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悔死了也沒用
剛擱下筆的楚榆:“……”
這年頭,文章登報也是大事。村長與有榮焉,在大喇叭里召集青山村的鄉(xiāng)親們晚上都要去廣場學(xué)習(xí),據(jù)說還專門找了人,要將沈青燁登報的那篇文章念一念。
楚榆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膏藥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她現(xiàn)在就要去連山鎮(zhèn)送到于開誠手里,腳程快一點,天黑之前還能趕回來。
楚榆正要出門,余萍從外頭走進(jìn)來,手上空空如也,顯然沒有去撿柴火。
“媽,怎么了?”楚榆見余萍臉色不對,開口詢問。
余萍勉強笑笑,剛開始聽說沈青燁的文章登報她真沒感覺什么,可奈何不住嚼舌根的人太多,尤其那些人還故意將話題往榆榆身上扯,話里話外都是可惜,實際上那里頭的幸災(zāi)樂禍,就連余萍都能感覺出來。
余萍更擔(dān)心的還是楚榆……
楚榆以前有多喜歡沈青燁,沒人比她這個當(dāng)媽的清楚,更何況楚榆之前還尋過死,她就怕沈青燁的事刺激到她。
楚榆很快也明白過來,笑了笑,拎起手中的布袋:“媽,我現(xiàn)在可忙得很,沒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
“那就好……”余萍還是不放心。
楚榆已經(jīng)拎著包出門:“我去一趟連山鎮(zhèn)把膏藥送過去,媽你給我做點紅薯餅放著,等我回來吃?!?p> “哎好?!甭牫茉捓锏拇_沒有半絲難過的情緒,余萍點頭應(yīng)道。
楚榆出了門,村頭好些人聚在一起閑聊。
至于聊天的話題,跑不了就是沈青燁和她,楚榆挑挑眉沒理會,快步走了。
閑聊的人群里,沈青花看著楚榆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翹起:“承西哥,我哥這次上的那個報紙可厲害了,和他一起上報紙的都是些厲害的大人物,我特意跟村長說了今晚讓你來讀……”
“嗯。”董承西敷衍地點點頭,目光卻一瞬不瞬跟著楚榆的背影。幾天沒見,楚榆似乎變得更漂亮了。
沈青花又不是傻子,董承西的目光那么專注,她就是想裝傻都不行。
“承西哥,你在看什么?”沈青花語氣有些沖。
董承西把目光從楚榆身上收回來,看到沈青花又圓又肥帶著雙下巴的油膩臉盤,心底頓時涌出一抹厭惡,但是想到父親叮囑的話,他還是壓下心底的不喜,溫柔耐心道:“只是好奇,楚榆知道你哥哥上報的事會怎么樣?”
“那還用說,肯定心里悔死了!悔死了也沒用,誰叫她下賤偷人?!鄙蚯嗷ǖ?。
董承西眸子閃了閃。
沈青花是什么人,楚榆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青花說楚榆偷人,第一個不信的就是他??墒遣恍庞衷趺礃樱扛赣H現(xiàn)在想要回城,還得通過沈青燁和京都醫(yī)學(xué)院的校長走動,而沈青花是沈青燁的姐姐,他絕不能得罪。
不過……等父親能回城的消息敲定,他一定替楚榆討個說法。無論是沈青燁,還是沈青花,他都要讓他們好看。
董承西心底壓著心思又和沈青花說了會話,最后找了個回家復(fù)習(xí)的借口要走。
沈青花一聽他要回去看書,當(dāng)即喜道:“好,那你回去看書吧,過會我去給你送二十個雞蛋,你看書耗費腦力得多補補,我弟弟當(dāng)時就是吃雞蛋吃得多才考上了大學(xué)?!?p> “嗯?!倍形鼽c頭,心底卻不由自主冷笑。沈青燁能考上大學(xué)可不是因為雞蛋,而是因為楚崇山的教導(dǎo)和筆記,不過,說了這些她也不會懂。
董承西其實一直都挺奇怪,他父親董建平和楚崇山算是同一批下鄉(xiāng)的知青。一個村里只有他們兩人是知青,按理說,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好,可偏偏,楚崇山活著的時候和他父親根本不來往,就是說話也冷著臉。
他父親也是,每次他說要去楚崇山家請教,都是冷著臉喝止。為什么?
董承西實在想不明白。不過,只要這次他能考上大學(xué),楚榆的事上,就有了發(fā)言權(quán),到時候也能跟父親提一提。
董承西心事重重,楚榆卻對這一號人根本沒什么印象。
她緊趕慢趕花了一個小時才趕到連山鎮(zhèn),于開誠住在鎮(zhèn)招待所,楚榆報了他的名字,又等了十分鐘才見他匆匆趕過來。
他身后的小蔣手里還拎著個方正的行李箱。
楚榆微怔,于開誠已經(jīng)上前:“彭市發(fā)生了點事,我正要趕回去,本來想著你再不來就直接去你家拿藥,沒想到趕巧你來了。膏藥做好了?”
“嗯做好了,”楚榆將布包連同膏藥都遞給他:“里頭總共有八十四貼膏藥,每種有十二貼,每種膏藥對應(yīng)的癥狀我都寫上了,這些膏藥最佳有效期只有三天,于叔要找人試盡量提前安排。”
“嗯嗯,這些不用你說,你走之前我就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焦遠(yuǎn)集團(tuán)是制藥公司,膏藥、止痛藥也是常制生產(chǎn)藥,所以試藥上不必?fù)?dān)心。
于開誠大概將七種膏藥的注意事項看了一遍,問了幾個問題之后,才將膏藥遞給小蔣收起來:“那楚姑娘就等我消息好了,一周之內(nèi)焦遠(yuǎn)會有回復(fù)?!?p> “嗯?!背茳c頭。
于開誠也許是真的遇到了急事,也沒多和楚榆寒暄,又說了幾句就帶著小蔣匆匆離開。
楚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既然膏藥已經(jīng)送到,那她的事情也辦完了,楚榆轉(zhuǎn)去了鎮(zhèn)上的供銷社。
余萍之前在吳秀芬家每天都要洗衣服做飯,一雙手起了好些凍瘡,這幾天楚榆一直用藥水給她浸泡,凍瘡好了,卻留下了一些結(jié)痂,整個手又紅又糙的,楚榆來供銷社就是想給她買點擦手擦臉用的,順便也給自己買點。
“蛇油膏三毛一袋,雪花膏一塊二,要哪個?”供銷社的店員指著柜臺。
蛇油膏是包裝的,一大包只要三毛,楚榆記得吳秀芬家用的就是這種。雪花膏則是小小的一盒,上面印著復(fù)古好看的圖案,楚榆也見過一次,是沈青燁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給吳秀芬和沈青花買的。
想到這,楚榆忍不住笑原主癡傻。沈青燁考上大學(xué),知道孝順母親和姐姐,卻將她這個未婚妻兼恩師之女扔在一旁,早在那時候,她就該看出來沈青燁不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