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窗戶開著，晚風(fēng)悠悠地吹進來，風(fēng)里摻雜著涼意，他怕她著涼，又過去把窗戶關(guān)上了。
再回過身，卻見季涼柯身上的被子已經(jīng)滑落在地。
她一手撐著床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捂著腦袋，似乎頭很疼的樣子。
姜淵連忙快步走過去。
“你還好嗎？”他放柔了聲音，在床畔坐下。
他突然有點兒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替她擋酒，這樣她就不會這樣難受了。
季涼柯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接著，她驀然靠到他身上。
姜淵頓時怔住，連手臂都僵硬了，陷入不知所措中。
因為她離他很近，酒香和她身上的馨香一陣陣鉆進他的鼻子。
讓人心猿意馬。
他還未來得及避開。
下一瞬，姜淵白皙的脖子頓時通紅一片。
連手指都僵住了，指尖甚至泛起點微紅。
因為季涼柯抬頭往他肩膀上蹭，隨后——她尋到他的嘴唇，落下一吻。
她輕輕地碰了一下便又離開，可他卻再也無法強裝鎮(zhèn)定。
他的所有淡定、自持、偽裝都在這一刻，隨著她這個動作瓦解得一干二凈。
姜淵的呼吸驟然變得凌亂。
季涼柯的眼眸氤氳著醉意，因為喝醉了，她的聲音很軟，軟得就像一只在撒嬌的小貓。
她又低下頭去，嗅了嗅他，嗅他身上的香味——這是無意識的舉動，不過是季涼柯潛意識想要記住姜淵身上的氣味，所以才這么做罷了。
因為她的這個舉動，房間里的溫度似乎一下就變得很高。
姜淵猛地呆住了。
她……
她竟然……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地將她推開。
季涼柯往后一倒，倒回松軟的被子上。
過了一小會兒，她似乎安生了，也老實了。
姜淵卻心亂如麻。
他哪里知道，喝醉的季涼柯竟然這么，這么……
他現(xiàn)在必須得走了，不然，他什么也不能保證。
姜淵深呼吸幾下，迅速起身。
他很慌亂，慌亂到連腳步都跟著變凌亂了。
“姜淵，別走。”
她卻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
力氣其實并不大，可因為姜淵本來就沒有站穩(wěn)，他被拉著，失去了平衡。
于是他又坐回了床沿。
他坐在床沿，偏頭看向毫無防備的她。
季涼柯嘴唇殷紅，眼神似乎摻了點迷蒙的水霧。
她的眼神，明明是醉著的，可不知為何，姜淵又覺得她的眼神是清醒的。
魅惑橫生。
沒來由的，他想到這個詞。
——季涼柯確實是喝醉了。
也只有喝醉了，她才會毫無防備、毫無顧忌地吐露自己的心聲。
她拉著姜淵的手，就像漂浮許久的人終于找到了救命的浮木。
那樣珍惜，那樣虔誠。
“姜淵……我愛你?！?p> 聲音帶著醉意，其實是有些模糊的。
而且她的聲音小小的，已經(jīng)近乎囈語。
可他真真切切聽清了這三個字眼。
這三個字，便可勝卻千言萬語。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最終，他的眸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都是她的模樣。
這句話比幾天之前她所說的喜歡要更加沉重，可他同時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幻聽。
在此之前，他明明很想走。
可她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種子，落地后悄然生長，生長成巨大的藤蔓，蜿蜒成一張網(wǎng)，將他層層包裹。
他再也動彈不得。
季涼柯坐起來了些，按住他的雙臂，幾乎靠在他的身上。
“姜淵，我對不起你。兩年太久了……我讓你等了兩年。是個人都會生氣的吧……所以我不怪你生氣。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很過分，明明當(dāng)初拒絕你的是我，結(jié)果現(xiàn)在跑過來說喜歡你的也是我……我沒有在乎你的感受，很自私，自私地拒絕你，又自私地過來找你……很過分，對不起……”
她邊說邊往他懷里拱。
“可是、可是為什么，你不理我，我會很難過。即使我知道你對我冷漠是因為你很生氣，可是我真的很難過?！?p> “我很怕你不再喜歡我了，這兩天我在想，要是你真的不喜歡我了我該怎么辦，我很想把你追回來，可我不知道你會不會重新喜歡上我……我不敢確定，畢竟我那樣傷害過你……”
“而且，我不想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對不起，我很希望你是我一個人的，我根本就想不到你跟別人在一起的樣子，如果你真的跟人在一起了，我、我一定會非常后悔?！?p> 后悔當(dāng)初沒有給姜淵準(zhǔn)確的答復(fù)，后悔當(dāng)時的自己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后悔他們錯過了這兩年的時光。
季涼柯偎在他懷里，半抱著他，就像是一只找到歸宿的小動物。
她的聲音越來后面越小，囁嚅著。即使因為醉意而不甚清晰，可姜淵卻敏銳地感受到了她的難過。
姜淵的心突然一陣陣鈍痛。
這么久以來，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他不想她身邊出現(xiàn)別的人，不想她真的跟別人在一起一輩子。
即使他一次一次說服自己他的季醫(yī)生某天會找到一個很愛她、她也愛的、并且非常優(yōu)秀的人。
可他仍然會嘆惋，會嫉妒，他多么希望陪在她身邊的是自己。
季涼柯的聲音里逐漸帶上了點哭腔：“我以前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但是現(xiàn)在明白了。就算我再怎么退縮，再怎么自欺欺人，那也掩蓋不了喜歡你的事實。
我不想管那些七七八八的規(guī)則，我就是喜歡你?！?p> 喝醉之后的季涼柯突然開始進行某種“告白?！?p> 這場告白并沒有所謂的儀式感。
就像季涼柯初到廣桐古城之后與姜淵重逢，她便直接而了當(dāng)?shù)卣f她喜歡他這件事情。
沒有合適的場景，也沒有恰到好處的氛圍，沒有精心鋪墊的話語。甚至，她都不是清醒的。
處于清冷的燈光下，處于醉酒的狀態(tài)中，她終于，說出自己的心意。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我不會再拋棄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兩年前，我錯過了你……你可以……”季涼柯開始抽泣，“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