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月心懷仇恨,但也懂得有所為有所不為,她并非喪心病狂之輩。
“唉,”云滄海嘆了口氣,道:“我本以為,你身上有了和太子殿下的婚約,以后長房就會有所顧忌。但他們私底下有了往來,事情就復(fù)雜了?!?p> 當(dāng)今太后與皇上并非真正的親生母子,近些年來,因為某些不可明說的原因,兩人關(guān)系越來越淡薄。
對于某些人而言,這個口諭只是一句話罷了,輕飄飄毫無分量。
“太子的母族不強,其他皇子虎視眈眈,慕容清為了尋求支持,與云家合作乃是明舉?!痹茰婧S行┻駠u,云家三房,長房最強,終究是他無能才讓孫女受了委屈。
“老爺,郡主,他們應(yīng)該很早就有瓜葛了,”一旁一直默默的云忠突然出聲。
“哦,忠叔這話怎講?”云錦月問道。
云忠是云家家奴,伺候云滄海幾十年,云錦月的父母都非常尊敬他。
云忠不緊不慢道:“長房的大小姐云錦繡是七公主的伴讀,自幼在宮中長大。而七公主又是太子的親妹妹,二人常常碰面,一來二去,大小姐對太子很是欽慕?!?p> 這些,在云府不算什么秘密。
“不過,太子態(tài)度模棱兩可,一直未明確表態(tài)。而長房似乎一直在觀望,不愿涉足皇族爭奪,當(dāng)然,那是以前,以后就不一定了?!弊詈笠痪?,是云忠的猜測。
“這么說,很有可能是我讓長房下定決心,跟太子結(jié)盟了?”云錦月秀眉微微一皺,心里卻沒多大感覺。
無論是她還是原主,都與慕容清不熟,他做什么選擇,對她來說都沒區(qū)別。
對她而言,慕容清的身份只有兩種,陌生人或是敵人。
祖孫二人正聊天,青萱忽然進來:“見過太爺?!?p> 行完了禮,她臉上帶著幾分激動:“郡主,藥王閣的趙大師上門拜訪,說有事相求?!?p> 云錦月凝眸,趙大師好歹是四品煉丹師,又是藥王閣的人,有什么能求到自己。
她心中疑惑,起身看向云滄海:“爺爺,有客人來訪,我先回去了?!?p> “好好好,你去吧,有拿不準(zhǔn)的,就來問,”云滄海擺了擺手,笑呵呵道。
……
彩月閣。
趙大師坐在正堂,喝了一盞茶,想著那個厲害的小丫頭,不由咧嘴一笑,思索著如何開口讓她幫忙。
“不知趙大師您來,怠慢了,”云錦月一襲水青色長裙,如一陣風(fēng)般踏入堂內(nèi)。
“哪里哪里,”趙大師見了她,眼睛笑得瞇到了一塊兒,察覺到她氣息比之上次還要沉穩(wěn),驚嘆道:“你這小丫頭,這才多久,實力又進了一步?!?p> 這氣息,比之自己還要強一些。
莫非,已經(jīng)是君階了。
想到這里,他對于那件事心里又有了幾分底,不過并未直接開口,而是道:“借小丫頭你的光,宗門得了那三個丹方,對我和楊文君、馮谷三人很是贊賞。這不,老夫得了獎勵,就上門來謝了?!?p> 他從衣袖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盒,放在桌上,笑道:“這是一株四階靈草,清云草,應(yīng)該對你有用?!?p> 清云草!
云錦月鳳眸一亮,唇角揚起一抹笑意:“如此,多謝趙大師了?!?p> 四階清云草,一般用來煉制清心丹,用來穩(wěn)定心境。但與其同時,它還有另外一個用處,就是用作輔助藥草,與天元草一起煉制天清丹。
有了天清丹,短時間內(nèi)能增強修士的修煉速度,還沒有任何后遺癥。
正愁他們修煉到了天階,速度減慢,如今有了清云草,就意味著會有一批天清丹,用在突破了天階的人身上,剛好。
“用得上就好,”送禮送到人家心坎上,趙大師自己也舒坦,這次他不再寒暄,直言:“老夫上門,其實還有一層目的。”
“您但講無妨?!痹棋\月收下清云草,點頭道。
“老夫有位恩人,患了怪癥,我們?nèi)瞬楸楣偶?,也找不出來病因,更沒法對癥下藥,想起丫頭你不僅煉丹術(shù)高,還對藥理十分精通,所以想請你出手,”趙大師臉上有幾分凝重,認(rèn)真道:“無論你能不能治,老夫都會重禮酬謝?!?p> 兩年前,他的獨子差點被人謀害,關(guān)鍵時刻要不是那位出手,他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之后為了答謝,他沒有將獨子送進宗門,而是讓他服侍恩人。
后來才知道,那位雖然實力高強,在蘭鳳國身份高高在上,卻得了一種怪病,無法根治。
三天前,突然病發(fā),趙大師再三診治,束手無策。
藥王閣在她艱難之時,幫了自己一把,云錦月對趙大師的請求,自然不會拒絕:“我可以去看看,不過您說的那位恩人的病我能不能治,暫時無法保證?!?p> “事不宜遲,丫頭你現(xiàn)在就跟我走一趟吧,”趙大師一聽,急忙道。
“您老真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云錦月沒看出來,這趙大師還是個急性子,想著他之前毫不掩飾的暴脾氣,不禁莞爾。
“青萱,你跟我走一趟吧?!?p> 三人從東門出了府。
盡管要回了彩月閣,但東園大部分院落還是被長房霸占,云錦月沒有強行要回,而是準(zhǔn)備找準(zhǔn)時機,讓他們自己乖乖搬出去。
趙大師來訪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云天風(fēng)的耳中。
他躺在床上,眼中閃過陰郁:“這孽種,果然是勾搭上藥王閣了?!?p> 云家天才變廢材的好戲持續(xù)了一年,半個月前變成了“云家九小姐失去修為,苦修煉丹術(shù)一年,終于突破天階,還成了四品煉丹師”。這個流言很快就傳到云家。
云天風(fēng)根本不信她會什么煉丹術(shù),三房那個叔父自己都只是個二品,怎么可能調(diào)教地出來一個四品煉丹師。
在他看來,肯定是那丫頭通過禁地的那位,勾搭上了藥王閣,讓那幫無恥的家伙作假,造勢。
如今趙大師上門,正印證了他的想法。
“去,派人跟上,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來!”云天風(fēng)拳頭砸在床邊,咬牙切齒道,而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得十分丑陋猙獰。
而這傷,顯然不是在萬獸森林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