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最具商業(yè)價值的素人

　　天涯島，丘比特別墅。

　　江陽從環(huán)島旅游班車下來，時間將近晚上八點(diǎn)，夜幕低垂，像展開的藍(lán)絲絨布，天空有十幾盞孔明燈。

　　他第一眼就看見了陶書旻，她正在秋千旁抬頭看著橙黃如火的孔明燈，耳朵里塞著藍(lán)牙耳機(jī)。

　　這畫面隨手一拍，就是精致唯美的海報。

　　“書旻，我回來了，”江陽走過去，席地而坐，嗅到了陽光青草氣息。

　　陶書旻摘下耳機(jī)，笑道：“回來啦，京都好玩嗎？”

　　“還不錯，”江陽兩手撐地，仰頭看天：“你這三天都干嘛了？”

　　陶書旻仔細(xì)打量著江陽，從眉眼到手腳：“我爸從歐洲趕來，我陪著他在島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飛機(jī)坐了很久？”

　　“嗯，四個多小時，在桐州轉(zhuǎn)機(jī)，”江陽下巴指了一下別墅：“大家都在？”

　　陶書旻分享自己獲得的信息：“梁若詩凌晨的飛機(jī)，沈天宜還在西雅圖?！?p>　　“沈天宜不回來了？”江陽問道。

　　“我沒細(xì)問，她說是和小貝副導(dǎo)演商量著什么落幕劇本，”陶書旻說道。

　　“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鬼？”江陽背后一冷，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這時，夜空中突然傳來異響，砰地一聲，絢麗的煙花綻放。

　　陶書旻解釋道：“最近在搞文化展，有很多活動。放孔明燈就是一項?！?p>　　“所以你就跑出來看？”江陽笑著問道。

　　“對啊，”陶書旻爽朗一笑：“他們說這是小孩子喜歡的，看了一會就沒興趣了。”

　　砰——砰——煙花一個接著一個，點(diǎn)亮了夜空。

　　江陽涌出唱歌的沖動：“我在京都學(xué)了一首歌?！?p>　　“你還進(jìn)京學(xué)藝？”陶書旻笑了笑，見星空下草坪上的江陽眼睛比星辰更亮，問道：“你要現(xiàn)在唱嗎？”

　　“是你主動要求的，”江陽清了清嗓子，掏出手機(jī)翻看歌詞：【不敢回看】

　　【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

　　【……】

　　陶書旻全程望著江陽，身體微微搖擺，她聽過這首歌，陳粒的《小半》。

　　原唱抒發(fā)的是女生獨(dú)有的細(xì)膩的情感，江陽卻用他磁性十足的重低音唱出了憨厚的直男感。

　　“怎么樣？”江陽唱到最后的高潮，唱不出陳粒的層次性的遞進(jìn)，變成了純粹的念叨。

　　再配上他眼睛死死盯著手機(jī)，有一種可愛的笨拙感。

　　陶書旻給出了中肯的評價：“誠意滿滿。”

　　“說說我的唱功，”江陽笑道。

　　陶書旻斜眼警示：“不要得寸進(jìn)尺。你的唱功就像是我的演技?！?p>　　江陽哈哈大笑。

　　笑過后，陶書旻問道：“你為什么唱這首歌？”

　　江陽不假思索地說道：“沒有為什么。那天我在酒吧玩兒，DJ中場休息，有一個民謠歌手帶氣氛，全程在唱這首歌。我就想著你要是在旁邊一起聽聽多好。”

　　為什么會想起我？

　　陶書旻糾結(jié)片刻，最終壓下了這個疑問。

　　“而且，”江陽繼續(xù)說道：“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你不也吹了一首薩克斯《回家》?！?p>　　陶書旻咬牙：“那你還恩將仇報?！?p>　　“哈哈哈，我的唱功有這么差？”江陽坦然一笑。

　　“沒有唱功，全是感情，全是誠意，”陶書旻點(diǎn)評道：“但是我很感動。”

　　江陽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我給你一個人帶了禮物，別聲張，悄咪咪的?！?p>　　陶書旻被他特務(wù)般的警惕逗笑：，欣然答允：“好啊?！?p>　　江陽拿出一個書本模樣的物事，遞了出去：“我在京都的老胡同閑逛，碰到一個很有氣質(zhì)的小姐姐，在賣紙燈，現(xiàn)做現(xiàn)賣，可以當(dāng)場定制?！?p>　　“不是書嗎？”陶書旻研究了一會，才弄明白其中玄機(jī)。

　　原來“書”需要上下拉開，書封是上下頂?shù)祝_后就是精美的紙雕。

　　當(dāng)看清紙雕的繪圖，陶書旻感覺自己的心臟遭受了致命一擊。

　　“《怦然心動》里的梧桐樹？”

　　當(dāng)時兩個人在海底世界的光影放映廳看過的電影，記錄下世間最美好的兩小無猜的愛情。

　　陶書旻把紙雕燈翻來覆去地把玩，笑得合不攏嘴，她的心情很少會劇烈起伏，這時候不禁暗自感慨江陽很會影響自己的情緒。

　　紙雕燈的主體：梧桐樹的粗干的枝椏上，坐著小男孩和小女孩。

　　江陽指著底板的凹槽：“這里放香燭，從后面看，就是他們眺望夕陽落下的畫面。”

