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公主沒受委屈?
李卿凝垂著眼睫,眼眸中盡是不安和擔(dān)憂。
蕭珩到底看中了邕南王府的什么。
李卿凝想到在鄴京被蕭珩直接抄底的那些府邸,難不成蕭珩也想對邕南王府下手嗎……
但是很快李卿凝又否定了這個猜想,邕南王府在江南一方的勢力不小,如果蕭珩真的要拿下整個邕南王府,不會只帶她一個不能成事的公主。
李卿凝手中抓著披帛,從她選擇蕭珩起,她和蕭珩就是一種很微妙的關(guān)系。
她依附于蕭珩,也聽命于蕭珩。蕭珩對她所有的好與憐憫,前提都是要她聽話。
“公主,一會兒該你了?!编嵅磯褐曇粼谒慌缘?。
李卿凝點了點頭,從席位上起身,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容貌足夠引人矚目,但是在邕南王眼里,她發(fā)間的那只珠花金釵,遠(yuǎn)比其他一切都要重要。
李卿凝根本就沒準(zhǔn)備什么才藝,她聽蕭珩的話,站到邕南王的面前。
李卿凝顫顫巍巍地抬眸,與邕南王的視線相對,這一刻李卿凝有一種被豹子撕碎的可怕感覺。
“我……我……”李卿凝早被嚇得什么話都忘了,腳步往后挪了兩步,下意識地往蕭珩那邊看。
但方才蕭珩站得位置,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這個大騙子!
李卿凝都要哭了,只見邕南王從上面走了下來,氣勢迫人地站定在她面前,然后抬起手。
李卿凝緊張地閉上眼睛,以為邕南王是要打她。
但是過了一會兒,沒有預(yù)想中被打的痛,李卿凝小心翼翼地睜開一只眼睛,邕南王寬大的手上正拿著那只珠花金釵。
李卿凝站的近,所以她看到這個像豹子惡狼一樣的男人,左眼中對著手中的珠花金釵,滿是癡癡的眷戀。
那樣突然散發(fā)的悲傷又濃厚的感情,讓李卿凝這一刻竟是忘了害怕,甚至心里中驀得升起一股憐憫。
這樣的感情做不了假。
邕南王真的很愛大皇姐。
“留下她?!?p> 邕南王落下的一句話,結(jié)束了這場酒宴。
李卿凝本以為這場宴席會刀光劍影,卻沒想到會結(jié)束得如此平靜。
……
李卿凝被關(guān)在一個屋子里,外面有王府中的下人守著,在邕南王來之前,她都只能老老實實待在這里。
李卿凝有些泄氣,蕭珩那個騙子,明明答應(yīng)了要保護她,結(jié)果關(guān)鍵時刻連人影都找不到。
“王爺?!?p> 外面下人的聲音讓李卿凝身體不由得緊繃起來,看到大步踏進來的邕南王,李卿凝滿眼都是防備。
蕭珩沒有教她要做什么,所以李卿凝不需要偽裝,她怎么想便會怎么表現(xiàn)。
邕南王也無疑為難個小女孩,他坐在椅子上,也不介意李卿凝的滿心防備,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李卿凝心中打鼓,磕磕絆絆地道:“鄭……鄭……”
“本王問的是真名,若是你敢說一句假話,本王就把你舌頭割了?!辩吣贤趼曇衾滟氐?。
李卿凝倒吸一口涼氣,抿著唇,眼里憋著眼淚,什么都不敢說了。
蕭珩也沒教她怎么做,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對的。
但是李卿凝又怕被邕南王割了舌頭,便只能老老實實地道:“現(xiàn)在還不能說?!?p> 邕南王眸色一沉,問道:“京城來的?”
“……”李卿凝一噎。
邕南王道:“江南人這邊口音都很重?!?p> 李卿凝沒想到自己才說了一句話,就被邕南王看透了一半似的。
邕南王上下打量了一遍李卿凝,問道:“誰派你來的?”
李卿凝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再不說話,就讓你永遠(yuǎn)開不了口。”邕南王對李卿凝毫無耐心,而且她剛才還戴著榮昌公主的東西,早就已經(jīng)惹怒了他。
李卿凝見再避無可避,邕南王不從她口中知道些什么,她今日是出不了這王府的。
“我……”李卿凝深吸一口氣,不能把蕭珩說出來,“我是清樂公主?!?p> 李卿凝強裝著鎮(zhèn)定,抬眼看向邕南王,邕南王也面露詫異。
李卿凝舔了舔唇角,正欲再說什么時,只聽邕南王問道:“皇上讓你來的?”
李卿凝稀里糊涂地點了頭,心里一邊想著要怎么把這謊編下去,只是仗著有李懷安,便道:“自然是皇上讓本宮來的,王爺還敢對本宮不敬,也不怕不日本宮回京,告王爺一狀。”
邕南王也是個不把小皇帝放眼里的,道:“皇上竟是讓公主過來,也不怕公主壞了大事?”
大事?
李卿凝眉心一跳,又聽邕南王道:“榮昌的金釵本王收下了,但這不足以換去江南三城的兵力,公主早日回京吧?!?p> 李卿凝也不知自己怎么出的王府,她還想著邕南王方才說的江南三城的兵力,難不成蕭珩想要的是這個?
馬車攔在她的面前,車轅上蕭珩正悠然自得地趕著馬,另一手牽著韁繩。
“小姐,回去了?!笔掔竦穆曇衾锖σ?,似是完全不擔(dān)心李卿凝會不會遇到危險。
李卿凝看見蕭珩嘴角涼薄的笑意,恍若夢醒。
蕭珩從車轅上下來,扶著李卿凝走上馬車,進車廂之前,李卿凝忽地道:“邕南王說,一支金釵,不換江南三城的兵力?!?p> 蕭珩面具下的眼睛深邃莫測,似是沒聽到李卿凝說的話,而是顧自道:“公主沒受委屈?”
“受了的。”李卿凝老老實實地說道。
蕭珩抬手撫著李卿凝的臉,指腹輕輕壓著她的唇角,道:“受了委屈,要找臣說,臣會幫你討回來?!?p> “既然知道我會受委屈,又為何要留我一人在那里。”李卿凝胸口像是堵著一口氣,她揮開蕭珩的手。
但是話說出口,李卿凝心中又后悔起來。
她早就知道自己會被蕭珩利用,她也知道她和蕭珩之間不過是一場微妙的交易。蕭珩主動給她的好,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受著,蕭珩給她的不好,她也應(yīng)該心中有數(shù)。
李卿凝心里告誡自己冷靜,冷靜,但看著蕭珩,還是氣不過地輕哼了一聲,然后鉆進車廂。
受著就受著,但還不許人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