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內(nèi)訌
“這是哪?秦百川的墳會葬在這?”月嵐躲在黑傘下,盯著四周潮濕的雨林,不禁有些狐疑。
“不一定葬在這,但一定會有他的線索。”林長憶看著失磁的羅盤,心情不是很愉快。
顧思夜著裝規(guī)整,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微笑:“傳送符把我們送到了這里,說明這確實有問題……走這邊吧?!?p> 三個小時前,幾人剛出寺廟,迎面便撞上了一個撐著黑傘、站在夜幕中的西裝男人。
林長憶頓時警戒了起來,就聽他有些漫不經(jīng)心道:“我是顧思夜?!?p> 提燈的光緩緩照清了他的臉,沐燃皺了皺眉,“你不是該在基地嗎?怎么來胡東城區(qū)了?”
“兩個三個都沖動,我猜想可能會出些意外,便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雖然我并不是很想幫?!?p> 場面靜默了一會,林長憶冷笑了一聲:“那就滾回你的基地去,我們也不需要你?!?p> “我也想,但沐矜要知道了我恐怕會被事后算賬?!?p> “媽的,都他媽拿沐矜做借口!”林長憶感覺有些麻木,“你他媽都需要沐矜庇護(hù),你怎么幫我們?”
顧思夜并不生氣,唇角還上揚了一個弧度,“月嵐?!?p> 這一道淡淡的聲音直擊頭頂,似是神的低語,幾人都有一瞬間的呆愣,林長憶腰側(cè)的木牌冒出一縷黑煙,逐漸化作人形。
月嵐有些局促,他繼續(xù)道:“你鬧出的動靜可不小?!?p> “他闖的禍我們會收拾,您不必這樣高高在上地指責(zé)?!?p> 顧思夜饒有興趣地看向了出聲之人,月嵐上前了一步,剛好擋住了李故魚,“我同你走?!?p> “月嵐你……”沐燃剛吐出三個字,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嘴,他有些奇怪地看著李故魚。
林長憶在心里罵了他一遍,月嵐對他們都一副狂躁的神情,結(jié)果在顧思夜面前卻顯得有些緊張,這還不夠蹊蹺嗎!
顧思夜抬手制止了她繼續(xù)說下去,“我是來幫你們的,并不是要拆散你們?!?p> 他輕微地轉(zhuǎn)動了下傘柄,反面顯現(xiàn)出幾道符文,月嵐不受控制地徹底擺脫木牌的束縛,身形一閃,呼吸間便站在了黑傘之下。
陰氣隱隱外泄,顧思夜卻沒有去管,而是慢悠悠地抬起了手,“或者說,你們需要我發(fā)誓?!?p> “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協(xié)助鬼差抓鬼的小人物罷了?!?p> 話說得極其輕松,沐燃卻是瞪大了眼,他在顧思夜身上從未察覺到鬼氣過,顧思夜竟然和陰差打過交道!
林長憶心里有了個猜想,上前一步:“沐矜讓你來幫我們什么?”
