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
可是在廖老大的眼里,宰相的門口再好,也不如自己守著的荀家大門好。
平素里來的那些小商家就不說了,連那些冀州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進門時,也都笑瞇瞇地跟自己打個招呼,那些精致的銀角子、金角子一個勁地往自己手里塞,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想到最近在外面剛剛?cè)⒌男℃?,廖老大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起來,這么好的差事,就算給自己一個官當都不換。
就在廖老大瞇著眼想著小妾那白花花的身子時,突然感覺好像有人踢了自己一腳,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不知何時突然站著兩個人。
為首的是一個少年將軍,身上披著一身軟甲,腰間掛著一口寶劍,威風凜凜地看著自己。
再看他身后,卻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就是長得個子高些,體格也大些而已。
一看兩個人站的位置,廖老大瞬間便變了臉,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誰讓你們進來了,快點給我出去,這可是荀家,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p> 一邊說,廖老大的手就已經(jīng)推到了那少年將軍的衣服上,誰料自己用力推了一下居然沒有推動。
再一推,還是沒動。
到是那少年將軍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
“小子,快點滾蛋,這可里荀家,不是讓你撒野的地方。”
少年將軍淡淡道:“我叫謝津,乃是袁二公子手下校尉,今天來荀家,是有件事情想問個明白,你認識他嗎?”
謝津指了一下身后的石虎。
是袁二公子的人。
廖老大能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十幾年,自然也有自己看人的本事,想到最近袁熙風頭正勁,自己順著謝津的手指盯著石虎看了一眼,搖頭道:“不認識?!?p> “不認識也沒關(guān)系,他叫石虎,白天的時候曾經(jīng)往你這里送過一擔柴,因為某種原因好像得罪了你們府里的人,然后有個中年的文人到他家搶了一塊寒鐵,不巧的是那塊寒鐵卻是我家公子的東西,所以……你聽明白了嗎?”
廖老大聽著謝津說了一大串的話,最后總算是聽明白了有塊寒鐵被自家的人給帶回來了。
自己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屑,冷笑道:“這位謝校尉,不就是一塊寒鐵嗎,丟了也就丟了,再說我們府上幾百口子人,你怎么知道就是府里的人拿的?說不定是他偷偷私藏起來了?!?p> 石虎一聽,頓時咆哮道:“就是你們府里的人搶去的,不信你去問問側(cè)門的那個管事?!?p> “我哪有那個空。”廖老大不屑地哼了聲,接著又朝謝津推了過去:“該問的都問完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出去了?!?p> 誰知廖老大的手還沒推到謝津身上,手腕便像是被鉗子給夾住一般動彈不得,而且力道還在漸漸的加大,一張臉瞬間便變成了豬肝色。
“放手,快放手?!?p> 謝津不屑地哼了聲,隨手一推,廖老大一個不防,騰騰騰一連退后了三步,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氣得指著謝津吼道:“小子,你好大的膽子,有種你別走?!?p> “我當然不會走,快點告訴你家說得算的,馬上把二公子的寒鐵交出來,不然的話,老子拆了你這里?!?p> “好,好?!绷卫洗笈瓨O反笑,冷笑道:“你給我等著,我就給你找寒鐵去。”
說完,起身便往府里跑去。
他這一跑,石虎倒是慌了神,連忙勸道:“謝校尉,要不咱們還是走吧,那塊寒鐵,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賠給二公子?!?p> “放心,凡事有我?!敝x津不慌不忙地拽過一條凳子,直接就坐到了荀家的門口。
過了沒多久,從院子里面呼呼啦啦就跑出十多個人來,為首的一人膀大腰圓,面如鍋底,比石虎居然還要胖上兩圈,手里拎著一把石鎖,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指著謝津道:“就是你敢來荀家鬧事?吃我一鎖?!?p> 話音未落,大漢舉起石鎖朝謝津猛的砸了過來。
謝津早有準備,身體迅速一翻躲開了他這一鎖,倒是苦了自己坐著的那條板凳,一下便被砸成了兩半。
“跑什么跑,給我站住?!贝鬂h得勢不饒人,繼續(xù)朝謝津砸去。
石虎一看謝津落了下風,便想上去幫忙,誰料剛往前走一步,就看到謝津朝外面跑去,拉著他的胳膊大聲喊道:“還愣著干嘛,快跑呀?!?p> 還以為他多么厲害呢,原來也得跑。
兩個撒丫子朝巷外跑去,等那大漢追出來時,兩個人已經(jīng)跑出十幾步遠了。
大漢不屑地哼了聲,冷笑道:“我當他們有多厲害,原來一下都接不住,就這么點本事還敢到荀家門口來鬧事。”
廖老大從后面追了過來,臉上多少有些尷尬,連忙賠笑道:“還是武教頭的本事大,一下就把他們給嚇跑了,這回他們肯定不敢再回來了?!?p> “哼?!蔽浣填^冷笑一聲,滿臉不屑道:“不過兩個小混混罷了,也敢來荀家鬧事,這次他們是跑得的快,要是跑得慢點,我……”
就在這時,腳下的大地突然微微顫動了起來,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一支騎兵便由巷外沖了進來,瞬間把整個荀家全都圍了起來。
看著這些滿臉殺氣的士兵,武教頭的臉上早就沒了剛才的得意,有些忐忑地望著府外,壯著膽子來到門前,小心地問道:“你們是哪位將軍的手下?是不是搞錯了?我家主人跟袁大將軍可是好友?!?p> “你的忘性還真大,剛剛還要砸死我的,怎么這么快就忘了?”
人群一分,謝津騎著馬出現(xiàn)在武教頭的面前,手中的長槍對準武教頭的胸口,冷笑道:“這回咱們再試試?”
怎么是他?
武教頭頓時愣住了,眼神飄忽地望著一旁的廖老大,心里早把他罵了個遍。
只是當著這么多徒弟的面,武教頭哪會輕易認慫,冷笑道:“試就試,難道我還怕你不成,不過咱們先把話說在前面,你來荀家就是來鬧事的不成?”
“那倒不是,直接跟你說吧,你們府上的一個人拿了我家二公子的一塊寒鐵,識趣的馬上交出來,倘若不然,我就只能硬闖了?!?p> 一塊寒鐵?
武教頭臉上寫著大大的不解,腦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塊寒鐵嗎,至于鬧出這么大的陣仗?
看樣子似乎不還這塊寒鐵的話,連整個荀家都得要被拆掉不可。
干巴巴地咽下口吐沫,武教頭望著四周面帶殺氣的眾人,訕笑道:“將軍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府里替你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