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卜先知
賀珉鈺說話之后,沒有人理他。
他反應過來,自己被下了面子,臉色更加僵硬難看了。
服務員上了菜,一盤盤菜肴散發(fā)香氣。
重水擰起眉,不耐煩地敲著筷子:“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賀少還想賴在這里嗎?”
賀珉鈺面無表情,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朝低頭吃菜,漫不經(jīng)心的花灼看去。
“明天我會去一次花家?!?p> 花灼聯(lián)合外人拂他的面子。
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花灼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口排骨,又喝了口海參湯,等到賀珉鈺拂袖離去的時候,淡淡瞥了眼他的背影。
賀珉鈺?
好煩……像蒼蠅。
才回過神,就見孟清允給自己碗里夾了一片豬肝。
“丫頭多吃點,好好補點血。”
他抬手用紙巾蹭了下她的鼻尖,眼里含笑。
花灼咬了下唇,悶悶的皺了皺鼻子,把豬肝夾進了嘴里,眼里閃過一絲郁色。
內(nèi)臟……
好討厭。
吃完飯之后,孟清允送花灼回去。
花灼一上車就犯困,眼皮子沉沉浮浮,索性趴在了抱枕上,像個倦怠的小泰迪熊似的。
重水瞥見她的模樣,好笑:“跟幾百年沒睡過覺一樣,哈,丫頭你好懶?!?p> 花灼奇怪的抬眼:“你居然猜到了?”
重水:“……”
行吧。
這丫頭比自己更會開玩笑。
孟清允輕嘆,輕輕捧起花灼的臉,放在自己肩膀:“靠這里吧,舒服?!?p> 這人身上有股好聞的松香,極近才能聞見?;ㄗ撇淞瞬涿锨逶实募绺C,找到個舒服的位置,閉目淺憩。
車繼續(xù)行駛,路過一個十字路口。
花灼抬眼:“直行,下一個右轉(zhuǎn)彎,放慢速度?!?p> 怎么每次她恢復了一點能力。
就遇到了麻煩事?
花灼眼里閃過一絲郁色。
重水撓頭:“怎么了?”
自己可是秋名山上的老司機,飆車第一,為什么要減速?
孟清允望向花灼的眼神一頓,狐貍眼漸沉晦暗,壓低聲音:“聽她的?!?p> 重水:“……”
這還是那個一意孤行,無人能勸的老大?
怎么對一個小丫頭言聽計從。
重水咬牙,還是對孟清允的話照做不誤,經(jīng)過右轉(zhuǎn)彎的時候猛踩剎車,幾乎在同一時間,對面的紅燈之下,一輛賓利如同離弦之箭飛馳而來。
轟——
白色賓利的剎車失靈,猛然撞倒了護欄,幾棵大樹應聲倒下。
重水驚出了一聲冷汗。
“沃德發(fā)!”
要不是他停得及時,自己一車人就要被賓利撞出去了啊,車毀人亡!
賓利的擋風玻璃碎成殘渣,車門都掀飛了。重水越看越覺得心驚膽戰(zhàn),見鬼一般回頭望著花灼:“丫頭,你這烏鴉嘴……好靈啊。”
幸虧有花灼在。
這丫頭,太靈了!
花灼頭也不回,自顧自的推門出去:“隨口而已?!?p> 重水:“……”
隨口一句話,就能未卜先知。
能不能幫他算算,他以后的媳婦是誰啊。
孟清允跟著出門,定定看著花灼的側(cè)影,眼神凝了凝。
小丫頭的來歷真的那么簡單?身手不凡,又算人生死,也許她另有身份,其實是異界論壇隱姓埋名的那些高手?
賓利的司機早已昏迷,后座的男人受了重傷,低著頭,額角流滿了鮮血,染紅了西裝襯衫。
花灼輕輕一揭車門,頓時間車門破開一個極大的洞,淡淡一瞥男人:“還活著?”
她挑眉,似是嗤笑。
男人聞言猛地一抬頭,露出一張俊秀的臉。
劍眉星目,高鼻薄唇,挺好看。
“丫頭謝了,幫我打一下120吧?”
淡然的聲音含著歉意,很有教養(yǎng)。
花灼合起雙指,倏然探到他的眉心,男人的眼里驟冷,想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在花灼的威壓面前,動彈不得。
頓時,他眼里如有寒潭。
花灼的指尖涼涼落到他的眉間。
一瞬,抽開。
她的指尖很細,很冷,該是嬌柔的女孩兒,怎么有那么低的溫度?
花灼凝神,嗅了下他的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禍起南墻,盡早離身?!?p> “你說什么?”男人沉思。
花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沒正面回答,轉(zhuǎn)過頭,手插進褲兜:“現(xiàn)在我們就沒有瓜葛了,欠你的人情就此了結(jié)?!?p> 她想起來,這個男人曾經(jīng)搭救過原主一次。
現(xiàn)在,是該解除這一份因果。
孟清允跟著花灼目睹了這一幕,瞧見了男人的模樣,挑了挑眉,狐貍眼露出笑意。
天一岫,這不是天一家的人嗎?明明好端端的在京都,怎么忽然來了S市?
重水給120打了電話,聽到兩人的對話,一頭霧水。
“丫頭你怎么神神道道的???禍亂,瓜葛,人情?”
明明是個高中年紀的丫頭,說話怎么比山上的老道士,還讓人茫然?
這些話的每個字他都認識……
加在一起,就糊涂了。
花灼倦道:“就是我說的意思?!?p> 重水:“……”
行吧。
小祖宗您有本事。
說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