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采花大盜
“瀾兒別急,今夜之事,絕對不會有半絲風(fēng)聲傳揚出去,且不說那云陌離如今身在侯府,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翻不出波瀾,就算她真的對外說些什么,又有誰會相信,不過是落得一個構(gòu)陷姐妹,善妒無德的名頭而已?!?p> 長公主頗為冷靜地說道,這也是為什么她今夜會如此干脆地任由云陌離離開的原因。
“瀾兒,我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你且放心,為父的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p> 云清溯憐惜地為云菲瀾順了順頭頂?shù)陌l(fā)絲,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如今她畢竟和太子殿下有著婚約在身,我們想要對付她,也得權(quán)衡一番,且讓她得意幾日。等到這婚約解除后,想要如何對付她,還不是你說的算?!?p> 見云清溯對云陌離沒有半分父女之情,云菲瀾心中暗喜不已,一臉撒嬌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我就知道,父親最疼愛的還是我?!?p> “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你父親何時不疼愛你了?!笨吹竭@父慈女孝的一幕,長公主頗為欣慰。
曾經(jīng)她也擔(dān)憂過,云清溯對沒有血親的云菲瀾會苛待幾分,但云清溯這么多年來的表現(xiàn)卻是讓她完全放下心來。
果然,古人所言愛屋及烏,并非虛言。
兩人對著云菲瀾好生一番安撫,有命人為她換了所有的錦被用品,這才讓她在逐漸平復(fù)了心情,進入了夢鄉(xiāng)。
“夫人,今日之事,是我思慮不周,這才出了岔子,還望夫人莫要生氣?!睂τ诮褚怪?,云清溯并沒有打算瞞著長公主,更何況,以長公主的聰慧,也根本瞞不住。
是以回到自己房中后,他便極為誠懇地道歉。
“侯爺說的什么話,我明白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瀾兒,又怎么會生你的氣呢?”長公主一臉賢惠地為他除去外衣,溫柔地開口說道。
“此生能夠得長公主為妻,乃是云清溯三生所幸?!痹魄逅菘粗荒橌w貼的長公主,感嘆道,神色之間,滿是賢妻在懷,不枉此生的無憾。
“能夠嫁給侯爺為妻,也是我蕭潤青今生的福氣?!?p> 看著云清溯風(fēng)采不減當(dāng)年的容顏,長公主一臉羞意地低下了頭,道:“夫君先歇息一番,我去讓人打水來……”
看著長公主明顯帶著幾分期待的背影,云清溯緩緩垂下眼皮,輕輕摩挲了一下手心,眸中帶上了幾分回味之色,腦中浮現(xiàn)出一張含羞帶怯的嬌顏來……
……
云陌離回到已經(jīng)改名為璃茉院的院子之時,滿月正明晃晃地掛在高空之中,雖是沒有仆奴提著燈籠引路,卻也足以看清楚路。
走到房門之處,才準備伸手推門回房的云陌離手微微一頓,繼而神色不變地推開了門。
看著房內(nèi)那一身矜冷,尊貴如神祗,即便身于陋室,卻仿若立于殿堂一般不容褻瀆的男子,云陌離神色清冷依舊:“臨王殿下這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府邸睡覺,跑來我這閨房中來,莫非也是想要學(xué)那采花賊偷香竊玉不成?”
“既然有閑情開玩笑,想來那蕭潤青他們也沒有給你帶來困擾?!钡叟R淵看著云陌離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抽,徑自避過了她這個話題,開口道:“如此一來,本王也就放心了!”
“臨王殿下盡管安心,既然答應(yīng)了為你解毒,我自會說到做到?!痹颇半x說著,從懷中掏出針套,指了指一旁的軟塌:“躺下吧!”
帝臨淵也無謂她曲解了自己話中的意思,徑自除去外袍,躺在了軟塌之上。
云陌離正要施針,鼻翼間敏銳地嗅到了一絲血腥味,手一頓:“你受傷了?”
“無礙,不過皮肉傷而已?!钡叟R淵神色不動,不過是受了一劍而已,對他來說,的確只是皮肉傷。
聽得他如此說,云陌離眉頭微微一皺,神色不動地取出針包之中的針線,聲音淡淡地道:“把衣服脫了?!?p> “……”帝臨淵神色微僵,這妮子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還愣著做什么?”見他呆著不動,云陌離干脆直接伸手開始解他的衣服。
就在帝臨淵愣神之際,衣服已然被她利索地解開,露出了橫貫胸口的傷口。
“果然是皮肉傷?!?p> 看著那猙獰的傷口,云陌離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接著道:“死不了!”
“云陌離……”看著小妮子對著自己赤呈的身體,絲毫沒有任何羞怯之意的小臉,帝臨淵皺了皺眉:“男女有別?!?p> “有別無別,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已經(jīng)看光了?!痹颇半x低頭,穿針引線,聲音不帶一絲波瀾:“所以,再看一次也沒有差別。更何況,現(xiàn)在你在我的面前,不過就是傷患而已?!?p> 前世,醫(yī)毒雙絕的她,可是特工組聲名赫赫的毒醫(yī),殺人的同時更救人無數(shù),戰(zhàn)場救人,爭分奪秒,哪里還有時間去尋思什么男女有別。
言語間,男子的衣物被拔去,露出了貫穿胸腹的猙獰傷口。
那傷口極深,雖說已經(jīng)灑了上好的金瘡藥,但鮮血依舊滲透了紗布。
見此,云陌離不覺挑眉瞟了一眼帝臨淵,身為南楚國皇帝的手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臨王,這個男人可謂是金尊玉貴,云端高陽,哪怕是擦破了一點皮,身邊的人都該誠惶誠恐的。
但此時受了這么重的傷,卻依舊神色不變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談笑風(fēng)生,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這份心性修養(yǎng),著實令人敬佩。
“傷口太深了,需要縫合一下,才能快些愈合。”言畢,云陌離徑自開始穿針引線。
“縫合?”帝臨淵的目光轉(zhuǎn)向她手中的針線。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像縫補衣服一樣,把你的傷口封起來?!痹颇半x動作麻利地穿好線,一抬下巴,道:“躺下吧!”
縫衣服一樣?帝臨淵眸中閃過一絲深思,卻未再開口,依言躺下,看著云陌離用烈酒擦凈他的傷口之后,徑自開始縫合。
眼看著外翻的皮肉被整齊地縫合起來,重新包扎,他終于開口:“這種縫合之術(shù),你是從哪里學(xué)的?”
“五天后過來拆線?!痹颇半x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而丟給他一個瓷瓶:“這是給你壓制體內(nèi)火毒的丹藥,每天一顆,吃完之后,再來我這里取新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