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云錦月甚少見過青萱這么慌亂的樣子,微微挑眉。
“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青萱憤憤道,“今天一大清早,那個女人就抱著孩子來了云家,說是自己懷里的孩子是您父親的骨肉,您唯一的弟弟,老太爺已經(jīng)過去了,郡主您也趕緊看看吧!”
女人,孩子……云錦月鳳眸逐漸幽深,想起黃靈火,一切似乎都那么巧合,卻都有了不可思議的解釋。
“好,”她輕輕頷首,飄然出了彩月閣。
云家南園,正柏堂。
這里是云家三房嫡系議事的地方,也是族中大事決議之地。
主座上,云滄瀾面色無波,聽著跪在底下的那個臟兮兮的女人哭訴,說她是如何懷上云天闕的孩子,又是如何歷盡艱辛帶著其骨肉回到蘭鳳國的。
他雖臉上沒什么變化,心里卻多了幾分謀算。
三房的那個丫頭,太扎眼了!
他從前親自出了一次手,廢了她的修為,結(jié)果她還能搭上“貴人”,進(jìn)而重新修煉。剛有了幾分本事,就在偌大的云家再次如跳梁小丑一般蹦跶,擾他的清凈。
真跟她的父親一樣該死。
可他不能再出手了,眼下,他不清楚禁地那位是不是在關(guān)注那個丫頭,更不能貿(mào)然試探。
就在不久前,他聽著二兒子說在萬獸森林見到了圖上的魂獸,發(fā)現(xiàn)了天元草的位置。
本打算用天元草換天元丹,強(qiáng)行突破宗階,只要達(dá)到宗階,無論是收拾二房三房,或是禁地的那位,都不在話下。
卻沒想到,那個不爭氣的廢物長子,竟連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
“三爺生前曾說過,只要回了蘭城,他就娶我進(jìn)門的,可憐……那些天殺的畜生殺了三爺,我的孩子也沒了父親,”底下的女子嚶嚶哭泣,她懷中的孩子也哇哇啼哭。
“你說你懷中抱著的,是老夫的孫兒?”云滄海聽了半天,雖然懷疑真假,但畢竟剛喪了兒子兒媳,加上三房本來就子嗣單薄,獨(dú)子這些年來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
若這真是云家血脈,那他必須得好好顧看著!
“奴家不敢欺瞞,”女子抹了抹眼淚,說道:“我是公主身邊的侍女,只要一查,就知真假。”
“云忠,”云滄海對府上的人記得不清,更別說兒媳身邊侍女了。
云忠看了幾眼,不帶任何情緒地回答道:“確實(shí)是蕓公主的侍女,巧云?!?p>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云滄海臉色紅潤,撫掌大笑:“我也有孫子了!”
兒子天闕疼愛他媳婦,不愿意納妾,別的女人一個都不碰。偏生兒媳自生了月兒后,身子骨就不大好,再沒孕育。
這些年看著長房和二房子孫滿堂,他嘴上從來不說,心中卻羨慕不已。
云滄瀾的眸光微微動了一下,嘴角慢慢勾起細(xì)微的弧度,很快又恢復(fù)如常,提醒道:“三弟,不管這女子所言是真是假,事關(guān)云家嫡系血脈,都要驗(yàn)證一下方能放心?!?p> 無論真假,這個女人都可用。
三房的那個丫頭長房暫時動不得,可若是旁人也看不慣她,要弄死她,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正想著,門外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大祖父說得不錯,事關(guān)父親的骨肉,必須仔細(xì)勘驗(yàn)!”
話音落,云錦月已如一陣清風(fēng)般踏入堂內(nèi)。
“祖父,”她先是喚了一聲云滄海,而后目光集中在腳邊的女人身上。
竟然是母親的貼身侍女,巧云!
她有些驚訝,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
在烽火戰(zhàn)場那種地方,她的父親如果真能碰到其他女人,那就只有母親的侍女了。
但即便是知道了黃靈火換浣花草一事,她依舊不太相信,記憶中她的父親對母親一往情深,從來都舍不得讓她受絲毫的委屈。即便母親曾因葵水而將丫鬟送去伺候,也被他拒絕。
怎么可能上了烽火戰(zhàn)場,就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