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可以見一面嗎?”
許世澤在電話里被許父罵了個狗血噴頭,迫不得已丟下手頭的工作回去接受審訊。
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自己究竟哪里惹到許父生氣了,大概率是因為南清的問題。
想來南清現(xiàn)在還在休養(yǎng),不可能是南清要退婚,也只能是南嶼的意思。
不過南嶼居然肯這樣直接上門提離婚這件事情,恐怕也是沒有得到南清的意思吧。
也不知道為什么,許世澤就是覺得南清不會主動提出離婚這件事情。
也許是他個人的想法,但他也沒有想到后面的事情,只是單純覺得眼下南清是不會和他離婚的。
但他個人的想法最終也不過只是他自己的,南清也絕對不會因為他而改變決定。
也許許世澤一直都是年輕時候的許世澤,但南清卻絕對不會是緊跟在許世澤后面的那個南清了。
許世澤趕最近一班的飛機回去,到A市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了。
他連續(xù)忙了幾天,又很少休息,到機場的時候差點昏厥。
助理在機場門口等著,見許世澤出來便主動迎上去,“許先生,是回許家嗎?”
許世澤猶豫了會,搖搖頭,“訂了酒店。”
現(xiàn)在趕回去鬧得大家都休息不好,許世澤還不想這么狼狽的回去,等到明天再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情況。
第二天一早,許世澤便接到了許父打來的電話。
“昨天晚上的飛機你憑什么不回家?”
“我現(xiàn)在就回來了。”
許父深吸一口氣,還是不想和許世澤糾結(jié)這個問題,“趕快滾回來。”
許世澤掛斷了許父的電話。
他吩咐助理開車,臉上顯而易見的厭惡。
許世澤和家里面關(guān)系不太好,因為他是最小的兒子,出生的時候上頭已經(jīng)有兩個哥哥,而且都已經(jīng)變成混世大魔王了,許世澤剛出來的時候趕上許母產(chǎn)后抑郁,非常嚴(yán)重,甚至有段時間還想要過輕生。
全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許母身上,很少有人注意剛出生的許世澤。
家里雖然請了保姆,但也不是非常負責(zé),很多次都錯過喂奶時間,許世澤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哇哇大哭,可是當(dāng)時全家上下都不太關(guān)注許世澤,只覺得他哭得吵鬧,所以更加不得人喜愛。
再長大一點,熬過了不負責(zé)保姆,但又迎來了特別欠的哥哥,兩個哥哥都欺負許世澤,許世澤也沒有辦法,根本打不過他的兩個哥哥,只能每天都挨欺負。
許世澤為了不再受欺負,小學(xué)的時候就開始住校,幾乎從不回家,有時候周末回家也要被欺負,還不如不回去。
到后面也沒有人管不管許世澤回不回來了,偶爾可能家庭聚會的時候想起許世澤,不過那時候許世澤已經(jīng)和家里面非常不親近了。
所以許世澤對許家基本上沒什么感情可言,進入許氏集團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讓許父知道自己都做錯了些什么。
許世澤對親情比較淡漠,這也是人之常情。
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許世澤抵達許家的門口。
“有什么事?”
許世澤開門見山,不愿意和許父有多余的廢話。
許父沉默地盯著他,反問道:“你沒什么和我想說的嗎?”
許世澤勾著唇冷笑一聲,“跟你有什么好說的?”
許母一看父子兩人又開始爭論起來,連忙在中間打斷,“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就好好說,別在這里吵。”
許世澤頓了幾秒,放松下來,“你想要我說什么?”
許父在沙發(fā)上坐下來,“你和南清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俊?p> “那南家為什么會突然上門要退婚?”
“退婚?我怎么不知道?南清會自己和我說?!?p> “自己和你說?人家都把話放在這個地方了,還用得著和你說?”
許世澤沉默下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許父用力地將茶杯甩到地上,碎裂的瓷片劃破了許世澤垂落在腿側(cè)的手掌,劃痕有些深,血液落了下來滴到了地上。
許母驚呼一聲,連忙圍了上來。
許世澤沒說什么,沉默下來,任由手背上的血液落到地上,躲開了許母的關(guān)心,“都已經(jīng)到現(xiàn)在了,你都沒有學(xué)會好好跟我溝通嗎?”
