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才是整個血色谷的戰(zhàn)力天花板?!?p> 瑟曦也看到了遠處封印陣眼上那個孤零零的人影。
作為一名在血色谷混跡了有幾個年頭的罪人,他當然清楚屠是怎樣一個存在。
準確來說,屠比他進入血色谷的時間還要稍晚一些。
“他是我見過最純粹的以殺戮早就罪名的人,不管你信不信,血色谷排行前十的這些人中成為罪人的緣由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別的因素,比如尊腐,比如我,再比如混種,他們所遵從的道,都是不應該出現(xiàn)在新王時代的傳承,但那個叫做屠的人,他是純粹因為殺了太多的人而被定罪的?!?p> ……
“我知道。”
弦一嘀咕了一聲。
在感知到對方體內(nèi)的余火之力的時候,弦一大概就猜到了這一次對手是一個怎樣的人了。
在此之前,他本以為余火指引是個個例。
也就是說自己是特殊的存在。
但事實證明,并非如此。
或許所有罪人都有機會觸發(fā)火光指引,畢竟最開始指引就是這么對弦一描述的。
“擊殺使徒是觸發(fā)指引的契機。”
弦一自己身上的累累罪痕是怎么來的他心知肚明。
余火境界的提升,靠的就是純粹的殺戮。
這同樣也是指引的原話。
說白了,他和那個屠,本質(zhì)上走的是同一條路。
……
“我看不透你身上的境界,同樣也看不透他的,不過,事實證明我應該沒有選錯人,如果說血色谷里還有人能夠跟屠碰一碰的話,應該也就你了?!?p> 瑟曦抱著卷軸,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弦一耳畔隱約能夠聽到來自于后方祭壇廣場上的廝殺聲響。
他指了指廣場方向:
“我看新來的背鍋俠也挺能打的。”
“她啊,確實能打,但她不是罪人,渾身一股子裁決殿的臭味。”瑟曦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毕乙稽c點頭。
瑟曦不解:“你明白什么了?”
“……”
不過弦一沒有再回答瑟曦的話。
他輕踏了一下腳下的建筑,身形高高躍起,快速掠向封印中心。
……
到現(xiàn)在,他算是對所謂的火光引導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或許對方口中所說的此次血色谷之行的目的是武器和戰(zhàn)技,但如今看來,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陣眼上那個人才對。
弦一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逼近了余火境界的最高層,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他就需要更多的余火。
而現(xiàn)在,在雙方的視角之內(nèi),彼此就是一團可以奪取的余火。
相信屠那邊的引導,也是這樣指引他的。
就像是養(yǎng)蠱一樣,強吃弱。
……
弦一落到陣眼前方。
前方那道身影此時清晰地落入他的視野范圍。
屠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甚至可能比弦一還要年少一些。
他赤裸著上半身,體表覆蓋著與弦一類似的圖騰,披頭散發(fā),長發(fā)遮蓋了半個臉頰,只有一對巖漿一般散發(fā)著的炙熱火光的眼瞳無比奪目。
從見面,到拉開架勢直接開打。
兩人完全沒有任何言語上的交談。
咣?。?!
兩團完全一樣的恐怖力量在陣眼封印上進行了第一次的對撞!
猶如鏡像般的紅色火焰對轟之后,沒有明顯的強弱之分。
但整座古城都為之震顫了起來。
……
這一幕讓遠處的瑟曦神情大變。
“這也太狠了?!?p> 他自己走的其實也算是古老傳承學院派的一支,說白了也是魔法師術(shù)士的那種路子,所以很清楚弦一這種更為偏向戰(zhàn)士類型的家伙有多么恐怖的戰(zhàn)力。
瑟曦此前對弦一是有進行過一番戰(zhàn)力測算的,畢竟從弦一進入血色谷開始他就一直在暗中注視著這個人。
但是當弦一和屠真正打起來之后,所爆發(fā)出來的那種恐怖力量還是讓他心神為止震顫。
這是一種他從未了解過的力量,哪怕是在禁忌古籍上也從沒有翻閱過類似的記在。
“未知力量的絕對嘛……”
瑟曦敞開斗篷,用手指在上面細細刻畫著,似乎在記載一些什么。
……
而陣眼核心位置交戰(zhàn)的二人。
沒有所謂的技巧、戰(zhàn)術(shù)。
無論是弦一還是屠,他們都沒有掌握任何精妙的戰(zhàn)技。
所使用的,就是純粹的余火力量,拳腳的碰撞,以最強硬的姿態(tài)面對自己這一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同類。
咣?。。?p> 恐怖的余火將四周圍的古城建筑全部焚毀。
只能看到有兩道猩紅色的影子在空間內(nèi)快速地來回躥動。
……
屠身上所展現(xiàn)出來的余火之力與弦一不相上下。
他的肢體已經(jīng)完成了被余火的鍛造,同樣的,他也能夠使用余火的同化之力將周圍任何一件實體轉(zhuǎn)化為自己手中的武器。
殘劍、斷刃,甚至是隨手拎起來的一塊碎石或者板磚,都可以同化。
兩個渾身沐浴著巖漿的人,進行的是一場最為血腥最為原始的廝殺。
僅僅是幾個呼吸時間的交手。
弦一已經(jīng)不知道手中那柄屬于獨臂騎士的斷劍被打飛到哪里去了。
他全身心地沉浸在這場對抗之中。
就是單純的換拳,單純的肢體對轟。
在這場戰(zhàn)斗中,他作為潛藏者所具備的無視律法賜福力量的先天優(yōu)勢徹底無用,因為雙方運用余火的方式都是純粹的蠻力。
簡而言之,誰把對方撕成碎片,誰都贏了。
……
“呼哧呼哧……”
劇烈對撞之后,雙方各自退居一側(cè)。
猛吸兩口氣,便又不要命地纏斗到一起。
這里的廝殺響動瞬間蓋過了祭壇廣場那邊的聲勢。
只可惜,旁觀者只有一人。
……
隨著時間的推移。
弦一逐漸察覺到了一絲怪異。
雙方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眼前這個被稱為屠的男子,他似乎處于癲狂的狀態(tài)。
作為余火之力的掌控者,弦一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對方已經(jīng)不再具備有一個人的清楚思維了。
那副沐浴著熔巖的身軀之內(nèi),完完全全已經(jīng)喪失了自我,沒有一個完整的靈魂的存在。
屠恐怕早已經(jīng)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被余火反噬了。
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具依照著指引在做事的殺戮機器而已。
……
咔嚓!
弦一往地上吐了口血水,雙拳握起,涌動的余火力量灌注全身,連同地面上的所有殘垣斷壁全都被同化,懸浮而起。
猛沖向屠而去。
……
在察覺到眼前這個男子的異樣之后,這場廝殺的結(jié)局可以說就已經(jīng)是注定了的。
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如何能勝過弦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