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拿著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狗腿邊走邊吃前去上值。
不是他要宰了那條狗,他本意是用來看家護院的,但那畜生竟然咬他,便就只好進肚子了。
到了鎮(zhèn)獄司衙門,兄弟們都到了,小旗王猛便就開始安排任務了。
隨著千戶大人受傷,趙百戶戰(zhàn)死的消息傳出,這兩天金華縣附近頓時多了些齷齪。
府衙那邊忙的不可開交,而很多案子又涉及到一些奇人異士或者妖魔鬼怪,這自然要落到鎮(zhèn)獄司這邊。
這次王猛便領了一個差事,乃是北城區(qū)這兩天丟了五個兒童,捕快們搜遍了全城都沒找到一根毛,懷疑是有妖怪作祟。
王猛大致說了案情后便領著眾人出了鎮(zhèn)獄司往北城區(qū)趕去。
金華縣地處江南,雖然無法與蘇州、杭州、揚州、金陵等地相比但也是十分繁華的,街面上行商的、賣貨的、唱戲的、擺攤的、出游的......三教九流是應有盡有。
但繁華之下必然是隱藏有污垢,對官府辦案確實不怎么友好。
迎面走來一位府衙的捕頭,拱了拱手:“王兄,這次又要麻煩你和諸位兄弟了?!?p> “好說,若當真是妖邪作祟我等義不容辭,孫捕頭可有什么線索了?”
孫捕頭搖了搖頭,眼眶有些發(fā)紅:“方才青柳胡同又有戶人家丟了孩子,是個四歲的女娃,在門口玩耍一會兒后便不見了?!?p> 眾人聽后卻是皺了皺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作惡?
“走,去看看?!?p> 一干捕快和鎮(zhèn)獄衛(wèi)個個持刀,龍行虎步的又面帶煞氣,街面上一些潑皮無賴見了頓時縮了縮脖子,有潑皮沒避開直接挨了一腳怕是三天下不了地。
畢竟許多捕快和鎮(zhèn)獄衛(wèi)都有家室,家中也有孩子,甚至有人的家就在這北城區(qū),對此事沒有不上心的。
青柳胡同中,此刻家家戶戶都閉了門,余景等人迅速在胡同中查找起線索來,只是都毫無所獲。
王猛頓時發(fā)了火:“他娘的,去鎮(zhèn)獄司把那頭畜生牽來?!?p> “是?!?p> 很快,一只體型堪比小牛犢的大黑狗被牽了來。
“小子,請黑爺出手的規(guī)矩你懂吧?”那大黑狗卻口吐人言,眼睛都沒抬一下的說道。
好在無論是鎮(zhèn)獄衛(wèi)還是捕快們都算是見過世面的,沒有太過驚奇。
王猛此刻一張臉都快笑成了菊花:“嘿嘿,黑爺,小的明白,你只管放心,只要找到偷孩子的那妖邪,事后這金華縣的青樓隨你挑。”
大黑狗這才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都給黑爺我出去,你們氣味太濃了?!?p> 眾人紛紛退了出去,那大黑狗則是跑到丟孩子的那戶人家門口細細的嗅了起來。
余景向身旁的張東問道:“這大黑狗什么來歷,我看頭兒對李千戶都沒那么謙卑吧?”
張東卻是什么都沒說,只提醒了一句:“什么來歷我不知道,反正這畜...黑爺,李千戶都把它當爺供著?!?p> “跟我來,汪?!?p> 大黑狗當即奔著胡同外跑去,眾人連忙讓開道路。
王猛:“跟上。”
“是。”
突然,余景感覺腿上一疼。
“臭小子,下次再在黑爺面前吃狗肉,我咬死你。”
說罷,大黑狗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我屮你個死畜生!余景罵罵咧咧的與眾人一起跟了上去。
不多時便來到城外的一家客棧前。
“汪,那股氣息就在客棧這斷了。”大黑狗說道。
忽然,一枚石子忽然打在大黑狗胯下兩坨上。
大黑狗頓時疼得嗷嗷叫:“嗷嗷汪汪汪,是誰?哪個孫子敢打你黑爺?”
