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她怎么就和別人不一樣?
白宴說罷,抬腿就走。
“爸。”
白苒忽然叫了一聲。
白宴頓了頓腳,放在腿側(cè)的手微微收緊。
白苒看著他的背影就開始哭,她哭自己怎么那么可憐,哭自己這條命怎么就那么悲慘,哭她怎么……怎么就和別人不一樣。
她哭的話幾乎都說不清:“你說……你怎么就那么狠呢,我在貧民窟像一根賤草一樣長大……你知道我有多渴望親情……我有多渴望你能像疼姐那樣愛我……你知道我那時(shí)做夢都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后來我出獄了……你開始對我好,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霍云翎打我……罵我……折磨我,我在他那……都不是一個(gè)人,我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gè)妓女,我努力的拋下我所有的尊嚴(yán),去取悅他,我生不如死的活著,我小心翼翼的討好他,我都是為了你啊……我為了你能活下去……我忍了這輩子所有不能忍的屈辱……你怎么能,怎么能這么往心口上捅刀子,爸,我快死了,我快死了啊!爸……啊……啊……爸啊……爸……”
白苒那幾聲爸用了她全部的力氣,她歇斯底里大聲哭喊:“你就……就不能騙騙我,騙到死,讓我?guī)е詈笠稽c(diǎn)暖離開這個(gè)人世,你怎么能那么狠啊!”
白宴閉了閉眼,她的聲音是那樣的哀傷脆弱,每一個(gè)字都帶著絕望的哭腔。
他回憶起來,白苒半歲左右就開口學(xué)話,她喊的第一句不是媽媽,而是“爸爸”,當(dāng)時(shí),他也是愛她的,至少那十三年,他是愛她的。
她的名字是他取得。
苒,意為生命美好而繁華,“苒”的本意是草木茂盛的樣子。
苒苒,他當(dāng)初是希望她可以生機(jī)勃勃又美好的活著。
如果,如果不是憐憐,他也許會真的把她當(dāng)女兒吧。
“白苒,至少我給你一個(gè)姓,養(yǎng)你到十三歲,不然,你就是個(gè)沒姓沒根的野種,沒掐死你,我對你夠好了?!?p> 白宴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苒看著白宴的背影一點(diǎn)一點(diǎn)在她眼里消失,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流下來,越流越多……老天真的是沒有一絲憐憫給她,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怎么什么都沒有,怎么什么都沒有啊。
她什么都沒有,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孩子,什么都沒有。
肖常睿蹲下去抱著她,心疼的道:“別哭了,別哭了,哥哥心疼死了,來來,喝杯酒吧,這酒里加了好東西,保證你欲仙,欲死的,忘記這世上所有的疼?!?p> 白苒哭著看他,抓著他的袖子,像是抓到了一根稻草,祈求道:“肖常睿,求你,殺了我吧,求你,可憐可憐我,就殺了我。”
“好啊,不過我會用另一種死法,你知道,霍云翎死了,我是霍家的養(yǎng)子,他的東西都變成我的了,房子,車子,包括女人也是,當(dāng)初他打我的仇,我可都記著,當(dāng)然要從你的身上討回來?!?p> 肖常睿狠狠的掐著白苒的臉頰,把準(zhǔn)備好的酒往她嘴里灌。
白苒沒有拒絕,甚至有些想要快點(diǎn)解脫。
她閉上眼,喉嚨艱難的滾動(dòng)著,烈酒燒灼她的喉嚨,像一團(tuán)火在胸腔中燃燒。
她像爛泥趴在地上,呆愣愣的看著四周,有沙發(fā),有家具,有廚房……
好溫馨。
她以為是家,她滿懷希望的來,卻沒想到是扒皮挫骨的地獄,把她不停的往下拽,永世不得超生。
肖常睿俯身將她抱起來,向沙發(fā)上走去。
這一抱,他還真是抱出點(diǎn)憐惜出來,她太輕了,輕的好像像一株隨時(shí)都會破碎的泡沫。
她沒吃過飯么?
肖常睿嘆了一口氣,他道:“我都心疼了,苒苒,快讓肖哥哥好好疼疼你,我一定比霍云翎更讓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