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國粹
瞬間,門診室寂靜無聲。
過了兩秒鐘,大飛才發(fā)出“啊”的驚呼聲,其中摻雜震驚、緊張、害怕、擔(dān)憂種種情緒,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顫聲道:“大師,這,這不是財么,應(yīng)該吉利才對啊?!?p> 任晨抿嘴笑著,用筆在財字上畫了畫,才娓娓道來。
“你把財字拆開看,左邊是貝,諧音可以是珍珠寶貝的貝,也可以是點背的背,關(guān)鍵在于,右邊那個字是才,珍珠寶貝,那就說不通了,只有點背的背合適?!?p> “背才,顧名思義,就是財運不佳?!?p> 說到這,都不用任晨再繼續(xù)解釋,大飛便已心知肚明,不妙在哪兒了。
“那大師我換一個字,你再給我測測?!?p> 大飛有點不甘心,剛要動筆。
結(jié)果任晨直接攔下了他,搖著頭道:“不用測了,再測就不準(zhǔn)了?!?p> “測字,這個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要是信的過我,盡快停止那單生意,要是不信,你就當(dāng)是聽個樂子,不用在意,繼續(xù)做你的生意,準(zhǔn)與不準(zhǔn),他日你自會知曉?!?p> 大飛手中的筆吧嗒一聲掉在桌上,表情呆滯,宛若被主人拋棄的木偶,僵硬死寂。
直到任晨把那張紙撕下,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
大飛才猛的緩過神來,一把抓住任晨的手,懇切道:“大師,你這么厲害,一定有破解之法,幫我破解,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他有點魂不守舍,喘著氣,伸出五根手指:“五百萬,您看如何?”
“只要能幫我度過此劫,五百萬,我一分不少的打到您的賬戶上,而且,他日您但凡有事,我大飛絕無二話,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保你終生富貴…”
他這回押上了全部身家,不能輸,一旦輸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寧可損失五百萬,都要把這單生意保住。
他拋出的誘餌,嚇得薛梅都差點叫出聲來。
他們醫(yī)館每年利潤,都達不到五百萬,這大騙子一把就騙五百萬,而且騙財騙人,還跟對方結(jié)下深厚的交情,這么算下來,這利潤可夠高的,搶銀行的都沒他富貴吧。
薛仁民和那些患者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尤其是薛仁民,似乎都打破了他對某些行業(yè)的認(rèn)知,甚至都想戳瞎眼睛,拿著小板凳到天橋下面給人算命看相。
可任晨聽到這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一口回絕。
“這我可做不到,而且,逆天改命,是會折壽的,就算有人做得到,也不肯做,我看你還是早早收場,停止這單生意,盡量把損失降到最少,才是上上策,其余的都是死路?!?p> 這下大飛都有些絕望了,呆坐在那,看著任晨。
“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么?”
任晨飽含深意的看了他兩眼,一陣思忖后,沉聲道:“大飛,我剛說了,你財帛宮和福德宮都很豐隆,未來將會五福俱全,壽長健康,財富豐盈,生活康寧,其實,你沒有必要鋌而走險?!?p> “你只要保持現(xiàn)狀,隨波逐流,就夠富貴的,人啊,不要太貪心,貪心不足蛇吞象?!?p> 他勸說著,又拍了拍大飛的肩膀道:“回去吧,停了那單生意,損失的只是錢,要是不聽,到時候人財兩空,誰也救不了你,那種生意,不是你能做的?!?p> 最后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轟得大飛全身顫抖,震驚不已。
僅憑面相和一個字,他竟然能猜出,自己做的是偏門生意,暗示自己會人財兩空……
他,他還是人嗎?
