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件純黑色的風(fēng)衣,看面相似乎是一個東方人,在炮火的洗禮下,男人竟然身上連一點灰也沒有沾到,無視著弓箭手的威脅,走出了城門。
軍隊為首的將軍看見男人出來,面色大驚,咬牙切齒的大喊著:
“顧!夏!”
“是我,怎么了?!鳖櫹臒o精打采的應(yīng)了一聲,看著手中的拎著的沐子殤,即使是失去意識也沒有放開手中漆黑的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不過很快,似乎是明白了沐子殤沒有了危險,劍化作黑暗,消失在沐子殤手中。
“為什么?為什么你會來到這里?狩御應(yīng)該沒有權(quán)利管這件事吧?難道狩御要和我們納坦為敵嗎?”
他叫那么大聲,只是因為弱小的野獸,在碰見比自己更強的存在時,希望自己沒有看上去那么弱小而已。
將軍大人激動的喊著,言語之中透露著徹骨的恐懼,不為別的,因為站在他面前的,是這個世界的活傳說。
一位真正靠著凡人之軀,殺死神明的男人。
狩御一隊隊長——顧夏。
即使是隱居的劍圣,納坦也敢雇傭災(zāi)禱劇院進行刺殺,但是顧夏,將軍連對抗的意識都沒有。
面對這個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張聲勢,都只是在試探他的態(tài)度。
“別誤會了,你們和圣迪歌的破事我并不想管,你們也不在狩御的名單上,我只是受人之托,前來取一樣?xùn)|西而已。”
說完,顧夏看了看沐子殤懷中那半隱半現(xiàn)的《劍穹》。
“現(xiàn)在,東西我已經(jīng)拿到了,我也不打算停留在此,但是你們,擋路了。”
顧夏僅僅只是說出了擋路了這三個字,瞬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原本整齊劃一的軍隊從中間裂開一條口子,以便顧夏走路。
顧夏就這樣,穿過千軍萬馬之中,一個眨眼,便消失不見,只殘留一絲絲紫色的留影。
看見顧夏真的走了,將軍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看著氣勢萎靡的軍隊,大喝一聲。
“全軍,進攻!”
一夜過去,便是圣迪歌和納坦的全面戰(zhàn)爭,大陸又將再次生靈涂炭。
沐子殤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來時,眼前所見的是一塊白色的陌生的天花板。
我還……沒死?
沐子殤掙扎著想起來,但全身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無法做出一個完整的動作,無奈之下,只能安靜的躺在床上。
不再亂動后沐子殤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纏繞著繃帶,自己所在房間的布局和風(fēng)格也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是……哪?”沙啞的聲音從沐子殤喉嚨傳出,就像許久沒有說話的人一樣,吐出的每一個音節(jié)都無比困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依舊身穿黑色風(fēng)衣的顧夏走了進來,看著一直朝天花板發(fā)呆的沐子殤,將一碗不明液體端到了沐子殤旁邊。
“你醒了啊,來,把藥喝了。”說完,拿著杯子就要往沐子殤嘴里塞藥。
“子璇……在……哪里?告……訴……我。”沐子殤把頭偏在一邊,不肯喝藥,想知道沐子璇的情況。
“你是說你旁邊的那個女孩嗎?她傷比你輕多了,估計一會就可以走路了,你就別瞎操心了?!?p> 顧夏一邊說一邊把藥往嘴里倒,而沐子殤聽見沐子璇沒事也放心的把藥喝下去。
藥出乎意料的并不苦,對于沐子殤來說甚至有些好喝。
不過這顧夏,并不像會照看傷員的樣子,倒得太急,沐子殤很快就被嗆到,忍不住咳嗽起來,藥水有一小半都濺在了被子上。
“啊啊,抱歉抱歉?!鳖櫹拿鏌o表情的道了個歉,拿紙把床上擦干凈。
而沐子殤,由于說話很費勁,又抬不了手,只能用一雙死魚眼瞪著顧夏。
這道歉比他還沒有誠意……
藥終于是喝完了,沐子殤感覺身體好受了一點,說話也沒有那么難受了,他看著顧夏,提出疑問:
“這里是哪?”
