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仵作之女8
驛站在官道邊上,距離縣城還有好幾里地的距離。
一行人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那里。
此時,這間平時人煙罕至的小小的驛站里,被人擠得密不透風。
知府大人也來了,此時臉色蒼白,不斷的擦著冷汗。
他面前,是面色陰沉如鍋底的使者大人。
院子里黑壓壓的跪了一堆人。
氣氛,格外的壓抑,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人呢,怎么還不來!”
知府大人忍不住怒問道,但又不敢太大聲,生怕惹的使者更加不愉。
“大人,已經去請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正在這時,守在門口的人看到馬車出現在視野范圍里,登時高興的大喊。
“來了來了!”
使者總算是掀起眼皮,看向這邊。
知府大人狠狠的松了口氣,只能寄希望于這個白仵作了,希望他能看出點什么有用信息來,不然,他頭頂這個烏紗帽怕是要不保了!
白仵作雖然只是縣衙的一個仵作,但聽說這個人驗尸很準,心細如發(fā),經常發(fā)現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所以,還算出名。
知府衙門里的仵作們都已經看過了,但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白仵作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吁——”
馬車急急停在門口。
隨即,便從車上跳下幾個人來。
縣令、師爺、捕頭都來了,這三人穿著官服,一看便知。
后面那輛馬車,下來一個衣衫樸素的壯年男人,他腰間別著一套工具,眼神清正堅毅,想來,便是那名仵作了。
只是,白仵作下車后,并未朝這邊走來,反而將腳凳取下,放在馬車邊上。
這是……車里還有一個人?
一道纖細的身影很快出現在眾人視線里。
大家只覺得仿佛被鏡子晃了下眼睛一樣。
不由愣神片刻。
九歌一身翩然的風華,從馬車里走了下來。
她那琉璃一樣的美眸輕輕掃了過來。
所有人都覺得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面而來,精神不由一凜。
這樣的小地方,竟有這樣傾國傾城之女子!
實在是令人驚艷!
九歌微微頷首,隨著白仵作一同走了進去。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
知府大人微微吐出一口氣,將激蕩的情緒收回。
他嚴肅的看著縣令。
“你怎么回事?為什么帶了個女人來?”
縣令之前沒見過九歌驗尸,不知她技術到底如何,只是,今天一大早穆家人與白仵作前來找他,當時,他也沒多想,就簽了文書。
本以為只是驗一下穆青和尸體便好了,誰料想,竟這么巧,就在長林縣的驛站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
又有林嬌嬌一直在堅持,只能將九歌這個臨時編外人員給帶來了!
他心里也是說不出的苦啊。
不過,看到九歌之后,縣令莫名的覺得她應該真的可以。
這通身的氣度、強大的氣場,比他見過最大的官都要氣派。
如此一想,他鎮(zhèn)定了許多,拱手答道:
“回知府大人,這名女子名曰九歌,是白仵作之女,從小得其真?zhèn)?,于驗尸一事上頗有天賦,如今,是我縣衙一名編外仵作,所以,就將其也帶來了?!?p> 原來如此!
使者是一命四十出頭的精瘦男子,眼神銳利而壓迫,身上威壓重重。
此時,他目光一直落在九歌身上,帶著深沉的審視。
九歌感受到他的視線,淡淡的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使者竟沒來由的感到心驚!
這女人,竟有這樣強大的氣場!
不簡單!
他不再多想,冷冰冰的開口。
“既如此,便開始吧?!?p> 這便是認同了九歌的身份,愿意讓她查驗的意思!
知府大喜,急忙將白仵作與九歌一起喚了過來,親自,將事情大概講述一遍。
“昨日,這位公子入睡后,門口與后院各自守著兩名侍衛(wèi),據侍衛(wèi)所言,他們全程并未聽到任何異常聲音,門窗也是從里面反鎖的。
但,等到次日,無論怎樣呼喚,里面都無應答,便強行破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位公子眼窩處有一處重擊造成的淤傷,人也沒了呼吸?!?p> “房間都檢查過了,頭頂的瓦片也沒被人動過,四個侍衛(wèi)武藝高強,若是有人靠近,絕對不會察覺不到,更何況,兇手還將死者眼部擊打了,怎么也會發(fā)出聲音的。
再者,這位公子本身也是個武藝高強之人,他絕不會沒有任何掙扎就這么死掉的,但事實上,他確實是沒有掙扎,就像是自己在睡夢中死了一樣?!?p> 九歌與白仵作踏入這房間內。
白仵作去查看尸體情況,九歌則是目光在屋里逡巡。
門窗沒有什么痕跡,她仰起頭,銳利的視線掃了一一遍。
最后,定格在房梁上。
“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細而深的劃痕?”
看上去,像是被什么絲線給割出來的一樣。
隨著她們一起進來的捕快看了好大會才分辨出她說的是什么。
并未放在心上。
“可能是蓋房子時候用墨線印的吧,這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這位小仵作,還請你去查看尸體。”
難不成,她還想破案?
她一個仵作,又不是捕快,管這么寬干什么?
破案應該是他們捕快的事情好吧!
九歌收回目光,緩步走到白仵作身旁。
“怎么樣?可有檢查出什么來?”
她這才看清床上躺著這人的長相,竟是異常的年輕貴氣。
哪怕是閉著眼睛的,臉色青白,也能看出那優(yōu)越的五官。
可見,這人若是睜開眼,當是怎樣的俊美無雙!
他穿著黑色玄袍,布料華貴,繡有暗紋,身量高挑,四肢修長。
手上有一層薄薄繭子,看繭子分布的位置,應當是平日不少寫字、握劍。
“悠著點,不準破壞尸體分毫!”
有侍衛(wèi)在邊上緊緊盯著,格外緊張。
不能剖尸的話,能查驗到的信息就自然是有限了。
白仵作看了會,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片刻后,他終于想起來了。
“這人,死了多久了?”
侍衛(wèi)們對于公子的死,十分悲痛,聽他這么問,無來由就覺得被冒犯了。
拳頭緊緊握著。
“你什么意思?人死了多久,不是你們仵作要判斷的嗎?問我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