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算不算助紂為虐?
今天如果唐禮民不肯交出肖凱,顧情會讓他來承受肖凱的結(jié)局。
想必這一點(diǎn)唐禮民也明白,他不敢不從命,也不敢主動詢問唐甜甜的下落。
臉上依舊掛著順服的笑意,唐禮民此刻卑微的像個孫子,“顧小姐稍安勿躁,他馬上就過來,你先吃點(diǎn)東西?”
“不必,我吃過了。”顧情漠然擺手。
唐禮民也沒有動筷的意思,見顧情一口回絕自己,又用諂媚地語氣問:“那顧小姐喝點(diǎn)茶水?”
這次他不等顧情開口,起身端著茶壺主動斟茶倒水。
顧情睥睨著坐在餐桌對面的中年男人,只覺此人就像一只氣數(shù)將盡的老狗。
端起茶杯淺啜一口,就在茶水緩緩流進(jìn)口腔的瞬間,她的細(xì)眉微微蹙起。
茶有問題……
身為一名醫(yī)者,顧情對入口之物有著異常的敏感。
隱隱揣測到唐禮民的意圖,她不動聲色,當(dāng)前還不是揭穿他的時候。
“嗯,這茶不錯?!?p> 顧情微微一笑,神色意味深長。
唐禮民兩眼彎成月牙,隨聲附和道:“是啊,為招待顧小姐,我特地點(diǎn)了這里最頂級的茶?!?p> “這樣啊,唐總有心了……”
顧情聲音慵懶隨性,捧著茶杯抿了一小口。
時間緩緩流逝,在她來到包廂的十幾分鐘內(nèi),唐禮民始終是僵坐在椅子上,沒吃過任何東西,也沒碰過面前的茶杯。
片刻,顧情突然抬眸,望向若有所思的唐禮民。
“八點(diǎn)半了,人呢?”
唐禮民眸光一閃,賠笑著回應(yīng):“可能早晨路上堵車,顧小姐再等等好嗎?”
“行,再等十分鐘?!?p> 顧情表現(xiàn)得寬宏大量,正準(zhǔn)備端起茶杯,手忽然縮了回去。
對面的唐禮民看到她眸色飄忽,面容黯淡,故作關(guān)切地問:“顧小姐,你沒事吧?”
“我……”
顧情手扶著額頭,話沒說完便癱軟下去。
瞥見顧情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唐禮民眼神陰狠,猙獰地干笑一聲:“哼!跟我斗?”
他轉(zhuǎn)頭看向保鏢,命令手下去試探顧情的情況。
保鏢來到顧情身邊,拍拍她的肩膀,又把手指放在鼻孔前試探。
“唐總,她的呼吸很微弱,應(yīng)該是暈過去了?!?p> 在顧情來包廂之前,唐禮民提前在茶里下了藥。
他知道顧情不會輕易放過唐甜甜,唯有出此下策,先將其撂倒,再大刑伺候逼她交出寶貝女兒。
惡狠狠地瞪著顧情,唐禮民咬牙切齒:“臭丫頭,你當(dāng)自己是誰?真以為我怕了你?”
“敢威脅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就算我們唐家在江城排不上第一,也沒人敢綁架我的女兒!”
“等我把甜甜接回家,我就扒了你的皮!”
唐禮民瞇了瞇眼睛,對顧情可謂恨之入骨。
“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一聲令下,兩名保鏢拿出拇指粗的繩索,準(zhǔn)備把顧情五花大綁,運(yùn)送到郊外再進(jìn)行嚴(yán)刑拷問。
就在他們把趴在桌上的顧情扶起來,本以為此計水到渠成,卻驚然撞上她凌厲森寒的目光。
“啊?。。 ?p> 保鏢面色鐵青,發(fā)出驚恐的叫聲。
“唐……唐總,她在裝昏!”
另一名保鏢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向后挪動身體。
發(fā)覺自己反過來上了顧情的當(dāng),唐禮民也是又驚又惱,但相比剛才竟然出奇的鎮(zhèn)定。
“你挺狡猾的啊,在我面前裝蒜?”
唐禮民撇了撇嘴,心知既然計劃失敗,接下來唯有隨機(jī)應(yīng)變。
而顧情只字不發(fā),只是用冷峻的眸光凝視他。
包廂陷入死寂,唐禮民離開餐桌,語氣疑惑地問:“為什么你沒中毒?茶里下的藥可是我從國外托人捎回來的?!?p> 顧情冷哼一聲,眼神就像在看傻子,“國外又怎樣?別忘了我是大夫!”
早在喝下第一口茶,當(dāng)她覺察到茶里有種怪味,便不動聲色地在餐桌下封住經(jīng)脈。
雖然毒茶還留在體內(nèi),但只要保證毒素不進(jìn)入血液循環(huán),她就可以保證幾個時辰內(nèi)不會毒發(fā)。
等回診所之后,用針灸進(jìn)行排毒即可安然無恙。
唐禮民聽聞這話,意識到顧情的醫(yī)術(shù)確實不容小覷,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行,算我低估你了!”
“但是,你想挾持我女兒,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得逞!”
話落,唐禮民踱步到包廂正中央,朝著貼墻而立的保鏢勾勾手指。
其中一人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劍。姿態(tài)恭敬地遞了上去。
唐禮民接過短劍,先是耍了一招仙人指路,而后用短劍指著顧情。
“既然你不識抬舉,那我只能被逼出手了!”