“這里是東方的國度,白月國,也是離圣迪歌最近的狩御的聯(lián)盟國,我順手就把你放這了?!?p> “你是誰?”
“狩御一隊隊長,顧夏?!?p> 狩御一隊隊長顧夏嗎?沐子殤并不知道這個名字,他打算繼續(xù)問下去,卻被顧夏打斷了。
“在問別人事的時候不報上名字可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沐子殤?!?p> “很好,那么,沐子殤,告訴我,為什么劍圣的書會在你身上?”
對話來到這里,節(jié)奏已經(jīng)完全被顧夏搶在手里,沐子殤在別人的屋檐下躺著,只好如實招來。
反正這本書對他來說也不重要。
于是,沐子殤就把老板的事完全和顧夏講了一遍。
在講完后,沐子殤?yīng)q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顧夏:
“喂,大叔,老板他還活著嗎?”
被叫做大叔的顧夏眼角抽了一下,雖然他已經(jīng)三十多了,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叫大叔也是很正常的事,但看著沐子殤那死魚眼,被他叫大叔實在是令人不爽。
就好比別的小孩叫大叔,是出于禮貌下意識叫的,而沐子殤叫他大叔,則是抓住大叔這個點特意叫的。
不過他也不會和沐子殤計較,畢竟是他先嗆了沐子殤一嘴,是他理虧。
“劍圣啊他的情況我不清楚,我剛來到石柏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亂作一團了,我在里面并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沒有看見嗎?也就是說老板可能還活著,想到這里,沐子殤露出些許笑意,但很快,他又擔(dān)心起來。
“喂,大叔,那個什么災(zāi)禱劇團很厲害嗎?跟老板比怎么樣?”
顧夏默默的看了看沐子殤那期望的眼神,嘆了口氣。
“一個穩(wěn)贏,二個也許能贏,三個可以全身而退,四個估計付出一點代價就可以逃走吧……”
沐子殤放下心來,看來老板活著的幾率還是很大的,也許是太過高興,沐子殤沒有注意到顧夏那眼神中的歉意。
騙了一個小孩,我還真是一個惡劣的大叔啊……
事實上,顧夏在得知災(zāi)禱劇團來了四個后,就知道老板肯定活不了了。
如果是十年前的全盛劍圣,那估計還真是難說,但很可惜,劍圣隱居的太久,實力已經(jīng)下滑太多了。
“唉?!鳖櫹挠謬@了一口氣,他看著高興的沐子殤,臉色嚴(yán)肅起來。
“沐子殤,你知道劍圣給你這本書的意義嗎?”
顧夏的話打斷了沐子殤的思緒,他一臉不解的看著那本自己根本無法打開的書,搖了搖頭。
“這代表了你被他選中,成為下一任劍圣候補。”
聽到這里,沐子殤表情僵了僵,他不敢相信老板把那么重要的東西給了自己,而他連劍圣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根本打不開這本書啊。”
“啊,這個我知道。”顧夏似乎并不在意,他復(fù)雜的眼神看著沐子殤“知道你打不開書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劍圣他并沒有真的打算讓你當(dāng)繼承人,只是把書給你好讓我快速找到你把你救下?!?p> 說到這里,顧夏的語氣也復(fù)雜起來,“所以你知道嗎,劍圣可是把唯一的獲救機會給了你啊,沐子殤?!?p> 如果是在以前,沐子殤可能已經(jīng)從顧夏口中那唯一的獲救機會中明白老板已經(jīng)死了,但現(xiàn)在,他的思緒被另外一件事占滿了。
撫摸了書一會,沐子殤抬起頭,看著顧夏。
“如果我能翻開這本書,成為劍圣,會比你強嗎?”
顧夏呆了一下,沒有想到沐子殤竟然問了這個問題,他淡淡的笑了一笑。
“嗯……可能吧,不過你的話應(yīng)該希望不大吧,畢竟你連書也翻不開?!?p> “那么,我就會翻開它,在將來的某一天,擊敗你,顧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