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宋義:我的奇謀成了!
吳中城!
宋義忽然收到了一份秘密奏報。
但是想到這人自從進入到了殷通府邸之中后,幾乎就沒有傳出什么特別有價值的信息后。
便隨手把這密信放在一邊上,轉(zhuǎn)而翻看起來了其他的文書。
直到他整個人都有些疲憊了之后,方才想起來了那人送來的密信,隨意的伸手抓開看了看。
這一看!
原本倦意困頓的宋義,頓時坐直了身子,目中也逐漸流露出來一抹狂喜。
到了最后,宋義更是直接忍不住的仰天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啊!”
“這無意之間布下的棋子,而今竟然也有如此作用,實在是令老夫意外無比!”
這般狂喜的聲音落下后,宋義猛然抬頭,目中精芒閃爍:
“秘密傳告一聲我楚國遺老們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遵命!”
房門外,一個聲音粗狂的男子應(yīng)了一聲后,緊隨而來的就是快速離去的腳步聲。
這一份密信,不是來自于別人的。
正是來自于宋義布下的棋子蘭兒!
蘭兒在密信上說,她無意之間聽到殷通和麾下大將英布、虞子期兩人暗中商議,談及到了聯(lián)合宋義滅項梁,重新?lián)砹⒊鹾笠岬氖虑椤?p> 因為此事過于隱秘,殷通未曾讓任何人侍奉在一邊上。
蘭兒只是給殷通幾人送酒水過去的時候,隱約聽到幾句。
大概說的是:此事成了之后,重新?lián)砹⒌某酰瑫粫兂上乱粋€白眼狼一樣的項梁。
宋義會不會真的像是約定之中說的那樣,力挺殷通成為大將軍這樣手握兵權(quán)之人云云。
隨后的話,蘭兒放下酒水后就離開了,故而未曾聽到。
但是,蘭兒卻在密信中有了另外一份描述:
殷通和麾下兩員大將密談結(jié)束之后,似有春風得意之色,心情大悅不已。
隨后,蘭兒注意到殷通前往軍營之中,重新檢閱了一下大軍。
這一次,殷通心情大悅,宴會上飲酒過度,迷醉之后,強行占有了蘭兒。
在床笫之歡后,殷通忽然摟著疲憊不堪,還在哭泣的蘭兒,提及而今不過是司空之妾罷了。
來日,卻將會是整個楚國人人都羨慕的貴婦,還勸她莫要哭泣,日后富貴一世云云什么的。
可是,蘭兒另外提及了虞子期為求富貴,讓自己那號稱吳中第一美人的妹妹虞姬自薦枕席,誘惑殷通。
蘭兒自視姿色不差,可卻不如虞姬,恐怕日后無法與虞姬爭寵,從而受了殷通的冷落,自然也就無從為宋義探查消息,刺探隱秘。
蘭兒還在書信中,就像是往常一樣提及了自己的父母云云。
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委身于賊,希望可以見一見自己的父母親,還希望宋義可以成全這類凄慘的話。
宋義并未過于考慮蘭兒的要求。
但是,從殷通這些表現(xiàn)來看,他已經(jīng)大致猜的出來,殷通必定是準備放手一搏!
畢竟,在密信之后,宋義可又送了大量的酒肉錢糧過去。
自己的實力在這里擺著。
我有錢糧,你有兵馬。
咱們兩人有什么理由不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
不大一會兒工夫,楚國遺老們都到了。
宋義則滿面春風的宣布起來了自己暗中探查到的消息。
告訴所有的人,回去準備好,等自己和殷通的消息。
到時候就動手殺死項羽。
如此一來,楚國之天下,不就是他宋義一手遮天了么?
眾多楚國遺老們聽完之后,也是一個個興奮得眼冒綠光,滿懷期待的退了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宋義方才重新看了幾遍蘭兒的密信。
也把目光停留在了蘭兒想見其父母那楚楚可憐的幾行文字之上。
“其姿色,雖不敢說是傾國之美人,卻也絕對是上乘美人。
殷通酒醉之后,強行占有了此女……又說出那樣一番話來,足可見殷通心中還是喜愛此女的!”
宋義稍作思索,此女現(xiàn)在的身價倒也值得他更加大量投入。
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在殷通耳邊吹吹枕邊風,也是絕妙的。
念及于此,宋義便提筆飛快地在一根竹簡上寫下了一句話。
而后傳喚來了門外侍奉著的護衛(wèi),口吻略帶幾分凝重之色的吩咐道:
“先把這竹簡書送出去。
然后再去看看薄安夫妻二人,以他們女兒薄蘭的名義,送一些酒肉米糧過去。
就說大楚國安定,不日之后,可以讓他們的女兒回鄉(xiāng)省親。
“此外,傳喚薄光來,我有要事與之相談!”
“遵命!”侍衛(wèi)快速退下。
不多時候,宋義要見的薄光就到了。
此人身長七尺有余,面如冠玉,膚色更是白凈的讓女人見了都要生出嫉妒之心來。
十足的一個頂級帥哥,再加上上了些年紀后,那種歲月沉淀下來的風度,在其身上更是濃烈不已。
便是宋義這位本身氣質(zhì)就不差的上位者。
見到了薄光后,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后,這才向著對自己行禮的薄光微微頷首說道:
“免禮!”
薄光心中覺得有些奇怪,他只是吳中城的一個巨富而已。
對于楚國舉事,雖然頗有資助。
可是,這也不至于達到讓這位大楚國的令尹,直接召見自己的地步吧?
薄光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心中就已經(jīng)想了多種可能。
眼下面對這位高權(quán)重的大楚令尹,卻還能勉強保持鎮(zhèn)定。
“多謝令尹,不知令尹傳喚,有何吩咐?”