齜牙咧嘴的盯著眾人,只是所有人都一頭霧水:“黑爺,沒人打你啊?!?p> “汪,別讓老子逮到他?!?p> 王猛懶得理會,當即讓眾捕快封鎖客棧,一只鳥也不準放出去。
唰唰唰的,十幾駕弓弩架在門口,被這玩意兒射中就算是妖怪也得死。
這番動作立即引得客棧眾人騷亂不已,但明晃晃的弓弩架著沒人敢出來試試,余景等人則進入了客棧之內(nèi)搜查。
“哎喲,諸位大人來了,快請上座?!闭乒竦募泵^來招待。
“掌柜的,最近可有什么帶小孩兒的生人吶?”王猛問道。
掌柜的聞言當即想了想道:“沒有?!?p> 噌!
一把長刀架在掌柜的脖子上:“掌柜的,你可想清楚了,一會兒要是搜出來咱可沒那么好說話了?!?p> 掌柜的一層層冷汗都被嚇出來了,哭喪著臉:“大人,真沒有??!”
“搜!”
一個個如狼似虎的鎮(zhèn)獄衛(wèi)可不懂什么叫溫柔,一腳踹開一間間客房,門軸子都不知被干碎了多少,讓掌柜的在一旁看得心肝兒直抽抽。
“頭兒沒有。”
“沒有。”
“沒有。”
“......”
王猛的面色頓時沉了下去,黑爺絕不會聞錯,那孩子必然在這客棧當中。
但手下們將客棧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連地窖都沒放過,確實沒搜到一個孩子。
“我說,你們鎮(zhèn)獄衛(wèi)這么久都沒搜到,難道還一直封鎖著門口嗎?大家還趕著做事呢?!?p> “是啊,我這貨物都堆著車上,這耽擱下去不知損失多少?!?p> 眾人紛紛怨聲載道。
余景也在客棧中四處轉(zhuǎn)悠,來到后院是一個牲口棚,臭氣熏天的。
“咩,咩——”
幾頭小羊羔見著來人紛紛咧著嘴大叫。
余景煩不勝煩,當即一巴掌搧了過去:“叫什么叫,灑家煩著呢!”
挨了一巴掌,那頭小羊羔頓時不叫了,而其余小羊羔竟然也十分靈性的縮到后面去,驚懼的看著他。
嗯?
余景注意到這一幕頓時心中一動,這些畜生竟然這么有靈性?
當即將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個洞,氣呼呼的走進大堂:“他娘的,后院那些蠢羊崽子是誰的?衣服都給老子咬破了?!?p> 一旁靠著窗子的座位上,正坐著一老一少,皆是皮膚粗糙,面容風霜的莊稼漢子,聞言站了起來:“大人,那是小老兒的,買些小羊羔回去養(yǎng)大了賣錢?!?p> 余景當即兇神惡煞的走上前,一拍桌子:“是你這老東西的?說,怎么辦?”
另一邊,王猛暗中察覺到余景給的信號,當即讓人去將那幾只小羊羔帶出來,而后與其余幾名鎮(zhèn)獄衛(wèi)一起圍了過去。
“大人,實在不好意思,小老兒賠你,賠你。”
余景獅子大張口:“五十兩。”
那老頭兒面皮一抽,而小的那個已經(jīng)是雙目噴火了。
“怎么?不給,那你們今天別想走?!?p> 余景此刻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惡霸,加上那副兇神惡煞的長相直讓二人感覺晦氣,但沒辦法,如今暴露了還是早點離開才行。
當即便從懷中摸出了兩錠大銀各二十兩,又拿出了一些碎銀子,稱了十兩,湊齊五十兩給余景。
“呵呵,兩個買羊的身上竟然還留有這么多現(xiàn)銀?”
兩人頓知不好,剛要暴起,唰唰的幾把寒光閃爍的腰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打斷手腳,帶下去?!?p> 隨即,眾人便離開了客棧,幾頭小羊羔已經(jīng)被牽了出來。
大黑狗正繞著它們嗅了嗅:“是魘術(shù),還好這兩個家伙練得不到家,取盆水來?!?p> 不多時,五只小羊羔喝了水,就地一滾果然是五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