許父受到他的挑釁,氣得不行,站起來怒氣沖沖地甩了許世澤一巴掌,“你現(xiàn)在是在反駁我嗎?”
許世澤冷笑一聲,“我怎么敢?”
許母見不了兩個人爭論,連忙把兩個人分開,“可以了,夠了,不要再吵了?!?p> 父子倆到現(xiàn)在都沒有能夠和平相處過。
不管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兩個人的相處就很少有和平的時候,但是在公司方面的事情上,兩個人又能保持相同的意見。
但一旦兩個人介入彼此的生活,就立馬劍拔弩張起來。
許母將許世澤拉到一旁,又讓保姆送上來醫(yī)療箱,幫許世澤處理好傷口,語重心長地說:“別和你爸置氣,有什么事好好說,南清到底為什么要和你離婚呢?你和她聯(lián)系過沒有呢?”
許世澤表情有幾分倔強,似乎是不愿意說出這樣的實情,但是南清這件事情估計是瞞不住的,猶豫了幾秒他還是說出了實情。
“懷孕了?”聽到前面許母還是有所驚喜的,結(jié)果就知道了南清流產(chǎn)的消息。
“怎么回事???”許母憂心忡忡,“這件事情你都不和我們說的嗎?”
“你去看過人家沒有?”許父也擔(dān)憂起來。
雖然他們這樣的人家不是非要注重子女,但是對于這樣的慘事當(dāng)然也是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許世澤嘲諷道:“你也得讓南嶼放我進去啊。”
“怪不得剛才親家臉色這么難看.....”許母憂心忡忡開口,她是很滿意南清這個兒媳婦的,但是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許母也擔(dān)心他們兩個走不長久。
雖然知道自家的兒子對南清是不太好,但是南清對許父許母還是很負責(zé)的,甚至比許世澤還要上心得多。
不過現(xiàn)在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許母也忍不住對許世澤的埋怨。
“既然當(dāng)時懷孕了,為什么不好好生下來養(yǎng)著,何至于到現(xiàn)在這樣的地步?!?p> “她現(xiàn)在是演員,難道愿意將孩子生下來嗎?”許世澤反駁道,“而且協(xié)議里面也說了——”
“夠了!”許父粗魯?shù)卮驍嗟溃澳悻F(xiàn)在還在解釋什么?!”
許世澤便不作聲。
許母握著許世澤的手,低聲說道:“這件事是你做得不對,你要不然....就去和她道個歉,好好地去哄一哄,畢竟南清肯定也是非常傷心的,把這段婚姻挽回,南清還是非常好的,也非常適合你?!?p> 許世澤頓了幾秒,沒有說話。
許父見許世澤這樣沉默的樣子,一時之間怒火冒了起來,“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覺得是委屈你了嗎?你給我好好地去和南清道個歉!把人哄回來!否則你就別回家見我!”
許世澤一聽這樣的話,當(dāng)然是更加反駁許父,站起來和他對視:“離婚就離婚,對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p> 他說完這段話,便甩開了許母的手,徑直走出了房門,頭也不回。
許母嘆了口氣,又覺得頭疼,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
許父深吸幾口氣,差點被怒氣氣得昏厥,差點都要暈倒過去。
第二天早上,許父許母和南家聯(lián)系上,詢問道了南清療養(yǎng)院的位置,想要過去看一看南清。
不過被南嶼很不客氣地拒絕掉了。
“不用了,沒什么好看的,南清現(xiàn)在需要休息,沒必要這么多人來看他?!?p> 許父語氣不太好,聽到被拒絕立馬就想生氣,還是許母接過了電話,“我知道是我們許世澤的問題,但是南清畢竟還是我們家的兒媳婦,還是沒有必要鬧得這么僵的,這么久以來我還是把南清當(dāng)成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p> 南嶼雖然覺得許母說得很誠懇,但是也沒有接受他們來看望的要求。
“不用了?!?p> 南嶼再次拒絕道,“南清的身體需要靜養(yǎng),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在辦理好離婚手續(xù)之前還是沒必要見面了?!?p> 他說的很強硬,直接拒絕了許父許母,沒有留一絲空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南嶼朝南清舉起手機,給她看了眼通話記錄,“他父母打來的。”
南清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了很多了,大概是南母陪伴著她,讓她的情緒緩解了很多,精神看起來也比之前好得多了。
她順著南嶼的手臂看過去,看到了通話記錄,沒說話。
南母從廁所里走出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誰?”
