫,激發(fā)穴竅,使自身力量達到八萬,再次激活自身異象,使自身力量達到十六萬之?dāng)?shù),這便是目前佛門金剛境全力施展的極限!
一輪紫日自徐朗身后騰空而起,下方神泉之海卻化作滾滾紫色霧氣。
影剎鬼祖猙獰的面部現(xiàn)出驚喜之色。
“咦!混沌體,桀桀桀桀!果真天不亡本座!小禿驢,你這副身體本座要了!”
徐朗體內(nèi)輪回不滅運轉(zhuǎn),試圖復(fù)原手臂抓痕,幸好老鬼沒有動用鬼氣,只是一道簡單傷痕,傷口蠕動間不斷恢復(fù)。
徐朗直起身來,心道卻是忘了計算伏魔圣人的軀體強度,畢竟是圣人,無論再怎么虧損本源,也要比自己身體強上很多。
他運轉(zhuǎn)紫日異象,紫氣覆蓋己身,望向影剎鬼祖,心中滿是凝重,自身根基尚淺,武技與異象都只是剛剛接觸。卻不知能否在影剎鬼祖手下支撐多久。
心中念頭微轉(zhuǎn),背對羽化門四人,張口喝道:
“老鬼,再來!且看我能否在十分鐘之內(nèi)打敗你!”
話音未落,人已向著影剎鬼祖沖去。
影剎鬼祖此時早已運起鬼氣,全身鬼氣圍繞,看向徐朗的眼神充滿渴望。
徐朗想要掌握主動,光明拳大開大合與影剎鬼爪對在一起。
剎那間拳頭覆蓋的紫氣已被撕開,徐朗只感覺拳頭被震的發(fā)麻,光明拳雖對鬼族有克制作用。
但在面對影剎鬼祖之時,效果甚微,甚至自身拳頭隱隱被鬼氣侵蝕。
自身異象的輕微時間法則發(fā)揮了奇效,讓徐朗隱隱可以捕捉到鬼爪的位置。
徐朗眨眼間與鬼爪對過五下,不停運轉(zhuǎn)血氣驅(qū)散入侵拳頭的鬼氣。
只能暫時勉強能做到被動挨打,自己占據(jù)主動的話早已拋之腦后。
徐朗咬牙支撐,輪回不滅不停恢復(fù)鬼氣侵蝕的傷勢,卻收效甚微。
羽化門三人早已被驚的說不出話,無法理解為何靈氣枯竭的當(dāng)下,竟還有氣海異象,兩人指掌對撞間散發(fā)出重重沖擊波,力量竟都不在十五萬之下。
瑜恩總算明白,為何父皇非要讓自己邀請這個爛陀寺核心弟子。想來如若沒有他,幾人早已死去多時。
白尚清蹲下身子,試著幫白晴兒努力修復(fù)上古鎮(zhèn)魔法陣。
同時悄悄問道:
“剛好清朗兄說自己只能支撐十分鐘,晴兒,修復(fù)這個陣法需要多久?”
