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她?好哇,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吳良怒罵道,眼中似乎有淡淡的紅光在閃爍?!澳且幌聸]能摔死你真是可惜了!我應(yīng)該在那個獨輪車上藏個鐵刺把你扎死!”
在這里還能聽到微弱的喝彩聲,很明顯,夏立的表演還沒有結(jié)束。
“小瘋…”柳靜拉住楊瘋的衣角,聲音中滿是恐懼的顫抖,“快走…他瘋了…他會殺了你的……”
吳良突然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一刀往楊瘋心臟處刺去。
“你這卑賤的惡狗,就應(yīng)該遵循你下地獄的命運!”吳良怒吼著,那雙眼睛在楊瘋看來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紅色。
渾身上下的疼痛讓楊瘋沒有力氣反抗,他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
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從楊瘋的體內(nèi)涌出,卷起的氣流將他臉上的小丑面具吹落,磅礴的靈能肆無忌憚地鋪散開來??!
靈域編號069,「顛倒宇宙」。
頓時,這片空間中的各種概念開始混雜起來。
吳良想要向前沖去,身體卻在不斷地后退。想要將水果刀插進楊瘋的心臟,卻又不受控制地將刀像自己的心口插去。
他突然停了下來,又開始一步步向著楊瘋艱難地靠近。
吳良飛快地適應(yīng)了「顛倒宇宙」的環(huán)境,并開始嘗試?yán)眠@個靈域的規(guī)則,試圖向后撤離,身體卻在向前移動。
事實上,「顛倒宇宙」中的概念是可以進行不斷地顛倒的,但楊瘋顯然沒有如此強大的控制力,所以被吳良適應(yīng)了靈域的環(huán)境。
危急之下,他的眼神瞥到了倉庫中的那些煙花。
攥著衣兜里柳靜給他的打火機,楊瘋拖著劇痛的身軀向煙花堆蹣跚走去。
吳良也在「顛倒宇宙」中緩慢地向他靠近。
兩個人的身體都像僵尸一樣僵硬而遲鈍地行動著,而柳靜則是被楊瘋放出的不受控制的靈能給擊暈了過去。
察覺到楊瘋想要做什么的吳良頓時怒吼:“你瘋了嗎!點燃那個我們都會葬身火海!”
“而且不只我們,連在臺上表演的夏立和那些觀眾都不會幸免!”
“你想拉著所有人一起死嗎!”
吳良加快了腳步,試圖在楊瘋點燃煙花之前將他殺死。
楊瘋艱難地走到煙花旁,心里也是疑惑得很。
如果這家伙肯放下手里的刀,他又何必拼到這種程度呢?
用力眨了眨眼,他似乎在吳良身后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長著四只黑色的羽翼,皮膚表面似乎有幾片裸露的蛇鱗,看上去十分詭異。
不過再次眨眼后,那人影又忽然地消失了。
“怎么…回事……”楊瘋低聲喃喃到,但糟糕的處境和身上的劇痛讓他無法深入思考。
“遵循我下地獄的命運么……”不知為何,楊瘋突然想到了中午和夏立喝酒時,夏立對他說的話。
(“無論你成沒成…嗝,成功,至少你向命運挑釁過,將來你能…嗝,自豪地說一句:‘命運?呵,去他媽的’,多帥??!”)
回想起夏立那幅醉醺醺的樣子,楊瘋不由得笑了笑。
“下地獄的命運?”
“命運?呵,去他媽的?!?p> 楊瘋艱難地抬起手臂,將打火機摔進煙花堆中。
隨著煙花的爆炸聲,沖天的火焰頓時將整個倉庫吞噬。
危急之中,楊瘋再次顛倒了靈域中的概念,使正拼命逃離火海的吳良轉(zhuǎn)頭沖進了火焰之中。
楊瘋拖著重傷疲憊的身體,扶著昏迷的柳靜向倉庫外逃去,順帶撿起了之前被吹落的小丑面具。
不一會,就聽見陣陣刺耳的尖叫聲從舞臺方向響起,楊瘋沒有理會,哪怕他最好的朋友就在那片火海中。
他不想救夏立嗎?
他當(dāng)然想!
但是就憑眼下楊瘋的狀態(tài),不拉著柳靜一頭栽進火堆里就不錯了,還回去救人?
簡直是癡人說夢!
兩個熏得渾身漆黑的人影從馬戲團中沖出,昏倒在了路邊。
三天后。
柳靜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楊瘋坐在床邊,滿臉落寞。視實者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zhì)使他恢復(fù)得很快。
見柳靜醒來,他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發(fā)生……什么了?”柳靜的記憶還停留在吳良欲持刀殺人的那一刻。
楊瘋沉思片刻,將事情告訴了她。
當(dāng)然,免去了一些普通人無法理解的內(nèi)容。
那場大火除了他們二人,無一生還。而且整個事件還涉及到了[現(xiàn)實]以及靈域,所以警察是不可能抓得到楊瘋了。
“柳靜姐,雖然現(xiàn)在說這個不太好…”楊瘋的眼神十分誠懇:“我喜歡你?!?p> 柳靜剛要拿水杯的手抖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猶豫了許久,她嘆了口氣。
“小瘋,你真的…沒有什么心理負擔(dān)嗎?夏立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楊瘋沉默了。
他當(dāng)然有心理負擔(dān)。
但是沒辦法,當(dāng)時那個情況,為了活下來,他只能那么做。
其實楊瘋本來只是打算威脅一下吳良的,但似乎因為某種神秘的力量,吳良堅持要殺了他。
但這種事,是不能和柳靜說的。他不能把她牽扯到這個神秘的世界里。
“……沒有?!?p> “對不起,我沒辦法和一個在逃縱火犯一起生活……”柳靜眼簾微垂,對楊瘋的回答很失望。
“我明白了?!睏畀偲鹕黼x開,“我去給你買午飯?!?p> 剛走出醫(yī)院不遠,就聽到身后的人群傳來刺耳的尖叫聲。
楊瘋頓時一驚,前去查看時,卻看到了柳靜血肉模糊的尸體。
她…跳樓自殺了。
楊瘋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甲摳破皮膚,滲出殷紅的血,他整個人也不停地顫抖著。
腰間掛著的小丑面具似乎還在向他訴說著那個美好的曾經(jīng),只是到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了。
周圍空間突然被一股陌生的靈能覆蓋,人們的討論聲戛然而止。
“你好,楊瘋。我是【罪徒】首席,你可以叫我[暴君]?!?p> 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走到楊瘋面前,“我停止了靈域中的時間流動,我能和你聊一聊嗎?”
……
夢境到此處戛然而止,紅發(fā)青年猛地從床上坐起,手邊還放著那張小丑面具。
“是啊…別忘了你叫楊瘋?!笨粗皯羯系褂吵龅哪菑垘е鴤痰目⌒隳橗?,他低聲說道。
“對了,今天好像有個會要開。”
他揉了揉太陽穴,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將那張小丑面具戴在臉上,楊瘋露出了一個沒人看得見的微笑。
“【罪徒】第七席,[小丑]。”
“準(zhǔn)備好…要顛倒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