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受封閑職“司空”
項梁住進了郡守府,整個會稽城瞬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楚地的秦軍,也在一瞬間變成了楚軍!
項梁稱王的事情,項氏一族的人沒有任何隱瞞。
故而不到一下午的時間,整個城中的百姓,都知道項梁要稱王,國號為楚的消息。
于是,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慶祝。
更為夸張的是,郡尉虞子期到軍中宣布舉義反秦,追隨項梁,建立楚國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秦軍站出來反對!
這也讓殷通心中感慨無比,原本那個橫掃東方六國,令天下都顫抖的大秦帝國,真的氣數(shù)盡了。
然而,最讓他無奈的是,他的行動自由被限制了。
他現(xiàn)在只能在郡守府西院活動。
范增美其名曰,現(xiàn)在吳中城局勢未定,擔心殷通離開郡守府,到外邊居住的話,會有刺客盯上他。
當范增一臉深意的說出:大楚立國,你殷通乃是從龍之臣,若是連你都保護不好了,豈非讓天下嗤笑我大楚無能?
很好。
殷通愣是沒法說出半個“不”字。
范增這會兒肯定憋著勁兒,再想一個能合理弄死自己的辦法。
范增乃是聞名天下的謀士,比聰明勁兒,自己怎么可能比得過范增?
但我殷通也絕非軟柿子。
只要能夠離間范增與項梁叔侄之間的關系,就一定可以逆風翻盤。
……
“殷通此人雖然口口聲聲擁立你為楚王,但是其包藏禍心,需盡早除掉!”
范增對著正在試穿王袍的項梁,冷不丁的說道。
他本以項梁會說自己小心眼兒的,可項梁卻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笑了笑:“那天他說我擁立我為楚王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
“你既然看出來,為何……”
范增滿腹疑慮。
“為什么?”項梁笑了笑:“他有一句話很中聽,陳勝區(qū)區(qū)一個耕躬佃農,尚且可以為王,我項梁為何不可為楚王?
更況且,原來那楚國君王,若是有腦子肯聽我項氏一族的話,何至于被秦國所滅?
我們現(xiàn)在去找一個楚國王孫擁立為楚王,那不是自己個自己找一個麻煩?”
“到時候,我們說往東,他偏生要說往西?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項梁傲然道:“可是,由我項梁來做這楚王的位置,就不一樣。
我知道我要什么做什么!
秦國與我有國仇家恨,滅秦乃是我畢生所求!”
“至于殷通此人……”項梁露出不屑的笑容來:“殺,自然不能明面上殺,我已經(jīng)想好了,讓他去大澤中招降桓楚!”
“桓楚此人聚眾上千,為禍一方,且生性殘暴,常以殺人為樂?!表椓耗坑坷渖?p> “殷通曾想仰仗其兇名,招募流亡賊寇,為他所用。
而今令殷通招降他,成功則壯大的是我,不成功,則可借助桓楚之手,殺掉殷通。
屆時,我們也可以打著為殷通復仇的旗號,出兵滅掉桓楚。
這一來,可以名正言順的讓桓楚在我們面前消失。
二來,滅掉桓楚,也可以讓周圍的聚義反秦的義軍,看到我楚國的軍武力量,迫起來歸順,以此壯大我軍。
桓楚之死,以一石三鳥!
堪稱死得其所!”
“這還遠遠不夠!”范增寒聲道:“殷通必死,桓楚也必歸順我軍。
我有一策,先讓殷通去招降桓楚。
等他走后,我等立刻發(fā)兵去攻桓楚,到那個時候,桓楚必定認為自己上當,一定會殺掉殷通。
隨后,殷通不一樣為我們所吞并?”
項梁聽完后,目露滿意之色:“好極了,不過……讓這殷通送死之前,需要給他封賞一個極高的官職,才能讓死得其所!”
“官職什么的,我已經(jīng)想好了,便冊封其為司空。”范增嘴角帶著一絲壞笑:“大王意下如何?”
“司空?執(zhí)掌禮儀?哈哈哈……”項梁哈哈狂笑:“好極了!就讓殷通頂著這個身份地位極高,卻無實權的頭銜,去死得其所!”
可隨即,項梁看向范增的眼神中,忽而閃過一絲的不悅。
在所有人擁立自己為王之時,范增的反對,在他心中是無法接受的。
只是,他清楚明白,范增對于自己的價值,二人之間不會輕易翻臉。
三日時間,轉瞬即到!
項梁于會稽郡吳中城稱王,國號為楚,就此昭告天下!
冊封范增為其令尹。
令尹則相當于秦國的丞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殷通看著范增那老逼登笑得嘴都何不攏,心中一個勁兒詛咒這老逼登最好一口氣笑算了。
接下來,便是冊封項羽、龍且、虞子期、周蘭等人為將軍。
項梁倒也深諳用人之道,并沒有因為項羽是自己的侄子,便直接給項羽很重的封賞。
還對著所有人說,大楚上將軍之席位尚空,望諸將努力紛爭,滅秦殺敵立功,以此的封上將軍銜。
隨后,一邊上誦念著冊封名單的禮官,高聲念到了殷通的名字。
殷通趕忙拱手出列,如同其他人一般行跪拜大禮,口中山呼:
“臣殷通在!”
禮官高聲念道:“卿有從龍用力之功,寡人特此敕封卿家領我大楚顯赫之尊位。”
殷通一聽,我尼瑪!
給老子封高官?
難道……轉性了?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加封為……”宣讀的禮官抬起頭來,殷通看到這家伙隱隱有憋住笑意的神態(tài),隨即就聽到他高聲喊道:“大司空!”
聽到“大司空”三個字。
在場的文武大臣們,紛紛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來。
殷通眉頭緊鎖!
司空?
執(zhí)掌主管禮儀、德化、祭祀等。
雖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可……很明顯,亂世當前。
司空這個官職和軍隊沒有半毛錢關系。
自己把一郡之地,獻給項梁,不僅沒有換得自身周全,反而落了一個如此毫無實權的官爵。
手中又無兵權。
項梁想怎么拿捏自己,就怎么拿捏自己。
依照三日前范增那種毫不掩飾的眼神。
殷通一點也不懷疑。
這個官職只是作秀給天下人看的。
實則……已經(jīng)準備讓自己死于一場合理的意外了!
念及于此,殷通心中暴怒如雷。
可……眼下!
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丈夫能屈能伸!
韓信也有胯下之辱……咦?韓信!
殷通目中精芒一閃而逝,立刻面露喜色,高聲道:“臣!拜謝王上天恩,日后自當以輔佐王上光復我楚國基業(yè),滅秦為己任!”
高坐之上,范增看到殷通先是面露難色,隨即反而露出喜色來,心頭聳然一驚:
“他為何如此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