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宅,在古井村是一個另類的存在。它不在地面上,它在地底之下。而且狡兔三窟,它不止一個洞穴,三天兩頭就換地方,因此也沒有人知道它在哪。也有村民戲稱那是鬼宅。還有傳言,袁宅里面都是鬼魂,他們的錢財也是隨意變出來的,要多少有多少。
人們只知道袁宅有一個叫袁世茂的老管家,他負(fù)責(zé)辦理袁宅的日常事務(wù)。包括和地面的聯(lián)絡(luò)。
袁世茂在地面上有幾個代理人,村長就是其中之一。此外,還有酒肆的老板、牙行的老倌、妓院的老鴇,等等。這些人都是拿著袁世茂的錢財替他辦事。
沒有人見過袁宅里面的人,包括那與地面聯(lián)絡(luò)的袁世茂,人們也不曾見過,只是知道有這么一號人。如果他在你身旁走過,你也不會知道他就是袁世茂。
所有這些代理也是通過間接的方式拿到袁世茂的指示,比如突然收到的一封信,一個紙條。但他們不會懷疑這些紙條的真實性,因為它總是伴隨著豐厚的報酬一起到來。
收到袁宅管家的紙條,只需要照辦就可以拿到豐厚的報酬。如果你敢拿了錢財不辦事,那么后果也是很嚴(yán)重,因為總有其他人收了錢財按照指示來殺你。
袁世茂如果想見什么人,這些地面的代理就會被臨時通知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然后在入口處就會有人接待,代理人只要把袁世茂想見的人帶到入口也就完成了任務(wù)。
這些年來,也有人進(jìn)去過袁宅,只是感慨地下別有洞天,但陰暗潮濕,宅里的人也都帶著面具,分辨不出真容。所以也就從來沒有人見過袁宅里的人。
“袁老爺有請!”,村長已經(jīng)在門口等待句遷多時。這是他收到的袁世茂紙條的指示。
袁老爺?村長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稱呼,但袁世茂的紙條里就是這么傳達(dá)的。村長也不敢造次,直接傳達(dá)。
“袁老爺是什么人?”,句遷有些好奇。
“村中的富豪!想必是家里有事找您。您現(xiàn)在是本村的名人呀!”,村長言語含糊,他不想多說袁宅的事。
誰知道袁宅有多少眼線分布在周圍呢?反正有錢能使鬼推磨。萬一自己說錯什么,傳到袁世茂耳朵里,那可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懼。
富豪家里鬧個鬼什么的,請道長去看看也是常有的事。句遷并未追問。
“是不是我們吃過飯再走呢?昨晚太晚可也沒吃!”,木生說道。
句遷也覺得肚子餓了。
“袁老爺?shù)闹甘臼且恍褋砭腿ィ ?,村長有些不近人情。
雖然村長低頭哈腰,面帶笑容,可是句遷覺得這袁老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那袁老爺給我們包飯么?不包飯可不去了!”,木生有點生氣。
村長微笑著不置可否。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袁宅會不會給他們備飯。而且就算備了飯,在那種環(huán)境下,你們能不能吃得下也是未知之謎。
句遷看出這內(nèi)里有些不對勁,對村長說道:“我們這次下山游歷,還有很多地方要去,就不在古井村逗留了。袁老爺?shù)难?,我們很感激,但只能抱歉了!日已三竿,我們也要趕路了!”,很明顯是不去了。
木生也不說話,大步向前,要擋開村長,給句天師讓出一條路!
木生踏步向前,村長卻伸手?jǐn)r住了!
“這個恐怕由不得道長了!”,村長知道這是袁世茂的指示,可不能不照辦。接著,村長從袖里掏出一塊金錠,遞給木生!“這是袁老爺?shù)囊稽c心意,請二位笑納!”
話語很是客套,神情卻很是古怪,像是請求,又像是威脅。
木生看到金錠,雙眼發(fā)光!伸手接過金錠,說道:“袁老爺大氣!村長客氣!”,說罷,有轉(zhuǎn)頭對句遷擠眉弄眼,意思是要接下這單。
句遷卻面無表情,說道:“村長要不肯透個底,貧道還真不敢接!”
村長看著句遷,笑著說道:“道長去了就知道了。這袁宅是本村有名的大宅,就是有些隱蔽,不好找,我會親自給二位帶路!”
“如果我就是不去呢!”,句遷已經(jīng)有些怒氣!
“這事辦砸了,那小的就只能以死謝罪了!”,村長微笑著說出令人驚訝的話語。
句遷皺眉道:“何方神圣,令村長如此忌憚?”,句遷看出了村長內(nèi)心的恐慌。
村長舔了舔干癟的嘴唇,說道:“道長不要與我為難了,這一趟是不得不去呀!”
“去去又何妨?難道一個宅院還能困住咱們?”,木生說道,眼里只有金錠。
句遷沒有理會木生,看著村長,問道:“我要是不去,他們會殺了你?”
村長嘴上微笑著,但神色暗淡,只是點了點頭。
句遷已經(jīng)明白了,這袁宅勢力很大。
就在這時,有人踩著樓梯上樓來。正是那客棧老板,他一臉肥肉,爬樓梯很是費勁。氣喘吁吁地來到了三人面前,說道:“袁老爺有請!”
看來這老板也是代理人,也接到了袁老爺?shù)闹甘荆?p> 老板靠在樓梯扶手上,繼續(xù)喘著大氣。緩了緩氣,才說道:“二位盡管放心,袁老爺賞識二位道術(shù),請到袁宅一聚,但有要求,無不答允!”,老板傳達(dá)了袁老爺?shù)牡诙湓挕?p> 句遷看了看村長,村長眼神很是復(fù)雜。句遷覺得村長本可以用哄騙的方法把自己騙去袁宅,卻有意讓句遷他們看出不對勁,已經(jīng)是一種莫大的善意了。
“那就走一趟!”,句遷說道。
老板和村長都如釋重負(fù)!
“這邊請!”,村長急忙上前引路。老板也趕緊從樓梯口讓開,堆著笑臉歡送。
“賬得結(jié)一下!”,句遷對老板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您是本村大人物,能入住本客棧,本棧是蓬蓽生輝!區(qū)區(qū)小錢,不足掛齒!歡迎下次還來本棧!”,老板豪爽地說道。
“老板豪氣!”,木生表示贊賞。
二人跟著村長下了樓。樓下早已擠滿人,之前已經(jīng)聽到老板在樓梯口說了“袁老爺有請”,也都知道了句天師他們要去袁宅,都在嘀嘀咕咕討論著。
“那座鬼宅最好也給收拾干凈啰!”
“噓!小點聲,還要不要命!”
“就怕治得了小鬼,治不了大鬼!”
“可憐那個后生還那么年輕!”
七嘴八舌的句遷和木生也聽不分明。
“各位鄉(xiāng)親都回去吧!”,村長拱手對村民們說道。村民們這才讓出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