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黑斧?!”
“跑跑跑!快特么跑?。?!尊腐大人不會放過他的!”
“快跑啊,你們知道尊腐大人發(fā)瘋之后會怎么樣的?。?!”
……
黑甲守衛(wèi)呆滯著的片刻,祭壇廣場上的路人已經(jīng)逃也似地四處狂奔了起來。
血色谷的確是法外之地沒錯,但在這里有一些存在也是一樣萬萬不可觸怒的,就是懸賞新律上那些怪物們。
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從血色谷開辟之初就已經(jīng)在這里了,是山谷的第一批入住者。
包括所謂的尊腐大人,以及排在他前面的另外三位。
觸怒這些存在,在血色谷是沒有容身之處的。
廣場上的人都很識相。
所以跑的飛快。
黑甲守衛(wèi)也很識相,因?yàn)楹诟凰矚⒘?,以他們這卑微的灰袍使徒的實(shí)力,上去也是送死。
所以他們沒有對弦一進(jìn)行圍攻。
拜在尊腐大人門下無非是為了日子過得好一些而已,倒不是真的想罪惡教派那些人一樣有了什么扭曲的信仰和崇拜。
……
“所以這玩意兒要怎么用?”
弦一能夠感覺到左蕾手中捧著的那枚晶石的特殊,但他終究是不受賜福之力的人,對盧恩的使用一無所知。
“只要把它捏碎就能夠承接它所蘊(yùn)含的所有賜福力量?!弊罄俸粑行┘贝?。
她可從來都沒有拿到過如此“一筆巨款”。
“那你還愣著干什么,捏唄?!?p> 弦一兩手一攤。
他知道自己殺了黑斧是進(jìn)一步激化了與懸賞新律上某位的矛盾,也正因?yàn)槿绱?,他需要迅速把?shí)力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
可就在此時,祭壇廣場后方那大片的古老建筑里傳來了如同哽咽般的咆哮。
聲音悲慟愴然,聽不出性別,甚至聽不出是什么物種。
總之令人毛骨悚然。
“嗚嗚嗚……”
……
悲愴的哀嚎聲在血色谷內(nèi)繚繞了許久都沒有散去。
而祭壇廣場上的黑甲守衛(wèi)們則是瘋狂地后撤。
“是尊腐大人,尊腐大人蘇醒了!”
“快……快逃!”
有些人幾乎是破了音地在吼叫著。
天知道這位所謂的尊腐大人究竟曾做過些什么事情給他們留下了如此驚悚的印象。
剎那間,整個寬敞的祭壇廣場上就沒剩下幾個人。
除了弦一左蕾之外。
就剩下罪惡教廷那邊那幾個“虔誠”地對石塔進(jìn)行朝拜的人了。
……
恐怖的聲浪從古建筑群中席卷而來。
弦一很干脆地把左蕾拉到自己身后,接著隨手握住了黑斧那柄巨大的斧頭。
滾動的余火從手臂瞬間涌入到黑斧之中,在黑斧上雕刻出道道如同巖漿一樣的痕跡,頃刻間把這柄巨大的斧頭同化了。
弦一就這樣扛著手中的巨斧,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后方那片迷霧繚繞的古建筑群。
在所謂的尊腐大人的咆哮聲中,弦一嗅到了一絲熟悉的詭異氣息。
只不過短時間內(nèi)他還沒有想起來這一絲熟悉的氣息到底是什么。
……
“把盧恩捏了?!?p> 弦一側(cè)過臉對左蕾吩咐。
“嗯!”
