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
夏云舒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心虛尷尬的方二郎，眼波一轉(zhuǎn)，猜測道，“相公，你是不是為了救方二郎才瘸的一條腿？”
這話猶如驚天巨雷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
夏云舒注意到她話一落，方二郎就一副像是被拆穿了丑事，渾身僵硬，尷尬無比的模樣，越發(fā)讓她相信她沒猜錯。
馬氏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自己身上臟兮兮的，指著夏云舒的鼻子罵，“你胡說！不可能！你說的全是假的！”
夏云舒道，“是真是假，口說無憑，你自個兒問你相公吧。”
馬氏死死抓著方二郎的胳膊，指甲幾乎要穿過棉襖刺進(jìn)他的肉里，“相公你說?。〈舐曊f出來！別讓這可惡的女人冤枉你！”
方二郎真是恨死夏云舒，也恨馬氏！
在他看來，要不是馬氏腦子不清楚地去楚家說啥救命之恩的，那夏云舒就不會說出這事！
現(xiàn)在這臭婆娘還沒眼色地在那么多人面前追問，她壓根兒就沒腦子！人頭豬腦！
陶氏愣愣看著方二郎，動了動嘴巴，卻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不知過去多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難開口，“二——二郎，你跟我說實(shí)話，凌風(fēng)媳婦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句話，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馬氏轉(zhuǎn)過頭，急切道，“娘，您咋能聽外人胡說，就來冤枉二郎呢！”
接著她又轉(zhuǎn)頭追問方二郎，“你說?。∧憧彀褜?shí)情說出來！”
方二郎再次忍無可忍地把馬氏推倒在地，用看殺父仇人的眼神瞪著地上的馬氏，“你給老子閉嘴！閉嘴！聽到?jīng)]有！”
陶氏卻緊緊盯著方二郎，雖然內(nèi)心很抗拒那事實(shí)，但她一定得知道答案！
“二郎，我要你說到底是咋回事！說??！”
方二郎痛苦地抱頭蹲下，聲音里全是哽咽，“娘，您別問了！我求您別問了！”
陶氏真的不再問方二郎，轉(zhuǎn)而去問楚凌風(fēng)，“凌風(fēng)，你跟我說實(shí)話，到底是咋回事！”
楚凌風(fēng)道，“嬸子，你就別問了?！?p> 陶氏怒道，“我要知道真相！你要是不說，我就問二郎，我就不信我逼不出實(shí)話！”
夏云舒看了眼抱頭蹲在地上的方二郎，他怕是已經(jīng)到了極限，再逼，怕是真的要瘋了。
楚凌風(fēng)顯然也看出了這點(diǎn)，沉沉吐出胸口的濁氣，面無表情道，“二郎上山打獵，結(jié)果碰到了一頭野豬。我正好經(jīng)過救了他。
誰想到二郎又對那發(fā)狂的野豬射箭，那野豬就沖向了他。
我找機(jī)會把二郎送上了樹，自己沒來得及上去，就被野豬撞了腿?！?p> 夏云舒以為她已經(jīng)猜到真相了，沒想道這所謂的真相竟如此的臟污不堪，叫人惡心。
方二郎是豬吧，好不容易從野豬的手里逃了一條命，還不怕死地去挑釁。他腦子是咋長的？
夏云舒問道，“你傷了腿后，方二郎有啥表示嗎？”
這問題幾乎是廢話！
方二郎有表示那才怪了，他都能對著馬氏顛倒黑白，說是他救了楚凌風(fēng)，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到他對楚凌風(fēng)為他瘸了一條腿，啥表示都沒。
不堪惡心的真相就如重錘狠狠敲在陶氏的心上，耳邊也嗡嗡作響，腳上一個不穩(wěn)，差點(diǎn)跌倒。
好在李氏發(fā)現(xiàn)陶氏的不對勁兒，及時扶住了她，擔(dān)憂道，“娘，您沒事吧？”
陶氏推開李氏，大步?jīng)_到方二郎跟前，一把提起他，抬手就狠狠給了他兩巴掌，“我咋就生了你這么個畜生！
你會打個屁獵！之前就不要臉地讓凌風(fēng)帶你去山上打獵，你能幫他啥？不就是想去占便宜？我攔了你。
誰能想到你膽子那么大，自己帶著箭去山上打獵，差點(diǎn)就沒了命！”
方二郎被打后，低著頭，完全不敢去看陶氏。
“你還不如死了呢！你死了倒好，也不會害的凌風(fēng)沒了一條腿！你說說你良心過意的去嗎？你干的叫人事嗎？”
方二郎哭著抬起頭，“娘，我也很后悔?。 ?p> 陶氏狠狠啐了方二郎一口，噴出的唾沫就那么黏在他的臉上，“你還有臉說你后悔？你是咋后悔的？
你為啥不把事情說出來？凌風(fēng)為了治腿花了多少銀子，你不是不知道，你有吭一聲嗎？
你還有臉跟你媳婦說是你救的凌風(fēng)，你的臉呢？我咋就生了你這么個不要臉的東西！”
馬氏道，“娘！二郎才是你的兒子啊！你咋能親疏不分！你——”
陶氏轉(zhuǎn)頭罵馬氏，“你給我閉嘴！你們夫妻兩個真是一樣的德性！”
楚凌風(fēng)說道，“嬸子，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別再提了。我也不怪二郎。”
陶氏眼底溢出淚光，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她二兒子夫婦給丟盡了！她都沒臉見楚凌風(fēng)了！
“凌風(fēng)，你的腿就該二郎負(fù)責(zé)！你放心，我回頭就把家里的地給賣了，總之無論花多少錢都得把你的腿治好！
還有你之前治腿花的銀子，我也一定要補(bǔ)給你?！?p> 馬氏尖叫道，“娘你瘋了吧！把地賣了，咱家以后吃啥喝啥？難道一家子都吃西北風(fēng)啊？
為了一個外人，你就——”
“你住口！這是你們做的孽，就得還！最虧的是老大兩口子！
給凌風(fēng)的銀子，都從你們以后分家的銀子里扣！我看就是這樣還不夠，你們兩口子好好想想該咋賺錢，免得餓死！”
隨著陶氏的話，馬氏仿佛看到了她暗無天日，連飯都吃不起的日子，嗷的一聲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起來，“娘你太偏心了！你這是要逼著我和二郎去死??！
我這就跟二郎帶著孩子去跳河，這樣您就滿意了！”
陶氏不為所動，她太了解二兒子夫婦了，他們要是敢去死，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見陶氏沒反應(yīng)，馬氏哭得更厲害了。
“嬸子，您要說賠償銀子啥的，真是太寒磣我了。這些年您幫了我多少，我都記在心里。
這件事就算了，以后都別再提了。”楚凌風(fēng)看著陶氏真誠說道。
楚凌風(fēng)越是這樣，就越是讓陶氏覺得羞愧難堪。
不等陶氏說話，馬氏就激動道，“娘，是楚兄弟自個兒說不要賠償?shù)?，您就別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