白晴兒手下不停,根本不去看打在一團的徐朗二人,眼睛死死盯著法陣紋路,帶著哭腔匆忙回復(fù)道:
“不行啊,鎮(zhèn)魔法陣怎么都要二十分鐘才行。”
此刻徐朗運轉(zhuǎn)激發(fā)后的身軀力量與影剎鬼祖打在一起。雖能勉強擋住影剎鬼祖招式,卻不停被擊飛出去。
影剎鬼祖明顯想要附身自己,取而代之,所以招式之間有所收斂,未曾怎么傷到他的身軀,卻不斷在用鬼氣侵蝕。
徐朗再次被鬼爪掃飛出去,瞬間撞碎大殿佛像。
他心中有些急迫,此時已是盡力支撐了十分鐘有余,自己意識不斷被鬼氣侵蝕,此時已是有一絲眩暈。
心中著急,腦子卻越來越冷靜,此刻該如何讓自己逃脫險境。影剎鬼祖在有意識的將自己往殿內(nèi)逼迫,根本不可能讓自己逃出大殿。
突然他感覺身體坐著的佛像碎片之下,有個堅硬的東西硌到了自己身體,他漫無目的的扒開佛像碎片。
瞳孔收縮,眼前現(xiàn)出一具通體金黃的軀體,佛像內(nèi)竟暗藏?zé)o戒神僧的法相。
無意間又看到自己手腕上的昆吾鐲,隨手將無戒遺像收入儲物戒指。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隨即操控氣海紫氣,探入昆吾鐲,嘗試勾動鐲內(nèi)那一絲鯤鵬精血。
此時影剎鬼祖已欺身而上,將徐朗摁在身下,鬼爪一陣掃過,徐朗極力抵擋,卻還是被打的口吐鮮血,身后異象隱隱有些發(fā)散。
兩人又近身纏斗十?dāng)?shù)分鐘之久,想必法陣已然恢復(fù),徐朗身后紫日異象,已然變的忽明忽暗,仿佛時刻都要消散。
他的身軀早已鮮血淋漓,腦袋上的血絲滴滴落在地上,有些遮住雙眼,雙手已麻木再難以舉起,指掌間的骨骼隱隱有些裂痕。
影剎鬼祖此時看到有些發(fā)散的紫日異象,已然明白勝券在握,黑瞳看向徐朗面門,悄悄道:
“本座便是伏魔圣人,我二人早已融合一體,桀桀桀桀!”
徐朗有些昏沉頭腦,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勉強睜眼望向影剎鬼祖的面容,正看到他右手鬼爪摁向自己面門。
運起渾身最后一絲力道,雙腳用力蹬開壓在自己身上,準(zhǔn)備奪舍的影剎鬼祖。
此時紫日異象已散,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辦法,索性將左手掏開自身臍下氣海,將昆吾鐲扔了進去。
神泉紫氣瞬間碾碎昆吾鐲,在影剎鬼祖再次撲過來時,勾動散開在自己體內(nèi)的鯤鵬精血,將其消耗一空。
“噌!”
下一刻,瞬移出現(xiàn)在鎮(zhèn)魔殿門口,羽化門四人瞬間反應(yīng)過來,眼疾手快的瑜恩公主,呼吸間便將徐朗甩在背上,往殿外跑去。
影剎鬼祖顯然沒能明白,徐朗為何能夠消失在自己面前,稍一愣神便反應(yīng)過來,向著鎮(zhèn)魔殿門口沖去。
此時白晴兒早已啟動鎮(zhèn)魔法陣。
下一刻,影剎鬼祖撞在法陣之上,響起聲聲慘叫。
此時看到獵物跑出去的他,早已開始變的歇斯底里,口中獰笑道:
“桀桀桀桀!你們是逃不出去的!這破舊法陣又能控的住本座幾日!你們都要死!”
凄厲的聲音響徹洞天上下兩層,不知是用了什么邪術(shù),竟隱隱隔著傳送陣法讓下層鬼族一陣騷動,開始不停通過下層古傳送陣,傳送到上層。
羽化門四人此時已被驚起一身雞皮疙瘩,逃到傳送陣處。
不用別人言說,看到從下層沖上來的白衣鬼族慢慢增多,殺陣顯然有些運轉(zhuǎn)不動。
白家兄妹不停加固殺陣,看白衣鬼族未能沖的出來,紅袍鬼族開啟神智并不上來,顯然知曉上層陷阱,自身只是命令白衣鬼上來充當(dāng)炮灰。
時不時有只白衣鬼在上面剛一露頭,便再次傳送下去,傳遞消息。
四人明顯松了口氣,瑜恩此時已將背著的徐朗平放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色勁裝。
四人神色均有些復(fù)雜,如同在看一個昏迷著的傳說,雖然心急,卻又無可奈何,還好此刻影剎鬼祖還有三日才能脫困,只能等徐朗醒來再說。
此刻徐朗已成了一個血人,如果他還清醒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的狀態(tài),與修煉輪回不滅時全身肌肉撐開極為相似。
徐朗雖然人在昏迷,輪回不滅卻自動運轉(zhuǎn),片刻后便已不再流血,身上細小的傷口開始不斷愈合。
羽化門兩人在不停加固法陣,瑜恩公主與齊岳卻在看著昏迷的徐朗愣神。
擔(dān)憂著徐朗的狀況,內(nèi)心也大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