“你們手上傳送符有問題?!鳖櫵家固Я颂忝妫罨疑奶炜?,面容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過問題不大,我可以陪你們?nèi)ヒ惶耍皇恰彼粗罟属~和沐燃,“你們可去不得。”
“符箓怎么會有問題?”月嵐?jié)撘庾R不愿相信,可看向顧思夜,她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決心,“既然知道有問題,那就不要去冒險,知道秦百川死了就行?!?p> “秦百川的陽壽還未盡?!?p> 死一般的寂靜。
月嵐扭曲潰散,又緩緩變回人形,細(xì)長的手指捂住了臉,露出的血紅眼眶流下幾滴似乎是血的液體,眼底是一片黑沉沉的霧氣,仿佛要將人吞噬。
顧思夜瞬間將傘傾斜,擋住了其余三人的視線。
“他沒死?”拉長的語調(diào)在濃重的墨色中響起,李故魚有紅繩鈴鐺,倒是沒怎么受影響。
林長憶與沐燃只感覺脊背蔓延上一道森冷,他們沒看清顧思夜做了什么,只見傘下閃起一道金光,傘面抬起時,那道森冷迅速地退了下去。
“生死簿不會出錯?!?p> 沐矜信中沒有任何一句提到他已經(jīng)死去的語句,只說那時秦家人行蹤異常之處。
“你……”
林長憶攔住了沐燃,目光緊緊盯著顧思夜,“你會來,也是為了處理秦百川的事吧?至于幫我們,也不過是做個順?biāo)饲??!?p> 他遲疑了一下,隨后笑著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話說,你們地府效率挺慢的,拖這么久才來解決。”林長憶癱坐在一具蟒蛇尸體旁,邊說邊用葉子抹去血跡。
顧思夜則站在碎掉的石像上,語氣深沉道:“時機(jī)已到?!?p> 她偷偷白了他一眼,假裝沒看見他下來時踉蹌的那幾步。
“秦百川就在上面。”顧思夜望著遠(yuǎn)處峭壁,思索著該如何過去。
“他是山頂洞人嗎?爬這么高!”這一路過來,他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變異的動物以及陰術(shù)陷阱,體力早就耗費了大半。
“我懷疑沒問題的傳送符是直接把我們傳到那上面去,而不是苦哈哈地趕了半天才到?!?p> “或許吧。”
林長憶瞇著眼看向高處,突然轉(zhuǎn)頭問道:“你應(yīng)該會飛吧?”
“呃……”顧思夜嘆了口氣,朝空中扔出一把黑傘,黑傘瞬間變大,傘下出現(xiàn)一方金光鑄成的空間。
“走吧?!?p> 她試探地伸出一只腳踏了上去,是實的。
“有這好東西!”
“只是普通的法術(shù)罷了。”
黑傘緩緩上升,不多時就將他們帶至那處峭壁上的山穴。
林長憶摸了摸巖石,趁剛剛能飛,大致地觀察了下環(huán)境,最終得出一個結(jié)論:“山穴一開始應(yīng)該是人為的,只不過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是誰沒事會在這么危險的地方找一個洞穴來?!痹聧癸h向不遠(yuǎn)處的棺材,臉色有些難看,“所以是早有預(yù)謀?”
“秦家應(yīng)該是個被利用的棋子,這種邪術(shù),損己利人?!绷珠L憶走近棺材,盯著上面用血勾勒出的符文,“秦百川還活著?!?p> “怎么可能!我感受不到任何活人氣息?!?p> “怨氣極大的活死人?!鳖櫵家乖谝慌缘暤?。
“……總之先把他放出來吧?!绷珠L憶剛要掀開棺材蓋,一把傘就掃了過來,她下意識往旁邊閃躲。
“放出來幫你嗎?”顧思夜以傘作劍,頻頻擊退林長憶,不讓她靠近棺材半分。
“你在胡說些什么?”林長憶連罵了好幾句臟話,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越來越近的懸崖,不顧受傷的風(fēng)險,一把抓住傘的一頭,一個飛踢將顧思夜踢到石壁上。
“媽的,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她盯著賴在地上不動的顧思夜,話卻是對月嵐說:“這種地方繼續(xù)放任他下去,只會讓他的怨氣更大,這個時候不把他弄出來,什么時候弄出來?到時候他自己沖破棺材出來,事情可就沒那么好解決了。”
話雖這個理,但月嵐仍舊有些猶豫。
“從小在那樣扭曲的環(huán)境下成長,你以為林長憶是什么好人?”
“老子活的好好的,你還不爽上了是吧?”
說著,兩人又扭打在一起。
月嵐愣愣地飄在原地,周身的霧氣突然抖動了一下,她猛地朝后看去,一灘蠕動的粘稠液體正吞噬者還在往外冒著怨氣的棺材。
“你們別打了!”她叫喊了一聲,紅色霧氣如針般刺了過去,卻在接觸到液體的那刻緩緩陷了下去。
月嵐有些慌張,朝外感知的霧氣突然間堵塞,僅能離開棺材三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