　　“不會燒著了紙雕？”陶書旻問道。

　　“啊，那放什么？”江陽其實(shí)也不太懂，剛才說的話屬于瞎指揮。

　　“應(yīng)該是放氛圍燈吧，”陶書旻猜測道。

　　“那是啥？”江陽沒聽過這玩意兒，他打開淘寶，準(zhǔn)備搜索。

　　陶書旻阻止了他：“你別搜。等我挑一個回你禮物。”

　　“快收起來，”江陽連忙提醒，手不斷揮舞，急道：“方總出來了?！?p>　　見狀，陶書旻笑個不停，順便把紙雕燈收起來了。

　　這時候，方小鵬已經(jīng)走到了花園小徑。

　　“方總，我想死你了，”江陽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碎草。

　　方小鵬抬眼一看，笑道：“不愧是進(jìn)京的人，嘴皮子六了?！?p>　　“桐州好玩嗎？”江陽寒暄道。

　　方小鵬：“什么都好，差一點(diǎn)就完美了?！?p>　　“差什么？”江陽有點(diǎn)好奇，他從天涯島轉(zhuǎn)機(jī)到桐州再到京都，對桐州印象很好。

　　“就差小鵬汽車養(yǎng)護(hù)連鎖店了?！狈叫※i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

　　江陽哈哈大笑：“那就祝方總早日征服桐州。”

　　“對了，你怎么出來了？”

　　“那個，嗨，你們先聊，我去打個電話，”方小鵬突然不想聊了。

　　陶書旻笑著揮了揮手。

　　“他怎么了？”江陽問道。

　　“不知道啊，”陶書旻也是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不管了，咱們進(jìn)去吧。”

　　推開門，諸人齊聚在一樓大廳，歡聲笑語，聊得熱火朝天。

　　“你們在笑什么？”江陽問道。

　　殷雨晃了晃手機(jī)，說道：“你們兩個快看手機(jī)，我把B站鏈接發(fā)到群里了?！?p>　　“小江江，你沒猜到吧？《戀愛實(shí)錄3》分區(qū)里，B站最火的視頻不是你和陶書旻兩個顏值擔(dān)當(dāng)，而是咱們迷人的方總，”殷雨忍不住透露。

　　“那必須，人人都愛搞笑總裁，”江陽點(diǎn)進(jìn)群里，看到她分享的標(biāo)題是《酒醉的方總》。

　　視頻開始，熟悉的貝斯旋律登場。

　　“BGM是動力火車的《酒醉的探戈》！”江陽一下子認(rèn)出來了。

　　他記得這首歌是因為初中時候，每當(dāng)學(xué)校大掃除時，大喇叭經(jīng)常放這首歌，于是逗比的男同學(xué)們就拿著掃帚，扭著蛇皮舞姿，擺著各種搞笑的pose，逗女孩開心。

　　畫面開始是第一期時的露臺盛宴，大家觥籌交錯，喜笑顏開，相談甚歡，只有方小鵬在悶著喝酒。

　　然后是每一期的cut剪輯，梁若詩和周星熙相約晨跑，一起在煎蛋，這時，方總的身影從畫面的詭異角落飄過，手里舉著紅酒杯。

　　六人聚在一起看電視，其余五人盯著屏幕，只有方小鵬深情地望著酒杯。

　　別墅外的沙灘上，五人從聊天到全部睡著了，方小鵬一個人獨(dú)自清醒，拿著香檳一杯接著一杯。

　　總之，別人在丘比特別墅干了許多種事情，而方小鵬似乎專門做一件事：那就是喝酒。

　　類似的畫面不勝枚舉。

　　有一個高贊的彈幕飄過：我統(tǒng)計了，方總到目前喝了27w的紅酒。

　　短短的MV視頻里，甚至有許多正片里沒出現(xiàn)的鏡頭。

　　到了最后，鏡頭切換越來越快，方小鵬喝酒的畫面一張又一張撲面而來，壓迫感十足，各種鬼畜操作齊上。

　　中間夾雜著方小鵬的出圈名言：“聽—聽聽-聽-說-說你們?nèi)ψ雍軄y啊?！?p>　　江陽笑得肚子疼：“方總奪冠是實(shí)至名歸。難怪我剛才問他出來干嘛，他支支吾吾說不清楚?！?p>　　陶書旻問出了江陽方才的疑問：“怎么很多畫面我都沒在節(jié)目看到？”

　　“對，我剛也想問來著，”江陽附和道。

　　“天吶，你們兩個從山頂洞搬出來？”殷雨不可思議，瞪圓了眼睛：“你不知道節(jié)目組提供私密加長版？”

　　“私密加長版？”陶書旻十分困惑。

　　“就是給粉絲追星用的，每一期，每個嘉賓都有三個小時的付費(fèi)加長版，”殷雨拿出手機(jī)，翻到了《戀愛實(shí)錄3》的專區(qū)，在頁面里點(diǎn)來點(diǎn)去，找到了一個入口。

