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番外：賀丹衍×萬赴（15）
這還真是萬赴第一次跟爺爺放狠話，雖然這狠話聽起來也沒幾分真，但萬爺爺還是驀然感覺一陣心涼。
不過，幸運的是，萬赴這個孫女倒戈得還不算厲害。
在老爺子傷心了一兩秒之后，萬赴果斷再次開口：“爺爺，他對我可好了，你別兇他嘛?！?p> 萬老爺子一口氣哽在嗓子里，卻也不好再開口找茬了。
他把手里的麥片幾口喝完了，說：“你們現(xiàn)在，是男女朋友？”
賀丹衍點頭：“是的，爺爺?！?p> “誰是你爺爺。”老爺子駁了一嘴，繼續(xù)說，“那就好好處吧。”
賀丹衍對老爺子的接受度感到有些驚訝，他原本都做好了再被刁難一會的準(zhǔn)備。
萬赴也感動道：“爺爺，你真好。”
萬老爺子擺了擺手，這下坦白了自己的來意：“我今天就是來檢查一下，確定你們倆不是一時沖動我也就放心了?！?p> “吃完午飯，我就離開?！比f老爺子看向賀丹衍，“她腿又沒傷，養(yǎng)了那么久的傷，內(nèi)臟也好上很多了，下午不妨出去玩玩?！?p> 賀丹衍走到萬赴身邊坐下，聞言沒有說話，他在腦子里思考這樣做的可行性。
現(xiàn)在是南城景區(qū)的旺季，來南城的人特別多，不管是尋常的道路還是商場地鐵，到處都充滿了人。
賀丹衍之前不是沒想過想帶著萬赴出去散散心，但外面的人太多，變故也太多，賀丹衍又有點不愿意帶她出去。
畢竟她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fù)，出去以后，人一多就容易找不到休息的座位，很擠也很累。
萬老爺子卻沒有他考慮的那樣周全，說：“今天有人給我送來幾張電影票，我這個老頭子就不看了，你們倆去看吧。”
賀丹衍微微挑眉，接過那兩張電影票。
票上寫著片名，《愛情單元》，看名字就知道是一個膩歪的愛情片。
萬赴也湊過頭去瞧了一眼，看到電影的名字，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默默縮回了腦袋。
賀丹衍點了點頭，倒是神情很認(rèn)真地收下了電影票。
萬老爺子如他所說，吃完午飯就離開了。
賀丹衍帶著萬赴午休，萬赴身體沒有恢復(fù)過來，特別容易感到疲憊，午睡也比尋常人睡得要久。
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一個下午的時間久蹉跎沒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賀丹衍才慢慢上樓，將她拍醒。
“赴赴，別再睡了，繼續(xù)睡下去晚上該失眠了。”
萬赴伸了個懶腰，手一下撞到了床頭的板，發(fā)出一聲不小的聲音，她疼得“嘶”了一聲，賀丹衍眸色暗了暗，拉起她的小臂檢查了一下。
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才微微松了口氣。
“怎么做事還這么大大咧咧的，不知道身上有傷？”
賀丹衍又拍了她一下，將人扶坐起來，便坐在了床尾。
萬赴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四點多了，一時間有些著急：“那么晚了，那電影是不是已經(jīng)錯過了？”
賀丹衍輕笑了下：“爺爺給的電影票的時間段是午夜的，那太晚了，午夜還在外面你身體吃不消?！?p> 萬赴晶亮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里面期盼奪目的光竟然一下熄滅下來。
“不去了??？”
萬赴低聲應(yīng)了一聲。
賀丹衍起身，安撫她：“帶你出去玩，但不會待到那么晚，電影可以換個時間段。”
賀丹衍走出房間，漫不經(jīng)心地抱臂倚在門框上。
屋子里，萬赴慢吞吞換了衣裳。
幾分鐘后，她才又打開門出來了，身上穿了個碎花的吊帶，很襯人的身材。
賀丹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挺漂亮?！彼㈩D，“可現(xiàn)在都十月份了，外面有點冷，你光腿穿裙子會冷?！?p> 萬赴抬了抬腿：“穿了褲子的，只不過是肉色的。”
賀丹衍身受捏了下，還真摸到她腿上的那層光腿神器，碾了幾下發(fā)現(xiàn)并不薄，這才緩了緩眉頭。
手搭在她的腰上，賀丹衍帶著人下樓。
跑車如疾馳的箭，一下沖了出去。