大飛剛才那一瞬間,都想過要逼迫任晨,為自己逆天改命。
因為他聽得出來,任晨是有這本事,有這能力的,但任晨現(xiàn)在這句話,脫口而出后,嚇得他渾身顫栗,有種丑事敗露的感覺,哪敢再想那歪心思,這種神仙般的人物,絕對不能得罪。
或許是真的把任晨的話聽進去了。
又或許是無路可選。
大飛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留下一沓鈔票,情緒低落道:“謝謝大師了,我,我知道該怎么做了,告辭了?!?p> 可他剛轉(zhuǎn)身,任晨拿著那沓鈔票,拉住大飛,強行塞回到他口袋里。
“你能明白就好,這些錢,你拿回去,我算命看相,不收錢,全憑緣分,你和我有緣,或許我們以后還會再見的,要是那時候,你還平安,請我吃頓飯就夠了?!?p> 平安?他是在暗示我,不停止那單生意,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大飛臉色變得煞白,如同死尸一般,愣了許久,才收好錢,慘笑著:“大師,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您放心,我大飛不會讓你失望的,我等著我們重逢的那一天?!?p> 他說完,大步而出。
站在醫(yī)館門口,撥了個號碼出去。
“小飛,那單生意停了,錢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別再問了,想要活命就聽我的…”
透過窗戶,看到大飛上了輛豪車,呼嘯而去。
薛仁民這才深呼了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問道:“任醫(yī)生,你,你真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幾名患者都忘記了看病,傻傻的看著任晨,也想知道答案。
“爺爺,你別那么迷信,好不好?”
薛梅搶著說道:“逆天改命?你真當(dāng)他是神仙?這只是他坑蒙拐騙的一個技巧,無非是圈錢,他要真有那本事,還學(xué)什么醫(yī),直接逆天改命,大家這輩子都不用得病了?!?p> “坑蒙拐騙?”任晨聞言苦笑道:“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國粹,你居然說是坑蒙拐騙?”
“算命看相,屬風(fēng)水中的一類,早在幾千年前,古人留下周易,傳于后世,歷經(jīng)多少代人,經(jīng)久不衰,怎么到你這兒就成坑蒙拐騙了?”
他越說越生氣,直接懟道:“別把無知當(dāng)本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才多大,懂什么,讀過周易么,懂什么叫風(fēng)水么,不懂就去看看,別在這兒嘩眾取寵?!?p> “你…你…”薛梅氣得瑟瑟發(fā)抖,說不出話來。
眼看這倆又要掐架,火藥味濃烈。
薛仁民立刻瞪了薛梅一眼,找個借口,將她打發(fā)到外面去,這才化解了一場矛盾。
“任醫(yī)生,她年紀(jì)小,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那個,我們還是看病吧。”
“是啊,任神醫(yī),你說的對,那是國粹,怎么能是迷信呢?”
“可不是,她一個小孩懂什么,任神醫(yī),您還是給我瞧瞧病吧,不用理會她,我們都相信你的本事,絕不會是騙子…”
在場的諸人七嘴八舌,都在寬慰任晨,壓根沒人替薛梅說話。
他們大多都是老人和中年人,更趨向于任晨的話,何況有大飛這個前車之鑒,誰還敢說任晨是坑蒙拐騙,只有薛梅那死腦筋,才敢大言不慚,自取其辱。
聽他們這么說,任晨的情緒才緩和下來,當(dāng)下又開始坐診看病。
半小時后,最后一名患者拿著藥,萬分感謝的離開醫(yī)館。
剛好十一點,鐘表報時。
任馨冉才驚醒過來,伸著懶腰,跟在任晨屁股后面,準(zhǔn)備去吃飯。
廚房提前備著飯,稍微一熱,就能吃。
此時,薛梅早準(zhǔn)備好了飯菜,在往餐桌上端,故意發(fā)出刺耳的動靜,在發(fā)泄情緒。
尤其是看到任晨后,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來咬死他。
薛仁民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任醫(yī)生,今天辛苦你了,隨便吃點,早早休息吧。”
“嗯,確實是有點累了。”
任晨也不客氣,伸著懶腰,坐在餐桌前,看了眼忙碌的薛梅,猛的想到了羅小軍的婚姻大事,當(dāng)即訕笑道:“薛老,那啥,冒昧問一下,薛小姐成家了沒?”
薛仁民聞言噗的一聲,將剛灌到嘴里的水都噴了出來,倆眼睛差點也跟著一起噴了出來。
“你,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