　　“哦，”陶書旻瞅了一會付費(fèi)版的試看視頻：“我終于明白房間里那些攝像頭在干嘛了?！?p>　　“賣多少錢??？”江陽對這個最感興趣。

　　“單個嘉賓是68，”殷雨答道：“別墅里所有嘉賓打包賣的話，會打個七五折?！?p>　　“搶錢是吧，”江陽咂舌。

　　《戀愛實(shí)錄》一共二十四期，一期68，那如果一個嘉賓人氣高，全程常駐，他的粉絲得花1600多才能追完付費(fèi)加長版的視頻。

　　“賣得最少的嘉賓豈不是很尷尬？”柯克的腦回路請奇。

　　“能看見銷量？”周星熙問道。

　　“我記得可以，”殷雨想了下，肯定道：“但是你得買，然后它會彈出一個框，告訴你是第幾個獲得私密視頻的幸運(yùn)兒?！?p>　　“我來看看，”柯克十分好奇，決定看看誰最有商業(yè)價值。

　　他打開自己的手機(jī)，進(jìn)入對應(yīng)的界面，加長版的頁面是按照素人的姓氏排序。

　　眾人都圍了過來。

　　“丘比特別墅，第一屆最具商業(yè)價值評選大會——開始！”柯克搓了搓手，鄭重其事地宣布。

　　他和沈天宜從第五期才來，所以從第五期開始買。

　　第一個是方小鵬，點(diǎn)擊確認(rèn)，付款，然后跳轉(zhuǎn)到購買成功的界面。

　　【邦邦——恭喜你成為第462個獲得方小鵬私密視頻的小天使】。

　　“賣了多少錢？”殷雨急的不行，跺著腳問道。

　　周星熙心算很厲害，答道：“三萬多吧?！?p>　　“會分給方總嗎？”

　　“肯定不會，想桃子吃?！?p>　　接下來是江陽，彈框出來，大廳里的“我艸”和尖叫此起彼伏。

　　柯克：“我覺得不用看到最后了，這個別墅里最有價值的男人已經(jīng)誕生了。很可惜，居然不是在下。?！?p>　　對話框里顯示：【砰砰——恭喜你成為第6671個獲得江陽私密視頻的小可愛】

　　“6671乘以68，快四十五萬了？”殷雨早已打開計算器，當(dāng)這個天文數(shù)字顯示出來，她嘴巴都合不上了。

　　這個收費(fèi)模式已經(jīng)顛覆了她的三觀。

　　“還有沒有天理了，我一年熬夜加班，到處出差，寫報告，做模型，沒有江陽賣視頻來的錢快？”殷雨表情有點(diǎn)小崩潰：“這就是經(jīng)濟(jì)學(xué)里的不可替代性原理嗎？”

　　江陽淚目，忽然覺得自己每一期十二萬的片酬要的少了。

　　有著6671這個數(shù)字珠玉在前，當(dāng)柯克的銷量揭曉，眾人已經(jīng)索然無味了：1029。

　　“不錯嘛，竟然比B站人氣王方總高?！?p>　　“K神也很值錢?！?p>　　“嘿嘿，咱也是自帶粉絲的電競帥哥，”柯克嘻嘻笑道。

　　接下來是梁若詩：934。

　　“哎？若詩人氣這么高？”殷雨很是驚訝。

　　江陽也納悶，因為剪輯的緣故，梁若詩在正片里出場不多，人氣也不高，無論是相關(guān)的討論帖還是她的個人粉絲，都顯得寥寥無幾，也不知道這是啥情況。

　　柯克點(diǎn)進(jìn)去看了評論，呵呵冷笑：“切，都是一群LSP買的?！?p>　　眾人一想到梁若詩的魔鬼身材和常年短褲體桖的裝扮，已然明了。

　　沈天宜的銷量也不錯：834。

　　“評論在說什么？”殷雨急著問道，吃不到瓜她可是渾身癢癢，柯克把手機(jī)遞到她眼前：“都在討論大小姐的化妝品和首飾、衣柜。全都是女生吧？”

　　然后是陶書旻：1914.。

　　“書旻，你的評論區(qū)里是男女最均衡的，果然，大家都愛看美女，”殷雨翻看完評論，總結(jié)了一句。

　　接下來就是撲街的甜蜜夫婦。

　　殷雨：432，周星熙：367。

　　“好慘，”殷雨哭喪著臉：“金融民工這么沒有商業(yè)價值嗎？”

　　“節(jié)目組良心不會痛嗎？”江陽憤憤不平：“好歹分一點(diǎn)錢啊?！?p>　　周星熙：“可能這就是免費(fèi)住在天涯島上億豪宅的租金吧！”

　　這么一說，眾人的心里平衡了。

　　“八倍速看看什么尺度？”周星熙問道。

　　柯克照做，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截取的臥室內(nèi)的片段很少，即使有，也都是大家穿著短褲短袖的畫面。

　　“算是節(jié)目組有點(diǎn)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