萬赴看著窗外的景色，她以前其實不常來賀丹衍這里，大多時候都是賀丹衍去萬家，所以對這條路也并不是很熟悉。
她的臉貼在窗玻璃上，過往的霓虹燈將她的瞳孔照得閃閃亮亮，萬赴有些興奮地問：“這個時間，你是想帶我去逛商場嗎？”
相對權(quán)衡一下，商場里面有吃有喝，還有可以玩樂的地方，而那里也有電影院。
賀丹衍搖了搖頭：“到了你就知道了。”
萬赴卻沒準(zhǔn)備一直被瞞著，她一下一下地猜著。
“夜街？”
“不對。”
“紅色舞臺嗎？”
這幾日南城在搞紅色遺址的宣傳活動，萬赴漫無邊際地猜著。
而賀丹衍也絲毫不嫌她啰嗦，只依舊否定了。
“不是，你可以繼續(xù)猜?！?p> ······
接下來，萬赴又思考著說了很多地名，賀丹衍都一一否定了。
最后實在猜不下去，萬赴甚至都說出來“醫(yī)院”，以為賀丹衍其實是想帶她出去復(fù)檢的。
“赴赴，想一想我以前向你說過的話。”
這“以前”究竟是指哪個時間段，萬赴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這不妨礙她思考。
思考著思考者就陷入了一種自閉的狀態(tài)。
賀丹衍在一旁輕笑一聲：“你大三的時候，問過我一個問題?！?p> “?。俊?p> 賀丹衍看著路口的綠燈，跟著前一輛車踩下油門。
“你問我，我這樣的人究竟喜不喜歡女的?！?p>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問過這種問題，萬赴有些尷尬地?fù)狭藫项^，解釋：“你那時候真的對女孩子太冷淡了，我大概是實在好奇才問的，沒有真的要懷疑你的意思?！?p> “不，你不是好奇，你就是懷疑。”賀丹衍的語氣很平靜，“你那天喝了點酒，對我上下其手，嚴(yán)詞厲色地問了很多?！?p> “醉酒”這個詞在萬赴的記憶里實在是少之又少，正因為經(jīng)歷的次數(shù)太少，因而賀丹衍一提起來這件事，萬赴立馬就記起了大三時候的一件事。
那時候因為跟爺爺賭氣，她著急鬧獨立，因而自己千難萬難地找了個工作。
上班沒幾天，前輩就買了一堆酒給她，讓她回去一一喝了，并寫好品酒報告。
而那天，她提著一頓酒到合租公寓，就自己喝了起來，每一瓶喝幾口，品味一會兒就開始些報告。
后來越來越投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
后來她就斷片了，只記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賀丹衍就躺在外面的沙發(fā)上，而周圍一片狼藉。
大三時，萬赴還有些靦腆，就蹲在賀丹衍旁邊等著他醒。
可賀丹衍似乎根本既沒有睡著，她一靠近他就睜開了眼睛。
大三時的萬赴說：“學(xué)長，這客廳為什么那么亂啊，昨晚你夢游變身奧特曼要毀滅世界了嗎?”
到現(xiàn)在，萬赴還記得，那時候的賀丹衍意味深長地瞧著他，目光里是說不出來的怪異和復(fù)雜。
然后，賀丹衍半真不假地說了一句語焉不詳?shù)脑挘骸肮肢F？昨天是有一個要毀滅世界的怪獸?！?p> 那時候，萬赴其實心里更相信公寓進賊的猜測，她接下來就看著賀丹衍一點一點將公寓收拾得恢復(fù)原樣。
從記憶中抽離出來，萬赴對那一夜的記憶感到十分迷茫。
“所以，那天晚上，其實公寓里既沒有進賊，你也沒有夢游去毀滅世界?！比f赴心臟一跳一跳的，有些忐忑，“難不成公寓亂成那樣，是我弄的嗎？我的酒品沒那么差吧。”
賀丹衍轉(zhuǎn)了轉(zhuǎn)方向盤，車子順利進入了下一個路口，他余光乜了眼萬赴，緊接著勾了勾唇。
“很差。”
賀丹衍中肯的評價她的酒品，“那天我忙完實驗，從外面回來，就被你摟住了，甩都甩不開。”
原來自己以前那么大膽的。
萬赴心底越發(fā)猶豫：“那之后呢？”
“之后你就抱著我哭，哭公司對你太差，說領(lǐng)導(dǎo)逼你回家喝悶酒?！?p> “······”
賀丹衍瞥她一下，聲音里充滿了笑意：“鼻子眼淚哭訴了一一大堆，你又突然問我我為什么總不回公寓，問我究竟喜不喜歡女生，問我喜歡的女生類型，問我以后交了女朋友會不會結(jié)婚?！?p> “是······嗎？”萬赴撓了撓頭，覺得這一切太過于無厘頭，“那你都回答了？”
“當(dāng)然沒有。”賀丹衍嗤笑一聲，“跟一個醉鬼說話，她能記得什么？”
萬赴“哦”了一聲，心底涌出一股情緒，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