宋義很喜歡這種開門見山的問題,當下也不廢話的說道:
“你薄氏一族本身也是大族,昔年秦國一統(tǒng)天下的戰(zhàn)爭之中,薄氏一族為戰(zhàn)爭所困,分散全國各地,是否有此事?”
薄光聽著宋義這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個什么意思?。?p>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還是如實拱手說道:“令尹所言不差,當年為了躲避戰(zhàn)亂,我薄氏一族的族人,確實是四處分散。
而小民這一支,得以在吳中保存,而今更是仰賴大楚,方才能夠保全族人!”
“小民一族人在吳中,不敢說富貴在身,但是也頗有家資,自可資助我大楚舉事!”
如此順從表態(tài)的樣子,惹得宋義心中有些想發(fā)笑。
自己只是把他找來,隨口說了兩句話而已,就嚇得只想送來錢糧免去災(zāi)禍。
“我找你來,并非是有此想法,而是想問你可識得一人?”
內(nèi)心緊張的薄光一聽,大松了一口氣:“卻不知,令尹所說的,是何人?”
“此人喚做薄安。”
“薄安?”
薄光一聽,頓時露出動容之色來:“我昔年曾有一胞弟,確實是叫做薄安。
只是,不知大人所說的……”
“此人就是你當年在戰(zhàn)爭中離散的胞弟薄安。”
宋義眼里流露出來幾分奇怪的笑意:“這一點,本官可以保證!”
“令尹所言,小民豈敢不信?
只是不知我這兄弟,現(xiàn)而人在何處?”
“正在我舍下為官?!彼瘟x眼里含著笑意看向薄光。
薄光狂喜萬分:“原來我阿弟竟然得大人庇佑,這實乃事天下大的幸事……”
“不僅如此,你這兄弟還有一女,換作薄蘭,而今已是司空殷通之妾室?!?p> 宋義臉上忽然流露出來幾分似笑非笑色。
薄光頓時有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我與你直說了,我與司空殷通共謀大事。
僅僅薄蘭一女,不足以束縛這頭猛虎。
但我聽你有一女,喚做薄姬,姿色奇絕,人品嫻熟。
若你點點頭,我保你女兒為殷通之嫡妻。
如此一來,有了這層關(guān)系在。
老夫就可以放手一搏!”
宋義看著薄光有些變得發(fā)白的臉,又笑了笑:
“不僅如此,我還聽聞你有個兒子,喚作薄昭。
若是你獻出你女兒來,為老夫束縛殷通這頭猛虎。
老夫可授予你兒上將軍之官銜,就在殷通帳下聽候效命!”
薄光哪里聽不出來,眼前這令尹老賊,是吃定了自己?。?p> 自己則需要用女兒和兒子來做籌碼……
至于那殷通……
此前就已經(jīng)是會稽郡郡守,而今已經(jīng)為大楚司空。
位高權(quán)重自然不用多說。
這等人物,若是一個不爽之下,滅掉自己這樣的吳中巨富人家,跟玩似兒的。
尤其是,薄光可非常清楚。
殷通帶兵攻破廣陵城的時候,就把廣陵城中五大世家彈指間就給滅了!
亂世將起,只有富貴而無權(quán)柄在身。
無異于小兒懷抱珍寶,穿行鬧市而過,必將招惹殺身之禍!
更況且,宋義提及到他和殷通共謀大事……
雖然他不細說這共謀大事究竟是指什么。
可……
薄光又不是傻子。
根據(jù)眼前這人代表的是什么,大致上都能推測出一二來了。
甚至于,宋義所言的大事的基礎(chǔ),竟然要送自己女兒薄姬這等絕色去取悅?cè)⌒乓笸ā?p> 都不用細想什么。
薄光就已經(jīng)感覺自己如芒在背。
眼下若是說出拒絕的話。
恐怕能不能活著走出此地,都是二說。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薄光整個人都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可……
轉(zhuǎn)念一想,如果自己的女兒薄姬真的成為了司空殷通的嫡妻……
那只怕到時候,就是眼前這位令尹大人,不說是要看自己的臉色行事。
但至少,也絕對不敢像是今日這般,肆無忌憚的欺凌自己。
念及于此,不如……
這些念頭飛快的在薄光心中閃過。
他露出一抹心動之色來:“自古以來,都說美女配英雄。
司空曲阿一戰(zhàn),天下震動,是乃當時之英雄也。
小女薄姬雖然有幾分姿色,但若能配的司空那等英雄人物為夫君,也是她的福氣!”
“哈哈哈……”
見薄光如此識時務(wù),宋義也是忍不住暢快大笑:
“說得好,既然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那我也就不妨與你直說,我與司空殷通所謀之大事,究竟是什么!”
宋義稍作遲疑,揮了下手:“所有人退下!”
見此陣勢,薄光面色微微一變,難道自己猜對了。
他們真的想要做那件事情?
半個時辰之后,薄光一臉榮光煥發(fā)的從令尹府邸中退出。
可是,他人到了馬車上之后,臉上的神色瞬間大變,轉(zhuǎn)而低聲沉吟了起來:
“宋義這老賊,竟然真的打算伙同殷通謀反,殺死項梁……”
“只是,這事情透露著詭異,若是殷通有謀反之心的話,為何一開始又會擁立項梁為王?”
“困守吳中必死無疑!”
“我絕不能聽他一家之言,得找個借口,親自去婁縣走一遭,見一見殷通才行……”
正在薄光心中這般思量著的時候。
馬車忽然急促地停了下來,人在車中的他一個趔趄,差點撞到了頭。
薄光臉上怒色一閃,正要開口訓(xùn)斥什么的時候。
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粗暴的怒罵聲:
“瞎了你的狗眼了,竟然敢擋住大楚司空的道路!
你可是不知道死這個字怎么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