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當?shù)谝粓龇e雪覆蓋大地的時候,青山村人開始了貓冬。
白樂靈正在做第二批繡品,除了之前的手帕和荷包她會做一些外,這次她有另做了些面巾。
那日在街上,她看白茉臉上便帶著面巾,既美觀又能擋寒,好的面巾,能給美人給舔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雖然大越并未規(guī)定,但許多未出閣的女子上街的時候都會佩戴這樣的面巾,夏天用薄紗做面,看起來自然輕盈柔美,但冬天,用的布就呆重了許多,雖然有了保暖功能,美感卻降了許多。
白樂靈就在思索著如何將兩者合二為一。
“三嫂,你看看我這針腳對嗎?”墨杏自己在刺繡方面有一些天賦,她自己學的又用心,白樂靈見她這樣好學,教的自然用心了一些,這些日子,墨杏的刺繡水平在飛速進步。
白樂靈停下思考,側過頭瞧了瞧:“不錯,是這樣?!?p> 墨杏雀躍一聲,自從她開始學刺繡后,整個人活泛了許多,聽到白樂靈的回答,忍不住雙眼發(fā)亮。
墨杏這完全是看超級偶像的炙熱眼神,有時候還挺讓白樂靈吃不消的,“好了,小妹,你再自己練幾天,這種針法應該就能掌握了?!?p> 墨杏忙點頭:“好的,三嫂?!?p> 張?zhí)乙姞睿裁愡^來問,她的進度和秦芳完全無法比,到現(xiàn)在,墨杏已經(jīng)掌握來了十幾種針法,而張?zhí)覅s在繡基礎的第四種針法時,都還會時不時的扎手。
但她卻很有韌性,指尖舊傷舔新傷,她卻從未想過放棄。
李蘭芳坐在一邊和三個小的一起啃地瓜干,地瓜干趁著夏天上曬好,秋天上霜,上了霜的地瓜干啃著軟硬適中,還帶著一股甜糯,既可以平時就這么嚼著吃,也可以蒸在飯里面。
但墨家的田地不多,地瓜種的自然也就不多,墨母曬地瓜干主要是為了給三個小的平時當零嘴。
李蘭芳那手里的地瓜干還是從她親閨女手里摳出來的,她見張?zhí)揖局罹_羅問個不停,直接道:“我說大嫂,你沒聽靈兒說,這刺繡需要那啥,悟性,對,像小妹就是有悟性的人,你和我,沒轍!趁早歇了算了,免得你自己遭罪?!睆?zhí)已凵褚话担骸拔抑牢沂直浚龑W總會學會的?!?p> 李蘭芳也就不再說話了,她自個兒吃不了這個苦,別人能吃她也不能說啥,她看不慣的是,明明張?zhí)抑廊苊眠@些日子在做第二批繡品,她還整日纏著問個不停,都耽誤三弟妹做正事了!墨母老說她沒眼力見,她看張?zhí)也攀亲顩]眼力見的那個。
墨子笙在一邊也看的分明,每當白樂靈構思的時候,張?zhí)铱偸菚驍?,她太著急自己學習的進度,下意識忽略了別人。
墨子笙將書輕輕合上:“靈兒,很難畫嗎?”白樂靈幾次下筆都被張?zhí)掖驍嗔恕?p> 白樂靈嗯一聲。
墨子笙不動聲色的看一眼張?zhí)?,然后坐到白樂靈旁邊,隔開了張?zhí)?,“你說我來畫?!爆摪椎氖趾湍诘奶挤旁谝黄?,竟然顯得驚人的美。墨子笙話剛一說完,就從白樂靈手里接過了炭筆。
只是在接的時候,墨子笙的手指從白樂靈手心刮過。
白樂靈心中一跳。
墨子笙眼簾飛快顫動了兩下,面上卻一臉平靜的問白樂靈:“怎么了?”
“沒,沒什么?!蹦芋系纳眢w不太好,格外畏寒,穿的再多,他的體溫還是要比別人低,白樂靈分明感覺到墨子笙的手指在她手心好像特意停留了一會兒,但看墨子笙的樣子,似乎又是她自己多想了。
白樂靈,恨不得揪著墨子笙的領子問:你他娘的是啥意思啊,知不知道老是這么無意識的撩人會死人的??!
事實卻是,她雖然老黃瓜刷綠漆,在情愛一途上卻是小白一個。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和墨子笙在一起一輩子,兩情相悅自然最好。所以她生怕自己彪悍的樣子將鮮嫩嫩的小丈夫嚇著了,從此絕了喜歡上她的念頭咋辦!
見白樂靈沒有察覺,墨子笙有些失望,他一直都是心里山呼海嘯,臉上卻風和日麗的人,他的失望白樂靈自然也看不出。
兩人各懷心思,圍繞在他們之間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古怪。
張?zhí)冶辉艘会樅?,還想再問,見著倆人這樣,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你想畫什么?”墨子笙不動聲色拉近兩人的距離,柔聲問道。
“啊,哦...”白樂靈回過神,將自己的構思和墨子笙說了。
待畫完后,墨子笙微微一笑,贊許道:“很美?!?p> 白樂靈將心里那點小心思拋開,得意的看了墨子笙一眼:“是吧。”
她不知道,她這副樣子讓秦伀心里的那匹野馬又不安分了起來....
白樂靈將第二批繡品做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冬月。路上那么厚的雪,她自己獨自一人去交繡品,家里人都不放心,更別說墨子笙了。
墨子笙在白樂靈面前站定:“我陪你去?!?p> “不行!”
“不行!”
同時否決的聲音分別出自墨母和白樂靈。
白樂靈挎著籃子,穿的厚厚的:“相公,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體有多好?!?p> 墨子笙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什么話,他知道這樣的天氣,自己若執(zhí)意跟去,只會給白樂靈舔麻煩。而且他的身體禁不住在積雪中這樣行走,如果因此他身體更弱了,甚至連命都沒了,那白樂靈會怎么樣?只要一想到白樂靈身邊以后會有別人,他只怕就算變成了惡鬼,也要生生從地獄里爬出來。
墨子笙套在袖籠里的手微微收緊,下巴繃緊,看向墨子健。
墨子健還是第一次見墨子笙沒有笑意的樣子,他感覺后背發(fā)涼:“咋...咋了?”
“二哥,路上麻煩照顧一下靈兒?!?p> “你放心,放心。”照顧就照顧嘛,用得著這樣看著他嗎,墨子健總覺得秦伀那雙平靜的眼睛里含著一絲警告。有媳婦兒了不起啊,他也有媳婦兒咧,他還那么疼媳婦兒,也沒見像墨子笙這樣啊。嘖,毛頭小子,新婚燕爾啊,墨子健在心里理解道,都是從那時候過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