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山谷間彌漫著操練時“呼”“喝”之聲。巴雅說蕭穆一早便率兵出營去了。賀蘭月難得踏出營帳,巴雅跟在身側(cè)。營帳設置在山谷的半山腰上,賀蘭月踏著清風,觀賞著掛在山谷上空的紅日。
這里是蕭穆的兵工廠,谷底一個個赤膊的士兵站在陽光下,身上一塊塊堅石的肌肉煥著油光。他們兩人一組正酣打在一起。
賀蘭月望著那群兵士,眸色深沉。山風撫面,撩動著她鬢角的發(fā)絲。
“月兒?!币粋€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輕喚驚動了她。賀蘭月環(huán)顧四周,卻不見任何人的身影。這人內(nèi)力極深,深到可以隔空傳音?!霸聝嚎赏砗竺芰种袑の??!蹦堑揽者h的聲音提醒道。
賀蘭月謹慎的環(huán)顧四周,她和巴雅對視了一眼,巴雅心領神會。賀蘭月轉(zhuǎn)身拐進密林,巴雅負責引開監(jiān)視她們的暗衛(wèi)。
賀蘭月隨著那道聲音的指引來到一處空曠的松柏林間。高大的松柏經(jīng)風一吹簌簌飄下許多枯黃的松針。
伴隨著松針的飄落一個紅衣俊美的身影飄然落下。男子輕巧地落在賀蘭月的身旁,長發(fā)披肩,一張絕美的臉比賀蘭月還要美上幾分。一身英邪之氣,媚而不娘,威嚴而俊美。
“找我何事?”賀蘭月斜靠在一棵松干上。白皙的手指勾起鬢角的發(fā)絲把玩著。只有在紅衣男子身邊賀蘭月才敢放松,畢竟他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男子走到賀蘭月靠著的那棵松干上靠在另一側(cè)。
“月兒何必以身犯險?!倍四居葢n郁地凝視著她的俏顏。
“你也是來當說客的?!辟R蘭月冷然道。
端木尤默然長嘆一聲,“若是能勸得動月兒,端木寧可說上三天三夜也無妨?!?p> “那你為何而來?!辟R蘭月慵困地閉上眼睛。
端木尤靠近她,伸出一根白透的指節(jié)輕輕劃過她的鼻尖,“本王特來見你不行嗎?”
賀蘭月嫌惡地拍開他的手,端木尤委屈巴巴的摸著被打的手。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少對本侯動手動腳。”賀蘭月毫不客氣。
“月兒你早晚是本王的女人?!?p> 端木尤不惱反而信誓旦旦,“你忘了你答應過本王,等你拿到蕭穆的邊防圖,奪回黎城就嫁給本王?!?p> “本侯說過的話一言九鼎?!辟R蘭月鄭重道。這是她跟他之間的交易,她又怎會忘記。
“記得就好。”端木尤猛然不容分說傾身向前,將賀蘭月壓在樹干上一親芳澤。
賀蘭月是戈壁沙漠里的狼,豈能容他輕易輕薄,她一咬銀牙,端木尤便滿口鮮血。
“好個無情的小狼?!倍四居壬嗉馓蚺竭呉绯龅哪枪尚忍穑瑴\笑著抱怨。
“別惹本侯?!辟R蘭月不悅地呲牙道。端木尤見賀蘭月動氣,瞬間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須臾,端木尤又是一貫死乞白賴的不正經(jīng)樣,“本王還以為你死在蕭穆的皮鞭下了呢。冒險來看你,好個沒良心的?!辟R蘭月習以為常,不為所動。
“放心他不會殺我的。”賀蘭月篤定道。這也是賀蘭月計劃里的一部分。她以刺殺為由接近蕭穆,她早知道她的刺殺不可能成功,若是不巧刺殺得逞算是一大幸事。若是不成,蕭穆也不會殺她。實在殺了她,便是天意。所謂不成功便成仁。
“你怎可如此篤定?就憑他那破軍規(guī),依本王看不過是空話罷了。況且你是刺客,再況且蕭穆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端木尤后怕道,“本王可不想白失了美人?!彪S即他似想到什么可怕的后果似的,面色一緊,“不行,本王還是將你帶走得了,誰曾想蕭穆不會是個好色之徒。古人還云,食色性也。男子皆好色。蕭穆可是血氣方剛的男人,還有他營里的那些虎狼之師,本王不得不防?!?p> 賀蘭月曾從蘇毅口中得知,蕭穆軍規(guī)里有條鐵律,不殺婦孺,不欺弱小。她正是篤定這一點,才敢行此險招。賀蘭月壓根沒聽進端木尤的喋喋不休。她正深思謀劃著如何找到那張軍需布防圖。不得不說蕭穆是個實打?qū)嵉膶⒉?,黎城在他的改進下猶如銅墻鐵壁,加上原本的地勢更加易守難攻。唯有拿到布防圖,加上端木尤的暗影雄師和她手里殘留的一小部分精銳,拿下黎城才有勝算。