怔愣間，賀丹衍踩下剎車，萬赴嗓子里哼了一聲，抬起頭。
“這兒······”萬赴看到外面的足浴店，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你要跟我一起泡腳嗎？”
賀丹衍下車，去到另一邊拉開副駕駛的門，牽著她走了下來。
“看錯了。”賀丹衍將她的頭轉(zhuǎn)向另一邊，“是那家店?！?p> 馬路對面的那家店，婚紗店。
萬赴眼睛瞪得滾圓。
賀丹衍抱著她的腦袋，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赴赴，我認(rèn)識你六年多了，我想和你結(jié)婚。”
萬赴紅了臉，卻還是有點理智的：“可我現(xiàn)在手和身體都還沒好，堅持不了一個婚禮的?！?p> 賀丹衍摟著她的腰，帶著她朝婚紗店走去。
“知道，所以沒打算立即結(jié)婚，我們先挑一挑，我讓設(shè)計師給你量一下尺寸，之后給你定做?！?p> 萬赴被推著前進，等完全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被一群負(fù)責(zé)量尺寸的師傅給圍了起來。
因為賀丹衍在一旁監(jiān)工，師傅們手腳很利落，尺寸量得又準(zhǔn)又快。
沒一會兒就結(jié)束了“量體”這一過程。
等量完，賀丹衍帶著她坐在一旁的小沙發(fā)上，休息一會兒。
賀丹衍偏頭和萬赴討論婚紗的細(xì)節(jié)，萬赴將自己的想法一一說了，賀丹衍將萬赴的意見整理得有條有理，隨后發(fā)給了設(shè)計師。
說完自己的想法，萬赴就捧著下巴看向周圍。
好一會兒，拉了拉賀丹衍的衣袖。
“這些衣服，都好漂亮啊?！?p> 賀丹衍伸手將她摟在懷里，手指在她另一側(cè)的肩窩里有一些沒一下地點著。
“婚紗，當(dāng)然要做得漂亮?！辟R丹衍說，“這個設(shè)計師我認(rèn)識你很多年，他會給你做比這些更漂亮的婚紗?！?p> 萬赴說：“我想去試一試。”
聽出身旁姑娘語氣里的期盼和激動，賀丹衍也有了些笑意：“身上不累不疼了，試婚紗很累的。”
“既然來了，就穿幾件先看看嘛！”
萬赴招了招手，找來幾個店員，給自己挑了一件自己中意的婚紗。
賀丹衍看著小姑娘個興奮勁，嘴角的笑意也無法掩飾，收起了手機，他雙手抱臂看向萬赴。
還不忘提醒：“小心點，手臂疼或者身上不舒服，立馬跟我說。”
“知道啦！”
婚紗店內(nèi)的燈光特別亮，襯得人皮膚都要白上好幾個度。
萬赴挑了半天，最后只挑了一件。
她抱著婚紗進試衣間。
賀丹衍雙手撐在下巴上，興致勃勃地瞧著試衣間的方向，聽著里面的動靜。
而就在這時，手機“叮鈴”響了一聲。
賀晚城掏出手機，發(fā)現(xiàn)是賀晚城發(fā)來的消息：“我給你推薦的那個設(shè)計師你用了嗎？”
賀丹衍敲了敲鍵盤：“沒用。”
賀晚城立馬反駁：“為什么？不相信我的眼光？”
“我要我老婆的婚紗是最漂亮的，所以不和你用一個設(shè)計師。”
賀晚城：“那你跟我要設(shè)計師干什么，有病吧?！?p> 兩人的聯(lián)絡(luò)至此結(jié)束，賀晚城關(guān)掉手機，對賀丹衍的做法只感到氣不打一處來。
賀晚城至今都沒有給過溫染姿一場盛大的婚禮，盡管溫染姿也表示了不在意，但這終究是賀晚城心頭一直以來的遺憾。
本來，賀晚城還想利用賀丹衍來探探這個設(shè)計師的水平的。
沒想到，賀丹衍竟然不用。
賀晚城憤恨地關(guān)了手機，賀丹衍也同樣沒有再理，正要把手機裝起來，她便看見試衣間的門緩緩打開了。
萬赴的長相其實一直都是特別好看的那一種，稍微打扮一下就是極其秾麗而亮眼的。
賀丹衍立馬站起身，走了過去。
萬赴提著裙擺：“怎么樣，好看嗎？”
賀丹衍笑了笑，圍著她轉(zhuǎn)了幾圈：“好看?！?p> 他真心地夸贊，小姑娘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而這件尤其好看。
賀丹衍牽著她走了一會兒，便又帶著她坐下。
他看向店員，將自己的卡遞過去：“這件，包起來。”
店員一喜。
萬赴卻連忙拽住賀丹衍的手：“我們不是都有設(shè)計師定制了嗎？干嘛還要買這個。”
“東西又不是不得已才能買，只要你喜歡，那買個十件八件又有什么關(guān)系?！?p> 萬赴心弦微動，抱著他淺淺親了一口，笑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