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我愣了下,自己這么粗心大意,剛才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些?不過,爺爺這么一說,我倒是貌似想起來剛才觀察的時候,尸體的手背上有尖細(xì)白毛。
爺爺語重心長道:“做人一定要小心,而對待我們這一行更要謹(jǐn)慎和仔細(xì),否則稍有差錯,就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我知道了,爺爺!”我嗯了聲道。
這個時候,爺爺又道:“這些尸體,不僅長出尸斑和白毛,更是長出指甲,這些加起來無不說明,有尸變的可能。”
說到這里,爺爺臉色頗為嚴(yán)肅。
詐尸和尸變是不一樣的,以前聽爺爺說尸變比詐尸更加可怕,更加難以對付。對我們這行來講,一般碰到的概率也很低,可要是一旦遭遇到,只怕就得死人。
我一驚,問道:“爺爺,那可咋辦?要不,咱們直接撂桃子走人得哩!”
“你說的倒是輕巧?!?p> 爺爺背著手,臉色古板嚴(yán)肅道:“出黑這一脈有出黑的規(guī)矩,一旦接下來活就不能反悔,即便是付出性命和鮮血,也要捍衛(wèi)出黑先生的尊嚴(yán),否則豈不是毀掉規(guī)矩,給師父師祖,列祖列宗抹黑?”
在這點(diǎn)上,爺爺?shù)恼Z氣不容置疑。
可有時候,我倒是感覺爺爺太過固執(zhí),甚至有些過于迂腐?難道就不能合乎情理一點(diǎn),稍微改一改規(guī)矩?非要將自己往死路上逼嗎?!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
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絲笑容,放松道:“這些尸體,爺爺已經(jīng)用咒語壓住,即便想要尸變也會尸變不成的?!?p> 聽到這里,我松了一口氣。講真的,剛才我心里頭還真是挺擔(dān)心,現(xiàn)在聽爺爺這么說,心里頭的一點(diǎn)擔(dān)憂也是消散掉了。
接下來,我跟爺爺?shù)酵忸^,將詐尸的男主人尸體給抬回堂屋放回原先的拍子上。
過去一會兒,何村長從外頭小跑過來,瞅到爺爺就恭敬的喊道:“半仙,半仙老爺哩,靈棚在外頭,我們都已經(jīng)給搭好了?!?p> “您老瞧瞧,還需要些啥?我馬上就去準(zhǔn)備!”
何村長那副肥頭大耳,滿臉笑容的模樣,在我看來怎么看都是虛偽的很。
“哼!需要的東西可多了!”
爺爺臉色嚴(yán)肅,語氣頗為不悅。何村長反應(yīng)過來,急忙給我爺爺遞煙,一邊嬉皮笑臉的點(diǎn)火,一邊低頭哈腰的賠不是道:“幺,半仙哩,咱有啥招呼不周的,你可千萬不要生氣嘞?!?p> “待忙完這茬子的事情嘞,俺一定單獨(dú)請酒,好好答謝劉半仙,往后逢年過節(jié),俺也會去看你,你劉半仙就跟俺爹一樣,不,比親爹還要親!”
這話,我在旁邊聽著都感覺干嘔惡心,這種肉麻的話也就這種人能說出來。
“你還挺會說。”爺爺一陣?yán)湫?,正所謂出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好再呵斥為難對方。
“言歸正傳,我問你這家人死了有幾天了?”
何村長,臉色微變,吞吞吐吐道:“爹,那啥,回半仙的話,有兩三天了,就是大家都害怕,就沒能及時處理……”
“語無倫次,簡直就是胡說八道?!?p> 爺爺背著手,盯著何村長,沒好臉色道:“你要是再不說實(shí)話,本半仙可就撂挑子不管了!前面付的定金也別想要回去一毛錢!”
從爺爺跟對方的對話中,我看出何村長,指不定還有啥瞞著我們。
我在旁邊,故意恐嚇道:“嘿嘿,何村長,我跟你講,這些尸體都已經(jīng)長出尸斑和白毛,搞不好會尸變?知道尸變嗎?就跟詐尸差不多,睜開眼掐住你的脖子,一直將你給活活掐死,掐到斷氣為之!”
爺爺皺眉,咳嗽一聲,語氣平靜道:“小宇,大人說話沒有你小孩子的事!不要亂打岔!”
瞧的出來爺爺并不生氣,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聲知道了,爺爺。
不知道是否被我的話嚇到,何村長臉上直冒冷汗,連忙伸出手慌張的擦了兩把。
他略帶緊張,硬是擠出笑容道:“半仙,俺說的可能有點(diǎn)差距,發(fā)現(xiàn)何建國一家子死了有兩三天,可能服毒死的更早一點(diǎn),應(yīng)該有三四天吧……”
爺爺頷首點(diǎn)頭,沒有再問什么。
他不耐煩的罷了罷手,道:“行了,知道一個大概時間就可以了,只要不是頭七,第七天就行了!”
“你去忙吧!在靈棚里放上香案,貢品,以及香燭,出殯的紙扎都準(zhǔn)備好!待會都搞好了,知會我一聲,就請逝者入棺下葬,入土為安!”
“哎,好嘞,俺們都聽半仙的話?!?p> 何村長擦了把汗,在轉(zhuǎn)身離開前又笑著問我爺爺:“半仙,這要是頭七會咋樣?”
“會咋樣?不會咋樣!”爺爺搖頭道。
聽到這話,我在旁邊看到何村長下意識的松了口氣,說了幾句客氣話就去忙了。
不知咋整的,我始終感覺對方?jīng)]說實(shí)話?
我想到啥,問道:“爺爺,你不是說過,頭七是回魂夜嗎?是逝者鬼魂,轉(zhuǎn)世投胎在陽間的最后一天嗎?怎么沒告訴何村長!”
“嗯?!睜敔斷帕艘宦?,用教導(dǎo)的語氣道:“這世上有些事,你說了也是白搭,倒不如裝作不知道,什么也不說?否則,只會徒增麻煩!”
“這家人,無論是不是服毒死的,跟我們有啥關(guān)系?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將他們?nèi)咳胪翞榘布纯?!?p> 爺爺?shù)脑?,讓我心里頭跟著咯噔一下,我隱隱約約猜到些許什么。
我剛要張開嘴說出來,就見爺爺盯著我,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我一下子意會,只好眨了眨眼,將肚子里頭的話給咽了回去。
實(shí)際上,我要說的是,這家子的死會不會跟何村長有關(guān)系?要不然,對方怎么會那么上進(jìn)?而爺爺,好似心里頭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但我沒敢問,生怕爺爺會呵斥我,罵我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雖說是這么一回事兒,可我心里頭怎么都感覺不安,就好似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