瞥著唐禮民擺出的招式,顧情有點(diǎn)驚奇,才發(fā)覺此人深藏不露。
“原來你還是個練家子?”
“呵!你不用那么驚訝!”
唐禮民傲慢一笑,雖說顧情身手不凡,但他除了繼承家族衣缽,在江城是小有名氣的企業(yè)家,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身份。
二十多年前,年紀(jì)尚輕的唐禮民不喜從商,四處游山玩水。
一次偶然機(jī)遇,他拜在隱世九圣之一白云劍宗的門下,自此成為他的門徒。
不過按照門規(guī),若是重返都市,必須隱去白云劍宗弟子的身份,且不可在外顯山露水。
唐禮民本想在退休之前一直隱藏,但為了救唐甜甜,此刻只能放手一搏。
顧情收起臉上的詫異,冷然一笑戲謔:“這么說你是個武學(xué)高手?剛才你想扮豬吃老虎?”
“知道就好!”
唐禮民自信盎然,得意地吹噓一波:“我們白云劍宗傳承千年,最早可追溯到戰(zhàn)國時代!”
“而你的三腳貓功夫,在我面前連花拳繡腿都算不上!”
隨即他身體向右傾斜,左足后攏下壓,又?jǐn)[出一招伏虎式。
唐禮民手持短劍,在出招之前對顧情施壓:“如果你想給自己留條命,就立即放了我女兒,否則……”
“不用否則了!”
顧情悍然打斷他,決絕果斷道:“你還是祈禱我會不會留下你的狗命吧!”
一句話掀起風(fēng)浪,唐禮民聽出沒得商量,瞬間怒氣直沖頭頂。
“不知死活的臭丫頭,今天我讓你長長見識!”
隨著他一聲怒吼,劍氣在空氣中急劇擴(kuò)散,兩尺長的短劍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劈砍過來。
“哐啷!”
劍刃劈來的瞬間,顧情眉目一緊,駕輕就熟地側(cè)身閃避,唐禮民用盡全力,短劍生生劈進(jìn)餐桌邊沿。
第一招失之交臂,唐禮民心有不甘。
他正準(zhǔn)備把短劍拔出來,只聽身后傳來顧情的冷笑。
“拔不出來了?”
話音落下,唐禮民眼神掠過一絲惱怒,本想以蠻力對抗,卻感到一股力量沖向臀部。
“讓我來幫你!”
顧情抬腿就是一腳,這股力道生猛強(qiáng)勁,頓時唐禮民撲倒在桌面上,身邊深陷進(jìn)去的短劍彈飛而起。
下一秒,短劍與地面撞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唐禮民喘著粗氣爬起來,隨手丟掉粘在胸口的蝦餃。
“你敢踹我?”
唐禮民惱羞成怒地拾起短劍,迅速擺好招式。
他不相信在白云劍宗門下苦修四年,會輸給一個和唐甜甜年紀(jì)相仿的小姑娘。
顧情眼若彎月,繼續(xù)激怒他,“踹你又如何?今天我還要端了唐家!”
“好大的口氣!”
怒氣一路暴漲,唐禮民深吸一口氣,將丹田深處的內(nèi)力凝聚在胸口。
忽然,又一股劍氣迸發(fā)而出,比剛才更具殺傷力,唐禮民的臉霎時漲成豬肝色。
“蟒蛇吐信!”
“猛虎吞羊!”
“橫江飛渡!”
“斬妖除魔!”
……
戰(zhàn)斗力爆發(fā)后,唐禮民嘴里念念有詞,他使出生平所學(xué),對顧情施展出一氣呵成的劍法。
面對這招招致命的攻勢,顧情就像在看耍猴,不過是唐禮民自己耍自己。
她依舊躲閃自如,防守的姿態(tài)如同即興起舞,每招每式都以擦身而過落空。
一連串招數(shù)下來,年近五十的唐禮民累得直喘,在腎上腺激素的催化下,怒瞪著顧情一鼓作氣發(fā)出咆哮。
“劈山碎石?。。 ?p> 這是整套劍法的終極一招,狂亂的劍氣令短劍發(fā)出嗡嗡低鳴。
聲勢浩蕩之下,唐禮民非但沒傷到顧情分毫,在放完大招的下一刻,直接被顧情一腳踹中胸口飛出幾米遠(yuǎn)。
“嘩啦”一聲,墻皮剝落,如同雪片洋洋灑灑落在他的頭上。
再看唐禮民,他筆挺地貼坐在墻角,身后雪白的墻壁環(huán)繞身體凹陷開裂,密密麻麻布滿裂痕。
所謂的白云劍法,在顧情面前無異于班門弄斧。
“咳咳……”
眼看著師傅臨死前親傳的短劍斷成幾截,唐禮民老淚縱橫,想用手重新拼起來,胸部卻傳來一陣劇痛。
劇烈的干咳一聲接一聲,唐禮民話都說不出來,直到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shù)暮翢o還手之力。
這時顧情走到他面前,拾起兩片破碎的短劍。
隨即手起劍落,她將短劍碎片刺入唐禮民的手腕,果斷廢了他的手筋。
“呃!”
唐禮民眼球突起,喉嚨發(fā)出慘絕人寰的哀鳴。
“唐甜甜多次惹是生非,你作為她老子睜一只眼閉只眼,這算不算助紂為虐?”
顧情低沉地質(zhì)問他,沒聽到回聲又拾起另外兩片短劍。
“你作為唐家家主,今早設(shè)下鴻門宴置我于死地,我自衛(wèi)反擊有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