“許世澤的父母?!?p> 南母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和他們有什么說的?”
南嶼連忙安慰道:“那當(dāng)然啊,我肯定不能讓他們過來?!?p> 南母瞪他一眼,“好了,我就先回去了,不然你爸肯定得叫喚了?!?p> “行,我送你回去?!?p> 南嶼和南清打了聲招呼,便開車送南母回去。
南父在家等著,昨天晚上他下樓梯著急忙慌的,從樓梯上不小心摔了下去,雖然不是什么大問題,但卻不小心扭了腰,疼得不行,就在家里面休息。
南嶼得把南母送回去,否則南父一個人待在家里沒人能管得住他。
南清自己一個人在病房里面待著,心情倒是比前幾天要開闊許多,不過仍然喜歡凝視窗外。
護工說要去接點水幫南清擦擦身子,所以便去了衛(wèi)生間接熱水。
沒想到門卻被敲響了。
南清轉(zhuǎn)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蘇玥。
“你怎么來了?”南清露出淡淡的微笑。
這段時間蘇玥還是很忙的,不過也會抽空來看南清,之前她一直陪在南清身邊,不過南清都很少有回應(yīng),這次來了之后,南清還主動打招呼,弄得蘇玥都有些紅眼眶了。
“你好點了嗎?”蘇玥走過來坐在南清的身邊,“感覺你臉色還是不太好看,有沒有好好吃飯?”
南清點點頭,“雖然吃的不多,但是還是努力在吃?!?p> 蘇玥笑著摸了摸她,“這次還是不要你控制體重了,能多吃就多吃一點?!?p> “等恢復(fù)之后說不定還要再減下來呢?!蹦锨寤卮鸬?,“到時候拍戲還是不好看?!?p> “拍戲?”蘇玥這是第一次和南清聊到工作上的事情,她試探性地問道:“還要拍戲嗎?”
“肯定啊。”南清低聲回答道,“不能這樣停滯不前吧?!?p> 蘇玥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你恢復(fù)還是要很長的時間,說不定——”
她沒好意思說后面的話,畢竟郭導(dǎo)那邊的意見雖然還是要等著南清拍戲,不過南清恢復(fù)也不知道究竟好不好,萬一耽誤的時間太長,導(dǎo)致南清沒辦法參與拍攝,會耽誤劇組的進度的。
南清似乎也思考到這個問題,沉默了幾秒,“還是看一下恢復(fù)進度吧,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情況,如果能趕得上我還是愿意繼續(xù)拍的,但是如果趕不上,還是不要跟對方添麻煩了?!?p> 蘇玥現(xiàn)在還不愿意讓南清思考這些問題,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需要讓她好好養(yǎng)傷,“有什么事情等到后面再說吧,沒事,別著急?!?p> 南清點點頭,“知道了?!?p> 蘇玥陪著南清又聊了會天,覺得南清確實比之前活潑了很多,覺得很開心,又囑咐她多吃點飯,別餓到自己。
護工這時候走出來要幫忙給南清擦身子,蘇玥便不再打擾,便主動退了出去,約定下次再來看南清。
走出房門后卻接到了蔣洋打來的電話。
蔣洋幾乎從沒和蘇玥聯(lián)系過,不知道為什么要和蘇玥打電話。
蘇玥琢磨了會也不知道蔣洋為什么會給自己打電話,便接起了電話,試探性地問了句:“有什么事情嗎?”
蔣洋的語氣罕見地有幾分冷漠,“你在哪里?”
“我剛從醫(yī)院里面出來?!碧K玥回答道。
蔣洋的語氣又柔軟下來,“南清怎么樣?”
“還不錯?!碧K玥又問,“有什么事嗎?”
“你有時間方便和我見一面嗎?我有事情跟你說。”蔣洋的語氣又變得嚴(yán)肅起來。
蘇玥有些震驚,實在不知道蔣洋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不過倒也沒有拒絕,“可以啊,你把位置發(f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