左蕾重重點(diǎn)頭。
之后雙手用力,直接將盧恩捏碎。
破碎的盧恩內(nèi)煥發(fā)出耀眼的光照,接著如同陽光般溫和的賜福之力涌入到左蕾體內(nèi)。
這與賜福殿內(nèi)的光幕是如出一轍的。
……
左蕾直接席地而坐,開始感知并吸收這一份珍貴的賜福之力。
而弦一就扛著巨斧,靜等著古建筑群那一邊即將沖出來的人。
“嗚嗚嗚……我的斧兒……”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聽著像是在哀悼之前被弦一殺死的黑斧。
血色谷內(nèi)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人全都臉上變了色,唯獨(dú)弦一很淡定地站在那兒。
他雖然拿不準(zhǔn)發(fā)出嚎哭聲音的人的境界,但僅從氣勢來判斷的話,似乎并沒有超出此前裁決殿黑影給他的壓迫感。
這意味著,所謂的尊腐大人,實(shí)力最高也超不過使徒序列。
而只要在此境界之內(nèi),弦一就無所畏懼。
即使現(xiàn)在自己不在巔峰。
……
“咔嚓……咔嚓……”
寂寥的古建筑群中傳來鎧甲摩擦的聲音。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銹跡斑斑的兩塊鐵片在反復(fù)摩擦一樣,看樣子,真的有什么東西要從建筑里爬出來了。
弦一扭過頭看向左蕾。
“得多久?”
“很快!”左蕾可比弦一要緊張得多。
她雖然雙目失明,但剛才廣場上發(fā)生了什么,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既然弦一殺了懸賞新律上的人為她奪得了晉升所需要的盧恩,那她肯定不能讓弦一失望。
再不濟(jì)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
古建筑群的迷霧中,那一股略微有些熟悉的氣息開始慢慢逼近。
弦一肩上的巨斧滾動的暗紅色余火更旺盛了一些。
在動用余火之力的情況下,弦一肢體所承受的詛咒痛楚也在成倍地飆升著,這一點(diǎn)從他偶爾控制不住抽搐兩下的眼皮就能看出來。
不過他還是強(qiáng)忍著痛楚,準(zhǔn)備應(yīng)對那位陷入狂怒狀態(tài)的尊腐大人。
……
迷霧中,依稀可以聽見有沉重的腳步聲。
對方似乎身著沉甸甸的鎧甲一般,每一步都夾雜著金屬跺地的動靜。
壓迫感襲來。
這讓祭壇廣場上罪惡教派的那幾人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哪怕帷帽女他們信仰的對象是遠(yuǎn)高于尊腐大人的存在,可也不代表著在狂怒的尊腐大人面前他們能有任何抵抗之力。
所以,帷帽女撤離了祭壇廣場。
盡管她已經(jīng)從石塔上那至惡的名諱中得到了慰藉,浮躁的心緒穩(wěn)定了下來,可她還是很好奇,那個不受賜福之力的凡人到底會如何應(yīng)對石塔上排行第四的罪人的暴怒。
如果弦一就此被抹殺。
那么他剛才給帷帽女留下的心神動蕩就徹底消失殆盡了。
而這,其實(shí)也是她所希望能看到的畫面。
……
然而啊然而。
就在眾人以為一場殘酷的虐殺即將爆發(fā)在廣場中的時候。
一抹詭異的黑光從天而降,籠罩在石塔的頂端。
“新律動了?!”
對于這一幕,血色谷的人都不陌生。
每當(dāng)有新的名字登上懸賞新律,都會發(fā)生這樣的異像。
只是如此大動靜的黑光異像,似乎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出現(xiàn)過了……
……
異像掩去之后。
眾人的目光都在石塔上細(xì)細(xì)搜索。
他們在尋找那新出現(xiàn)的名諱,包括帷帽女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是從下往上仔細(xì)排讀的。
直到有人不經(jīng)意間瞥了一眼石塔的頂端。
……
“這……降了……怎么可能……迷霧中的名字被擠出來了!”
隨著這一聲尖叫,所有人才都意識到。
整個懸賞新律上的所有名字全都往后挪了一位。
而在頂端位置,依舊由紅色的迷霧籠罩住了前三名。
原先排行第四的尊腐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壓到第五名。
被從迷霧中擠出來的是一個“屠”的字號。
……
再見到“屠”字符的瞬間,帷帽女哐當(dāng)一聲跪了下去。
她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口中不斷喃喃著:
“怎么可能……教主被擠下來了……”
……
新降臨的名諱,直接躋身新律前三,并且因?yàn)槊造F的存在,暫時還無從得知那個名字到底排在第幾,只知道原來的第三名全都被往后擠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